006:也就這樣了
【風蟬竭力地反抗著
煩躁、欲望、沖動
相互撕扯
盛夏自顧自地唱著
自由與羈絆的爭斗沒有結果……】
正在舞臺上彩排的許夢,頭發(fā)隨意地散在肩膀上,因為是彩排,就只是輕妝淡抹,整個人顯得干凈清透,頗具呼吸感。
歌唱的就不用多說了,音色完美明亮度,開口高五度,單音質量高,音域更高,大部分歌曲存在D5的真聲硬頂Live,和E5-A5的高音。
而Live表達更是揮灑自如,力量感、爆發(fā)力十足,加上聲帶邊緣化技巧的合理運用,讓演唱中的氣聲效果多了一種特有的緊致感和旋律體現(xiàn)度。
“可能班導到今天都想不明白,他們新媒體藝術專業(yè)怎么會藏著兩個唱歌如此厲害的人,搶了那些聲樂專業(yè)的不知多少風頭?!?p> 臺下的秦深忍不住自夸起來。
不過,他強是一半靠自己一半靠外掛,許夢強是真的強。
當然了,外掛啊、運氣啊這些東西,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
“信哥,你覺得許夢的這首《盛夏之末》怎么樣?”才過了一天,鹿坤對張見信的稱呼就從“老師”變成了“哥”。
“她的嗓音至始至終都保持在統(tǒng)一和諧的狀態(tài),弱而不虛,強而不撐,環(huán)繞著柔和又強烈的光,屬于她的時代才剛剛開始?!睆堃娦藕敛涣邌莸目滟潱又_起玩笑來:“要是知道她來上這個節(jié)目,我當場就推掉了,加錢都不行?!?p> “還好她是女的?!甭估ぴ谛睦镟止玖诉@么一句。
許夢唱完,感謝了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走下臺對秦深說道:“秦老師,點評一下唄。”
秦深豎起大拇指,說道:“這不拿第一,我直接退賽!”
還是跟以前一樣,講話沒個正行,許夢瞪了他一眼,說道:“該你了。”
秦深將目光投向舞臺上,充滿了期待。
可腳,卻遲遲沒有邁出去。
并非是膽怯了,迷茫了,而是10年,3650個日夜,披星戴月,砥礪前行,只為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我回來了?!?p> 秦深無法平息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和興奮,只有一步步堅定的腳步,才能勉強平靜的情緒里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灼熱的氣流。
許夢笑了,那籠罩在自己心頭十年的怨氣,一掃而空。
另外五位歌手,和他們的經(jīng)紀人、音樂合伙人、編導,以及現(xiàn)場所有工作人員,無一不注視著舞臺。
秦深,這個名字出現(xiàn)得太猛烈,消失得太突然,記憶中有,但深刻的是插刀門事件,而不是帥氣的樣貌、出眾的才華。
所以,都想看一看,十年后歸來,是否仍有當年的風采。
“那個,耳機再上0.5就好了?!?p> “低頻大概80那個位置,低一個分貝就行?!?p> “唇齒音再調整一下,5700吧?!?p> ……
臺上的秦深一句未唱,試了試音,就開始改各種參數(shù)。
“他這個形象,配上這些專業(yè)詞匯,哪里有一點歌手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一個調音師。”張見信搖頭笑了笑。
“可能這十年轉戰(zhàn)幕后,做的就是調音師吧?!甭估さ哪托臐u漸消失,說道:“這個節(jié)目是半開麥或者全開麥的現(xiàn)場,后期不做修音的,唱得不好,用再好的設備,再準的參數(shù),也沒有用。”
“待會就知道有沒有用了,不過……他當年還是有點東西的?!睆堃娦艑η厣畹挠∠笸ι畹模?0、11年是他退出樂團單飛發(fā)展的重要階段,秦深便是眾多競爭對手中發(fā)歌頻率最高,歌曲質量最平均的。
聞言,鹿坤想到了一句網(wǎng)絡用語:輝煌一刻誰都有,別拿曾經(jīng)當永久。
【天空好想下雨
我好想住你隔壁
傻站在你家樓下
抬起頭數(shù)烏云
如果場景里出現(xiàn)一架鋼琴
我會唱歌給你聽
哪怕好多盆水往下淋……】
終于,秦深唱響了那首強勢插入藍星娛樂圈的《有何不可》。
一開口,李莎莎眼里淚水就開始打轉。
人,不再是那個青蔥少年;歌,卻依舊是青春的味道。
充滿彈性的咬字,絕佳的律動感,什么都不在乎的懶懶聲音……
十年,可以譜寫一段故事,可以忘卻一些往事,更可以徹底地改變一個人,然而當回憶浮現(xiàn),才發(fā)現(xiàn)看似時間改變了我們,其實是我們改變了自己。
一旁的趙穎欣只是舉著手,跟著節(jié)奏晃動。
她不是秦深的老粉,感觸沒有李莎莎那么多,那么強烈。
不過,經(jīng)過這兩天的接觸,以及去網(wǎng)絡上了解了那些過往,她對秦深的興趣愈發(fā)的大了。
迷人的,不僅是外貌,能力,脾氣,品格,品性,還有故事。
“這個唱腔?”
鹿坤是幾個歌手里,唯一一個沒有聽過秦深的歌的。
不得不說,嗓音的識別度非常高,一開口就知道是誰,而且,這種極具個人特色的唱法,一般人還模仿不了。
《聲經(jīng)百戰(zhàn)》首發(fā)七位歌手里,他和譚紫琪是沒有“懷舊”屬性的,因為才出道沒多久,許夢是有這個屬性,但沒有使用,剩余四個歌手沒有放棄這個屬性,皆是選了自己的成名曲。
秦深的這首《有何不可》是相對很平的一首歌,不像搖滾歌曲、唱跳歌曲、高音歌曲那般輕而易舉的調動情緒,跟另外幾個歌手的成名曲比,現(xiàn)場氣氛會差一大截。
而且從在場的工作人員的年紀來看,十年前不是念高中就是大學。
秦深那會是有“校園歌手”的標簽,可以說是歌唱著一代人的青蔥校園時光。
雖然那個有關于校園歌手的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但是那些年的那些歌聲會被一直懷念,那些歌手也將被一直記住。
然而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或許是作品下架太久,亦或是插刀門事件影響太深,秦深成了“被遺忘”的那個。
曾經(jīng)的“天才少年”,也就這樣了。
他將目光轉向一側。
站在那的,人美、歌美、無緋聞、無黑點、人氣旺、忠粉多,紙面實力與自己相當,能有爭冠可能的,似乎只有她了。
沒錯,其他歌手已經(jīng)被他無視掉了。
“就這樣吧,辛苦大家了!”
就在這時,秦深結束了彩排。
“秦老師,要不再來一遍?”導演趕忙提出建議,別人最少的都唱了三遍,你這一遍就過了?
“燈光,樂隊,這些還有問題嗎?”秦深反問。
“沒有?!睂а萑鐚嵒卮?。
“那就不唱了。”秦深不假思索的說。
導演張了張嘴,想提醒他方才唱得太收了,情感表達稍有欠缺,可沒說出口。
這畢竟是彩排,主要是看燈光、樂隊這些的配合,歌手們一般不會盡全力去唱。
秦深不是自負,而是對自己,對舞臺,有深刻地認知。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唱Live,臨時抱佛腳是沒多大用的,過一遍流程,沒有問題就可以了。
“看你唱這首歌,感覺有點奇怪?!痹S夢抱著手說道。
“因為這個?”秦深摸了一把胡子。
“刮了吧?!痹S夢建議道。
“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有男人味嗎?”秦深擠眉弄眼說道。
“呵呵~”許夢給了白眼。
秦深抬起手,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撫弄著下巴,心里冒出一個念頭來,說道:“近幾年‘為情懷買單’成為娛樂圈的殺手锏,一亮出來,就有顯著收效,過氣歌手想翻紅,懷舊牌是必打的,可是,我有點想打另外一張牌?!?p> “反其道而行之?”許夢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很像你的作風,但你要怎么做?不會是要唱新歌吧。”
秦深眼中精光一閃,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沒有規(guī)定說不可以吧?”
許夢開玩笑的話竟是成真了,吃驚的望著他,說道:“雖然懷舊的神秘感正逐步消除,漸漸成為‘炒冷飯’,可在原創(chuàng)難出精品的大環(huán)境下,仍舊是一張好牌?!?p> 言中之意是,你銷聲匿跡十年復出,唱《有何不可》保險一點。
秦深陷入了沉思。
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本就沒什么可失去,也沒什么可害怕,何必再循規(guī)蹈矩。
我是誰?
掛逼??!
于是,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任何環(huán)境都對我沒有影響,我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p> 言下之意,我寫的歌都是精品。
如果換一個人來說這句話,哪怕是華語樂壇最頂尖的詞曲作家,許夢都會覺得是在吹牛。
因為一個人的才華或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處于巔峰狀態(tài),水平總是會有起伏的。
所以再厲害的詞曲作家,寫出來的歌,有好,肯定也有不好。
當然,這指的是作品多的,不是只有個位數(shù)的那種。
但從秦深嘴里講出來,卻是一點都不夸張。
他是個特例,非人般的存在。
從出道開始,踏入娛樂圈的三年里,一共寫了三十首歌,每一首都是精品爆款,這就已經(jīng)能說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