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朗已經(jīng)先他們走到了電梯廳,頂光照在他的臉上像雕刻般棱角分明,灼灼如焚的目光不怒自威,費杜被懾得僵在原地。
明澄顧不上叫醒他,快步走了過去按下電梯按鈕,陪著笑臉道:“任總,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p> 任朗凝視著她的臉,片刻后道:“我衣服臟了,把之前借你的那件還我吧。”
明澄一愣,有些為難地說:“額,不好意思,我本打算干洗后還給您,但還沒來得及?!?p> “你弄臟了?”任朗慍聲問道。
“沒有沒有?!泵鞒乌s忙解釋,“就是,我穿過了,所以......”
“沒事,不用洗了?!比卫噬茸影愕慕廾沽讼氯ァ?p> “奧,好的?!泵鞒晤D了頓又說,“但是我昨天帶回家了,不在公司......”
任朗抬起眼,“我和你一起回去取?!?p> “???”明澄驚愕地看著他,“這恐怕......”
“我的衣服是為了幫你才臟的?!比卫实恼Z氣里竟然帶著些許委屈。
這張道德綁架的牌一出,明澄徹底被噎住了,糾結了半晌道:“那好吧,不過我得回公司拿一下東西?!?p> 恰巧這時電梯到了,任朗扭過頭,唇角微微揚起,泰然道:“我在一樓等你?!彪S后走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后明澄還怔怔地站著,忽然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驚得她差點跳起來。
“人都走了還看呢?!辟M杜咧著嘴沖她笑。
明澄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埋怨道:“你剛才干嘛不過來?”
“我怕被刀?!?p> “什么意思?”
費杜挑了挑眉,拉著長音道:“你和任朗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明澄心虛地不看他,抬腿往回走。
費杜快步跟上,“下午他幫你擋趙曉蕓襲擊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有事啊??煺f,你們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
“你胡說什么呢?”明澄怒道,加快了腳步。
“怪我用詞不當,你倆......”
明澄砰的關上自己辦公室的門,把費杜擋在了外面。
“生氣啦?”費杜在外面敲門,“對不起,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明澄不理會他,快速穿上外套拿上包,再次打開門時費杜還杵在那。
“借過。”明澄沉聲道。
費杜乖乖地閃到了一旁,明澄斜了他一眼,徑直向外走去。
明澄邁出電梯,遠遠看到任朗靜靜地站在寫字樓大堂的一角,身姿挺拔而高挑,雖然體型偏瘦但肩膀寬闊.
真是個衣服架子啊......明澄甚至開始幻想把他帶回去當打版模特。
任朗回頭向電梯口張望,碰巧對上了她的視線,他半瞇起眼,抬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催促著。
明澄回過神來,小跑著趕了過去。
兩人走出旋轉門,任朗轉向右側走去,明澄趕忙叫住了他。
“任總,不好意思,我的車在那邊?!彼赶蜃髠取?p> 任朗蹙眉道:“我送你回去,當然開我的車?!?p> “我是想咱們分頭走,我把地址告訴您,到小區(qū)門口匯合?!?p> “何必這么麻煩。”
“可是我的車放在這明天上班就不方便了......”明澄有些犯難,“對了,我家小區(qū)您去過的,離這里不太遠,我們到達的時間應該差不多,您看可以嗎?”
任朗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輕嘆了口氣,“就坐你的車吧,不過我來開?!?p> “您開?”明澄瞪大了眼睛,“您......確定?”
“你那個駕駛技術我又不是沒領教過,我可不想拿性命冒險。”任朗瞥了她一眼向她剛才指的方向走去,“快走吧?!?p> “哦?!泵鞒胃松先ァ?p> 半分鐘后,任朗一臉黑線地在冷風中搖擺,手指顫抖地指著面前的一輛黑色摩托車,“這就是你說的車?”
“是啊?!泵鞒我荒槦o辜,“您之前見到過的呀?!?p> 任朗收回手指攥成了拳頭,嘴角抽搐了幾下。
明澄看著他的窘樣,抿了抿嘴使勁憋住笑,歪過頭問:“要不還是分開走吧?”
“一起走?!比卫寿€氣似的冷聲道,但身體卻站著不動。
明澄這下不知怎么辦了,眼睛轉了一圈,再次試探:“要不我騎摩托車載您?”
任朗思忖了半刻,竟然點頭同意了。
明澄有些意外,但也松了口氣,打開后面的儲物箱,微笑著說:“正好有個新的備用頭盔可以給您用。”
明澄取出一個頭盔遞給任朗,任朗看了一眼,下意識摸了下明顯定過型的頭發(fā),皺起了眉。
明澄看了他兩眼,調整了一下頭盔的方向,上前一步,命令似的說:“低頭?!?p> “你說什么?”任朗語氣里帶著不滿。
明澄無視他,踮起腳把頭盔扣到了他頭上,“您自己說的,不想拿性命冒險。”
任朗扶著頭上的盔,嘟囔著:“之前在草原那次就不用......”
“噓!”明澄立刻把食指豎在嘴前,機警地看了看左右,轉回頭來正色道,“那次是特殊情況,而且草原上沒有車,我騎得也不快?!?p> “不快嗎?”任朗冷眼看著她。
明澄狡黠一笑,“恩,不快?!?p> 明澄跨上車,把頭盔擋風罩抬上來,拍了拍后座,“您上來吧?!?p> 任朗想起在草原那次上車的經(jīng)驗,抬起一條腿就往上邁,不料竟然踢到了后座,這才發(fā)現(xiàn)這輛車的構造差異不小,后座比前面翹起了很大一截。
他尷尬地收回了腿,愣愣地站在車邊,心里開始有些后悔這個冒失的決定。
明澄再一次憋住笑,低下頭指著側下方的腳蹬對他說:“先踩上這個再邁腿?!?p> 任朗小心翼翼地照做,可是另一只腳剛離地身子一晃又掉了下來。
明澄看向他,抬起手拉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任朗像觸電般地往回縮,可手還沒抬開就被明澄按住了,“扶住我的肩再踩!”她大聲說道。
任朗放棄了掙扎,咬了咬牙,終于坐了上去。
明澄啪地放下了擋風罩,“出發(fā)!”
摩托車風馳電掣地駛上了公路。
啊啊啊—
任朗大叫了出來,連眼前頭盔的防風罩都附上了一層霧氣。
他終于明白了,草原那次確實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