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昭城于娘子
后來月使還是將解蠱的法子告訴了阿依莉,取她心頭血,殺掉母蠱便可解決。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來救整個樓蘭,只怕也是不想讓他失望吧。
“其實月使告訴我了,短命并不是什么詛咒,乃是近親結(jié)婚的禍根,多虧了你們,我哥哥過幾日就能醒過來了?!?p> 阿依莉笑了笑,松了口氣,此事已了,她總算是沒有心病了,雖然月使說哥哥依然還是活不長,但是已經(jīng)好很多了,她已經(jīng)滿足了。
“昭昭,月使臨死前,讓我給你帶句話,但是只有五個字?!?p> 她心里隱約有個猜想,會不會是關(guān)于她的身世:“是什么?”
“昭城于娘子?!?p> 幾日后賀瀾王醒了過來,知道這一場荒唐事后嘆了口氣,隨后下令取消王族內(nèi)的通婚,尤其是近親之間的婚姻。
月使的尸體被下令火化,埋葬在了離樓蘭王不遠(yuǎn)的山丘上,至此相愛的人遙遙相望,再也不會分開了。
蘭達(dá)他們也不再久留,準(zhǔn)備回北庭,阿依莉送他們出了樓蘭后對著蘭達(dá)說道:“幾年前,大梁人來樓蘭買了一塊巨石?!?p> “哦對了,那巨石若是用特殊筆墨書寫在上面,會在陽光底下折射出一種不一樣的光彩,月使也說過,之前她為了購買大梁稀有的藥材,曾經(jīng)和一個黑衣男子做過交易?!?p> 這是她答應(yīng)蘭達(dá)的,若是他們來樓蘭幫她,她會將這件事全盤告知。
阿依莉?qū)⒓喗砉谀樕?,看著蘭達(dá):“樓蘭久不外出,經(jīng)此一事,大概也不會再和外界有接觸,這些紛爭與我們并沒有關(guān)系。”
“但是,如果需要樓蘭的幫助,盡管來找我,我一定傾力相助?!?p>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普天之下蕓蕓眾生,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勞累奔波樂此不疲,都想站在權(quán)利的頂端。
若是可以,她自然不想見到一個亂世,希望蘭達(dá)可以阻止這一切吧,那塊巨石,說不定就是一個引子。
“我知道了?!?p> 他頷首示意,驅(qū)馬趕上了昭昭的馬車,阿依莉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若是沒有猜錯,購買巨石的人應(yīng)該就是尚文鶴。
但是那個和月使交易的黑衣男子,究竟會是誰呢?
“王,草原來的消息,說是大梁的太子,被廢了,已經(jīng)貶到了汀州?!?p> 巴桑放飛手里的信鴿,將信件遞給了蘭達(dá)。
蘭達(dá)接過信件,掃了一眼放進(jìn)袖口,面容漸漸變得沉重:“大梁,要變天了,我們回北庭,不要在此耽擱了?!?p> 要提早做對策了,作為和大梁隔沙漠而相望的第一大國,若是大梁成了一盤散沙,難免會有人打北庭的主意。
尚文鶴想拉北庭下水,將大梁這盤散沙打的更散,他沒有達(dá)成目的,只怕還有后招。
坐在馬車?yán)锏恼颜严胫俏鍌€字,月使為何在給她留這幾個字,昭城于娘子,那里會有她的身世嗎?
月使說她和她娘很相像,她不知道那句話對她沖擊有多大,她輾轉(zhuǎn)了好幾個夜晚都睡不好,不敢接受,卻又隱隱歡喜。
以前在梁宮,梁淑儀罵她是卑劣賤民所生,她會難過好久,沒有人能夠一出生就決定自己的出身。
她感念父母為其生命,但是月使說她還有親生父母,且母親的來頭應(yīng)當(dāng)不小,所以她不能說,也不能讓她知道。
那最后為什么又要留下這五個字,昭城,是不是去昭城找到于娘子,就能找到她的身世了。
昭城繡房內(nèi),一個頭戴簪花的婦人正在認(rèn)真繡著,待最后一道針線落下,她欣喜的舉起手來。
旁邊的繡娘看到她停下了手,紛紛圍過來,那繡棚上,一方白色的布料拖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當(dāng)真是生動極了。
“于娘子,這牡丹就像是活了一樣!”
一名繡娘仔細(xì)端詳著,難掩驚訝,都知道昭城盛產(chǎn)糧食,但是昭城的立紋繡也同樣出名。
這立紋繡乃是用平繡的法子,用不同顏色的繡線營造一種參差錯落感,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立了起來一樣。
這牡丹遠(yuǎn)遠(yuǎn)看去,下面似乎還有根莖,花瓣繡的極其好,當(dāng)真是妙極了。
被喚作于娘子的人也笑了笑,這牡丹立紋繡,她耗費(fèi)了半年心思,如今終于完工,可以趕在陛下的萬壽宴進(jìn)獻(xiàn)了。
繡娘們小心翼翼的接過這牡丹立紋繡,不住的驚嘆聲傳來。
夜色漸籠,街道上打更的聲音喊著,于娘子推開了院門,寂靜的小院里,只有她踩在地上的腳步聲。
“誰!”
長劍出招極快,幸而她反應(yīng)機(jī)敏,側(cè)身躲過,待看清那人之后她驚奇道:“凌洲?!”
來人摘下斗篷的帽子,那張臉赫然就是李福泉的面容。
“阿玉?!?p> 李福泉笑著看向她,他出宮一趟不容易,收到昭昭的信件后他還是決定來昭城一趟。
何玉上下打量了下他,哽咽道:“你還知道來找我啊?!?p> 李福泉看她紅了眼眶,有些手忙腳亂:“別哭別哭,坐下慢慢說?!?p> 他拉著何玉的手坐了下來,何玉看著他的手落了一滴淚:“凌洲,這么些年,你去了哪里?”
“我,唉,不說也罷,此次前來,是有事要跟你說?!?p> 聽完他的話,何玉激動的站了起來:“你是,你是說,小姐還活著?!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p> 當(dāng)年那場禍?zhǔn)?,她僥幸逃了出來,隱姓埋名,卻頂著夫人的姓氏,就是怕萬一還有存活的人,能找到這里來。
可是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她日復(fù)一日的等,總算等來了凌洲。
“暫時還不能告知你,但是我已經(jīng)讓千鴻他們?nèi)フ樟闲〗懔?,你就?dāng)我們都死了吧,別再用于這個姓氏?!?p> 李福泉此次前來,一是為了給昭昭傳信,二就是來告訴何玉,不要再等下去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只要他們想守護(hù)的人活的好好的就行,不必再引起禍端了,省的再重蹈十幾年前的覆轍。
“凌洲!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你忘了嗎,你忘了老爺和夫人是怎么死的嗎?我們的命是他們給的,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p> 何玉別過頭不再看他,昭城的舊部,絕對不能忘記這場禍?zhǔn)?,幾萬昭城子民的血也不能白流。
李福泉看著她的樣子,心沉了沉,他們這些人里面,存活下來的少之又少,他只想讓那個孩子好好的活著。
序臨
叮,恭喜開啟新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