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語咬著嘴唇,眼中彌漫著一層水霧,像極了被打動但又很不甘心的樣子,讓喬杉松了口氣。
他正想乘勝追擊,肩膀忽然被人擒住,力道之大,險些疼得叫出聲來。
他轉(zhuǎn)過頭,剛想破口大罵,就見柏彥鈞站在他身后,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先生,強迫女士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并不是紳士行為,如果不想被丟出去,顏面掃地的話,麻煩你盡快離開?!卑貜┾x說完,松開了手。
喬杉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肩膀,緩解被大力捏住后的疼痛,一股怒氣直沖心頭。
但他還記得要在戚語面前保持良好形象,愣是深呼吸好幾下,才將那股怒氣壓下去。
他沒理柏彥鈞的話,而是對戚語溫和地笑道:“那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改天見面再聊?!?p>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去,經(jīng)過柏彥鈞時,暗搓搓地用力撞了他一下,只是柏彥鈞的身體仿佛鋼筋鐵板,反而讓他自己踉蹌了一步。
他明白在武力值上,自己肯定不是柏彥鈞的對手,只好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快步離開了酒會。
還不等柏彥鈞和戚語說什么,方靖羽咋咋呼呼地奔了過來。
“怎么了?那人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出氣。”他見戚語神色不太好看,急切地問道。
戚語連忙拉住他,反問:“他說和你父親有些交情,你認識他嗎?”
方靖羽撓了撓頭,“在家里確實見過幾面,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干嘛的,我爸也不跟我說,還讓我不要多管閑事。他每次來,我爸就變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這人在給我爸灌什么迷魂湯,好擔心我的萬貫家財不保?!?p>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呆滯一瞬,哭喪著臉說:“不會是我爸的私生子吧?”
戚語被他的腦洞打敗了,連忙阻止了他的哀嚎,“人家有父有母,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和你爸真的沒有這層狗血的關系?!?p> 方靖羽好奇地看著戚語,“你怎么對他這么熟悉?連他父母長什么樣都知道?”
柏彥鈞也很好奇,淡漠的眼神掃了過來。
戚語心里大呼一聲“糟糕”,眼前這兩個人男人并不知道她和喬杉曾經(jīng)是什么關系,現(xiàn)在竟不打自招了。
“呃,他是......他是......他是我爸的學生,所以我很熟悉。”她終于想到了怎么回答才不會出錯。
但柏彥鈞的眼神告訴她,他并不相信她的說辭。
剛才他雖然人在和博物館大佬們聊天,心思卻全在戚語身上,一會擔心她會不會太無聊,一會擔心那些吃的填不填得飽她的肚子。
喬杉一過去他就注意到了,以為只是普通的搭訕,沒想到卻看到戚語變了臉色。
那個小白臉一樣的男人竟然還敢握住戚語的手腕,阻止她離開,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他真是一刻都不能忍耐,甚至忘了和林館長等人打招呼,直接往戚語所在的角落趕去。
他刻意用了幾分力道,雖然不至于將人捏骨折了,但留在他肩膀上的青紫印恐怕幾天都消不掉。
竟然敢在他面前窺視他的女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柏彥鈞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將戚語劃歸他所有。
戚語垂頭喪氣,心知不可能瞞過去,若是硬要騙人,等柏彥鈞從別的地方得知,肯定會生她的氣。
她故作委屈的模樣,帶著一些撒嬌式的顫音,小小聲承認道:“他是我前男友?!?p> 這幾個字直接讓方靖羽炸了。
他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重復道:“前男友?就他?。 ?p> 好些人聽到他的聲音,往這邊張望過來。
戚語覺得有些丟臉,連忙坐回方才的位置,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企圖讓別人看不見。
方靖羽顯然還沒有從這個爆炸性消息里回過神來,還想大聲追問,被柏彥鈞一把捂住了嘴。
他嗚嗚嗚掙扎了半天,實在掙脫不開柏彥鈞的控制,只好冷靜下來,對著兩人比了個絕不大喊大叫的手勢。
柏彥鈞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松開了手。
方靖羽重獲自由,剛想靠著戚語坐下,卻被柏彥鈞撞開,他自己坐了過去。
方靖羽委屈地看著戚語,見她對自己被欺負毫無反應,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兩人對面。
其實柏彥鈞心里也不怎么開心,仿佛喝了一壇子的醋,從頭酸到腳。
他回憶著剛才那個男人的樣貌,樣樣不如他,戚語以前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會看上這樣的男人。
這一點,方靖羽也有同感,他直接將柏彥鈞心里想的話問了出來。
“你以前的審美這么差,怎么會喜歡他?沒見過這么油膩,這么會裝的男人?!?p> 戚語也在檢討自己的眼光,但當時在大學里,喬杉確實是校草級別的人物,有不少女生喜歡他。
當他刻意圍繞在她身邊,讓她享受到女生們艷羨的目光,也確實能滿足她那點小小的虛榮心。
她是一個缺愛的孩子,當一個人對你好,便極容易感動,并陷下去,陷得很深很深,直到被辜負被拋棄,還下意識為他找借口。
回過頭看去,她真的是活該被他騙,簡直愚蠢得不想承認那是自己。
想到這里,戚語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就當年眼瞎了嘛,誰年輕時還沒犯過錯誤?”
“我沒有?!狈骄赣鹄碇睔鈮训卣f,他連戀愛都沒談過,哪有犯錯誤的機會。
戚語剛想吐槽他幾句,又聽見身邊的柏彥鈞說:“我也沒有?!?p> 戚語捂著臉,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這兩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紳士風度,為什么不肯在這個問題上放過她,反而還帶著一股譴責的味道。
方靖羽那么幼稚也就算了,柏彥鈞竟然也跟著他胡鬧,這是戚語完全沒有想到的。
“哎呀,前塵往事,不要再提了吧!”
接下來的時間,戚語都有些悶悶不樂,柏彥鈞見她興致不高,便帶著她提前離場。
兩人沒有馬上叫車,而是在幽靜的林蔭小道上散步,誰也沒有出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戚語忽然聽見身邊的男人問道:“你還會給他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