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不合群的人
開訓儀式后，各班帶領隊員四散在操場上，開始各自的訓練。
操場上的一角。
張班對著一排二班的全員用力喊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就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士兵！”
“身為士兵，你們必須做到一點，那就是令行禁止！”
“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但因為還沒經過操練，眾人回答得并不整齊。
張班立即道：“看來還有些人沒聽清楚。”
“全體都有！”
眾人立即全身一緊。
“俯臥撐準備！”
鄭峰立即趴了下去。
而其他學員還在你看我，我看你。
等看見鄭峰的舉動，才知道要趴下去。
張班也不罵他們，道：“跟著我的口令，做十個俯臥撐！”
眾人心中頓時一松。
才十個俯臥撐，小意思。
張班冷聲喊道：“一！”
眾人立即俯身做了一個。
張班繼續(xù)喊道：“一！”
？？
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做了一個。
結果張班還是喊道：“一！”
??？？？
除了鄭峰立即照做，眾人全都驚訝地望著張班。
張班立即罵道：“看什么看，快做呀！”
眾人連忙做第三個。
等張班喊第五聲“一”時，新兵們已經給自己找到了解釋。
原來班長數數只喊“一”，不是按序號喊的。
然而，張班下一聲喊話，頓時又把他們驚住了。
“二！”
這不是，按序數喊的嘛！
張班卻不管眾人的苦臉色，繼續(xù)喊道：“二！”
“二！”
這聲“二！”被張班喊了十幾次，直把新兵們喊得滿頭大汗。
十個俯臥撐早就夠了，但距離張班口中的十個，還差八個數。
“三！”
聽到“三”字，眾人幾乎要心如死灰。
班長這是要玩死他們啊！
只要他愿意，他們永遠也做不完十個。
新兵們做了三十多個后，一名新兵累趴在地上，氣喘道：“我，我，不行了！”
張班立即走過去怒吼道：“士兵沒有不行兩個字！給我撐起來！”
那名新兵只得強撐起身。
而張班也不繼續(xù)往下喊了，而是對眾人聊起了閑話。
“我這個人呢，有一個小毛病。”
“那就是耳朵不太好使，別人如果說話聲音太小，我便聽不清楚?！?p> “所以我再問你們一遍，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但眾人正憋著勁撐著身體，喊話聲音并不大。
張班則“嘖嘖嘖”地搖頭道：“看來還是俯臥撐沒做夠啊！”
隨后，張班又喊起了數。
到后面，除了鄭峰，其他新兵全累趴了。
張班滿意地看了鄭峰一眼，才喊道：“起立！”
鄭峰立即第一個站好。
其他新兵雖然累得要命，但也不敢怠慢，動作緊張地爬起來站好。
張班神色嚴厲地盯著眾人來回走了一圈。
“最后問你們一遍，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他們幾乎用盡全部力氣喊出這聲回應。
張班這才滿意。
“稍息！”
“很好，下面我們進行第一個課目訓練?！?p> “站軍姿！”
“立正！”
剛放松一小會兒的眾人立即再次繃緊神經。
“收腹！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張班給眾人糾正著立正的軍姿。
太陽下，新兵們每個人不僅額頭冒汗，手心也滿汗。
“知不知道，為什么站軍姿是你們進軍營的第一課？”
吳亮立即喊道：“報告！”
“說！”
“軍姿是一切軍事動作的開始，從古至今的士兵列隊集合，首先要做的，就是立正。而軍姿是展現軍隊氣勢最基本的動作。”
張班點頭道：“嗯，說的不錯！還有其他的看法嗎？”
又陸續(xù)又幾個人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張班都點頭表示肯定。
他如此詢問的意義，只為了讓新兵們重視站軍姿這個動作。
因為動作很簡單，簡單到每個人只需花半分鐘就能做好。
站軍姿，又極為考驗毅力。因為時間一長，大多數人就會覺得枯燥難耐，想要做其他動作。
這是人的身體本能，是正常生理現象。
而軍人卻要去克制這種本能，所靠的，就是強大的意志力。
但意志不是憑空產生的，需要信念做支撐。
張班讓眾人發(fā)表對站軍姿的看法，就是為了加固他們對軍姿的信念。
掃視一圈，他發(fā)現新兵里，就鄭峰站得最有氣勢。
他不由喊道：“鄭峰，你也來說說?！?p> “是！”
鄭峰目光正視前方，雄聲喝道：“站軍姿，頭頂藍天，腳踏大地，是人頂天立地的樣子。要成為一名軍人，就必須得頂天立地，哪怕天塌下來，也要不屈不撓！”
張班鼓掌道：“說的好！你們成為軍人的那一刻，肩上扛起的就是整個祖國的安全，整個民族的安全。哪怕是天塌了，你們也得給我扛住?！?p> “如果連軍姿都站不好，祖國和人民如何能放心將他們的安危交到我們軍人手中，我們還有什么資格去守護他們！”
鼓完勁，王班便開始加料。
他撿來一堆石子，放在新兵們的肩膀上。又拿紙杯，裝水后放他們的頭頂。
接著，又在他們的下顎與胸前鎖骨間豎起紙牌夾住。
“站好了！”
“掉一粒石子，獎勵十個俯臥撐。掉一張紙牌，獎勵十個仰臥起坐。掉紙杯，獎勵跑步一圈！”
眾人頓時心頭泛苦，這哪里是獎勵，根本就是懲罰。
沒有一個人想要這樣的獎勵。
眾人不敢有絲毫動彈。
五分鐘后，王班又再次“加料”。
他開始往肩膀上加疊石子。
在胸前加夾紙牌。
在頭上加壘紙杯。
不多時，馬上有新兵忍不住，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肩膀上的石子立即滑落了下來。
“十個俯臥撐！自己記住?！?p> 說著，張班又把他弄掉的石子重新堆疊上去。
隨后半個小時，又陸續(xù)有人掉落石子紙牌。
獎勵最高的已經去到了九十個俯臥撐，七十個仰臥起坐。
唯剩一人，顯得很不合群。
鄭峰！
因為他一次都沒有掉落過東西。
此時，他的下顎已經被加夾了半幅紙牌，雙肩上的石子已經壘砌三層，頭頂的紙杯已經疊到了七個。
他的這副樣子，在列隊中尤為顯眼。
操場外，一名軍官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場中士兵們的訓練情況。
突然，他手指一指，問身旁的人道：“那個兵是哪班的？”
他身后站著的正是楚連。
楚連道：“洪營，那是一排二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