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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七十一章:引火燒身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029 2023-02-09 23:48:45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張阿婆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既精明又風(fēng)趣,是那種閱盡世間悲喜、卻仍能保持初心的女性。

  人生本來如此,盡管有時候看不順眼,氣的想罵娘,日子該怎么過還得怎么過。

  她正坐在亂石堆上抽水煙,戴著毛線帽,抖著腿,好象地主家的大奶奶,旁邊有個中年婦女,鵝蛋臉,頭發(fā)半長不短,摟著小冰末,往他嘴里塞東西。

  糖果一類的小零食。

  烏頭會的人準(zhǔn)備了不少照明工具,頭燈、應(yīng)急救援棒、手電筒等等,鐳射激光似的,愣是把溶洞搞成了夜總會,小冰末一時難以適應(yīng),腦袋上套著衣服,眼睛被蒙了起來。

  只能小鳥似的張著嘴,等著投喂。

  不用猜,這位俊俏的大嬸子就是王都美,那個絕處逢生的女人。

  見我回頭,她立刻拉著孩子迎上來:“太感謝你了,你是我們?nèi)业木让魅耍欤o叔叔鞠躬”。

  有生人在,小冰末有點緊張,再加上看不清,暈頭轉(zhuǎn)向的沖胡小鈴連鞠三下,逗的她撲哧一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捏捏小家伙的鼻子:“正擔(dān)心朱死光找不到地方呢”。

  “你擔(dān)心的真對,他只會說個名字,也分不清方向,爬錯了山……”。

  五尺高的漢子屢遭挫折,蹲在山道上嚎啕大哭,有路過的上前詢問,發(fā)現(xiàn)這人不但結(jié)巴,腦子也不靈光,幸運的是,一個小伙子就住在張阿婆家的山腳下,主動邀請他一起走。

  “那時候,我和小姨婆剛坐上車,他撲了個空,又不知道要等多久,心里放心不下兒子,馬不停蹄的往回趕,總算老天爺開恩,讓我們在雪山團(tuán)聚了”。

  王都美看見丈夫重現(xiàn)當(dāng)年的英姿,差點沒把眼珠子揉出來,仿佛是在做夢:“四年啦,都說苦盡甘來,猛的來這么一下,還有點蒙”。

  她邊說邊抹眼淚。

  朱死光激動之余,也沒忘了我和小雅,去弄了把大力鉗,這回沒偷,是張阿婆掏錢向工人買的。

  “小美說她老公變成了怪物,在我那兒又哭又鬧,原來是中了花毒,早知道不來了”。

  來了也沒用,張阿婆也沒辦法,三不迎的牌子戳在那兒呢,正常人還好說,唯獨這種會變身的,實在讓人頭大。

  “你給他吃的是什么?”。

  “藥丸子,朋友送的”。

  “你朋友是不是姓白英啊?”。

  這很容易猜,歡喜花的克星只有圣水,有圣水的只有白英氏。

  “阿婆……,我答應(yīng)過他,不告訴別人”。

  張阿婆能拿到歡喜花粉,很難說和圣女寨有沒有關(guān)系,何必多嘴多舌呢?我不想給白英玉添麻煩。

  再說,白衣衛(wèi)的存在本來就是個秘密。

  “行吧”。

  她見我有些為難,低頭抽起了煙。

  紅姨送來衣服,從里到外一整套,我在沒人的地方換了,出來時,胡小鈴正舉著棒棒糖逗小冰末玩。

  張阿婆叫我過去:“祈光連自己家的事都弄不清楚,就會搖頭,這孩子……”。

  她一指小冰末:“說你好象瞧出了點門道”。

  “祈光?”。

  “小姨婆嫌死字太難聽,改了”。

  王都美笑:“這不怪我,頭一兩年,我根本待不住,整天吵著要出去報仇,孩子他爸不讓,你說能不咒他嗎?”。

  仇恨如同一個雪球,越滾越大,就拿水家舉例,三個房頭至今心存芥蒂,互相拆臺,象是前世的冤家。

  然而,自從小冰末哇哇墜地,她再也恨不起來了,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只有這個與自己血肉相連的小生命。

  那干嗎還要去二道拐村?。

  “我是去了,打聽那女的來著,主要是為了找那個混蛋,如果一家三口搬出冰窟,首先得解決吃住的問題吧?我可以放他一馬,但屬于我的東西,必須還給我”。

  可女孩兒的爸媽因為嫌丟人,長年在外地務(wù)工,聯(lián)絡(luò)不上。

  這也就是沒找到,否則那對狗男女一接電話,不得嚇的魂飛魄散。

  比聊齋還聊齋。

  “鐺,鐺,鐺”。

  張阿婆一臉不高興,用力在石頭上磕著水煙壺:“我在問他話呢,你少插嘴”。

  “好好,你問,你問”。

  王都美沖我點了下頭,退到一邊。

  說起朱長毛,少不了提到白英爾曼,提到白英爾曼,又得扯出圣女手刃溫吉古的這件事,然后才是傻大娘和朱蓋天,我說書似的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王都美已然聽傻了,沒想到自己老公的身世如此傳奇。

  “白英爾曼吃了溫吉古的心臟,人就瘋了?”。

  張阿婆皺著眉:“祈光和沈家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一個是大鳥,慢慢進(jìn)化成人,一個先是人,卻生了個怪胎,幾百年后,子孫又恢復(fù)了本相,奇怪,真是奇怪,從哪兒繞過來的?”。

  胡小鈴?fù)低悼醋约旱哪_。

  張阿婆似乎忘了胡家也是三趾一族,在她面前毫不避諱,當(dāng)著矮子說短話,難免聽者有心。

  “傳說溫吉古是英莫兒的兩只猴子,這點倒和朱長毛挺象”。

  她陷入了沉思,煙都不抽了,半天才說:“四年前的山體滑坡,露出一具古尸,你有耳聞吧?”。

  “知道,好象就是只怪鳥……”。

  我猛的怔住,發(fā)現(xiàn)董嵐尸體時,已經(jīng)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難道是大白狐干的?。

  “沒錯,是具鳥尸,人形鳥尸,它能分泌出一種白色拉絲物,成珍珠狀”。

  珍珠藏于血肉中,隨著腐敗加深,一顆顆松動,落地化水,名為血珍珠。

  又因為人死臉朝上,如同望天流淚,也叫望天散。

  “這種尸毒我見過,不會改變自身的形狀”。

  張阿婆望著即將扒出來的大白狐:“按你的說法,這畜生應(yīng)該象只鳥才對,可你瞧瞧,再大也是只狐貍,沒長出翅膀和尖嘴”。

  更近似于激素,超級激素!能在短時間內(nèi)擁有一副大塊頭。

  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小白狐。

  “它們腦瓜子怪怪的,走形了,眼窩上抬,鼻梁下塌,頜骨后縮,就象狗身上安了個猴子頭”。

  是陳安琪!

  她在利用藥水制造怪物。

  “世上還有這種藥水?”

  張阿婆嘆了口氣:“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胡小鈴小聲問我陳安琪是誰?。

  “你知道我是孤兒,當(dāng)年孤兒院有人感染病毒,跑出去七個孩子,她是其中一個,后來聽說嫁了個有名的醫(yī)學(xué)專家,這藥水八成是他鼓搗出來的”。

  我張冠李戴、但也不全是胡說。

  “干嗎不用在大白狐身上?”。

  也許是等不及了吧,同樣的劑量,體積越小變異越快,何況大白狐這種重量級別的打手,不需要畫蛇添足。

  那朱長毛是怎么回事兒?。

  “有一種可能……”。

  張阿婆懷疑白英爾曼在剖腹取心時,溫吉古并沒死透,換句話說,還剩一口氣。

  既然未死,哪來的尸毒?

  只有可怕的變異組織。

  雖然在火上烤了,卻不一定能烤熟,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她饑腸轆轆,如果胃液不能將其徹底殺死,自然會被盡數(shù)吸收。

  她從小就有圣水保護(hù),想變身都不容易,但心智已亂,生下孩子后,瘋瘋癲癲的跑出寨子。

  這對孩子肯定有影響。

  冉素云說過,白英烏丹的頭又大又難看,兩者之間或許有關(guān)聯(lián)。

  后來再次懷孕,變異物質(zhì)迅速向胎兒體內(nèi)轉(zhuǎn)移,此時圣水已然殆盡,無力兼顧,朱長毛便成了犧牲品。

  接著媽媽也撐不住了,在溫吉古的本性驅(qū)使下,瘋狂嗜血。

  “這趟沒白來”。

  張阿婆伸了個懶腰:“……好歹算有了點眉目”。

  她本來是不肯下冰窟的,嫌八字升降索勒得大腿難受,后來看見拉上來兩只半死不活的小白狐,又聽說洞里還壓著個大的,立馬改了主意。

  最初,雙方因為不認(rèn)識,差點動了手,直到胡小鈴帶著第三波人趕到。

  “你派了三波?”。

  我難以置信。

  “小姨說,冰窟里又黑又小、一次不能下這么多人,讓披甲人先去探探路,第二隊支援,因為害怕有危險,一開始不讓我靠近,后來有了你的消息,才陪我一起下來”。

  “她是你的小姨?”。

  “親小姨”。

  胡小鈴的母親是病死的,因此,胡未紅立志學(xué)醫(yī),也不和誰商量,獨自去了大城市,兩年間,胡大志只收到她的一封信,卻沒有地址。

  過了不久,父女倆便離開了胡定歸鄉(xiāng),從此斷了音訊。

  直到烏頭會成立,胡大志突然把她領(lǐng)回了家,先是照顧女兒的生活起居,又逐步接手會中本來由外姓掌管的事務(wù),處理的有模有樣,如今在同益古鎮(zhèn),只要紅姐打聲招呼,各方勢力都愿意捧個場。

  這些所謂的“披甲人”肯定是她調(diào)來的,胡小鈴凈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們都叫你姑爺”。

  張阿婆瞇著眼:“有真名嗎?”。

  “你瞧我,真是糊涂”。

  王都美在旁邊聽見,很過意不去:“光顧著高興了,連恩人尊姓大名都忘了問”。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我自報家門:水小川,目前仍是水家女婿,蒙元祖不棄,暫時在烏頭會兼著姑爺一職。

  “剛老實一會兒,又胡說是不是?”。

  胡小鈴舉起小拳頭要揍我,我往后一撤,警告她注意身份,烏頭會的大小姐,不能象小女人一樣打情罵俏,還當(dāng)著手下的面,以后隊伍怎么帶?。

  她不解氣,順手在胳膊上一擰,我疼的大叫,倒把她嚇了一跳。

  “怎么弄的呀?”。

  她擼起袖子,紅紅的一片,血水摻雜著白沫,幾天前的咬傷,已經(jīng)再次潰爛。

  胡小鈴也顧不上矜持了,轉(zhuǎn)身去找紅姨要真元珠。

  “這就叫禍從口出,哪有兼職當(dāng)姑爺?shù)??”?p>  張阿婆一邊看熱鬧,一邊搖頭:“你還是沒用我的鎮(zhèn)風(fēng)貼,對不對?要不然早好了,唉,我明白你想干什么,奉勸一句,別引火燒身”。

  她說的是小鹿?jié)崱?p>  “本來是好了的,又讓背刀猴吐了一口”。

  “背刀?”。

  她顯得很驚訝:“你居然知道這個叫法?聽誰說的?”。

  “……一個朋友”。

  “還是不能告訴我,是吧?”

  張阿婆也不生氣:“你朋友可真不少,算了,算了,我懶得打聽,都是些臟心爛肺的事,你想自討苦吃,我也沒辦法,反正你媳婦有的是真元珠,管夠”。

  兩個小時前剛吃過,為什么沒有愈合的跡象?。

  “胳膊爛了不會死,先保命,其次才是治病,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哦,我恍然大悟,被海茉莉在水里遛了兩圈,真元珠的藥效已所剩無幾,就算還有,也要用來維持體溫,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萬物雖有別,但道理是相通的,比方西紅柿炒雞蛋,你把順序顛倒過來,便成了一鍋蛋花湯。

  胡小鈴很快拿來滿滿一小盒,我用手指捏了一粒,假裝往嘴里扔,其實根本沒吃,趁別人不注意,悄悄塞進(jìn)了褲兜。

  爛就爛吧,小鹿?jié)嵳也坏轿遥瑫薇亲拥摹?p>  身后傳來一二三的號子聲,大家齊上手,拽著大白狐的尾巴,從石堆下拉了出來,為了確保毫無遺漏,又將剩下的石頭搬開,仍沒發(fā)現(xiàn)四百六他們的尸體。

  看來是跑了。

  地上只有一張白熊皮、一個摔壞的手機(jī),和三只被砸扁的死猴子。

  血淋淋的死猴子。

  張阿婆讓小冰末拎一只過來,也不嫌腥騷,寶貝似的研究半天,還問胡小鈴認(rèn)不認(rèn)識?。

  胡小鈴差點沒吐了,直搖頭。

  “那倆姓吳的呢?”。

  “走了”。

  胡小鈴捏著鼻子,扭頭看我:“他們說在同益古鎮(zhèn)等你”。

  我一愣:“等我干嗎?”。

  “算帳”。

  僧袍的帳。

  還勸我老實點,別出幺蛾子,就我這體格,是甩不掉智語鳥的。

  張阿婆冷笑:“回頭告訴他們,別見天拿智語鳥嚇唬人,智語鳥飛的再快,碰上這猴子,也是白給”。

  原來一猴一鳥是天敵。

  我不相信背刀猴比智語鳥更快,否則,朱冰末不可能抓住它。

  既然速度不占優(yōu)勢,肯定有一種更有效的方法,而梟首的天性就是在這種捕食過程中養(yǎng)成的。

  智語鳥的嗉囊里有銀面蛾的卵,開吃之前必須做個小手術(shù),從這一點來看,它比吳家人聰明多了。

  怪不得智語鳥不敢往雪山上飛。

  有人扛著大刀要砍我的頭,我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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