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瘋子入靈犀

　　可是車上的小家伙并不打算讓瘋子踹口氣，正當瘋子放下三輪汽車的一剎那，往橋下蹦了出去，瘋子見狀縱身飛出橋面，一把接住小孩，抱成一團跌落橋下。

　　涂子雄顧不上個人安危，跟著跳了下去。

　　在場的人驚呼道，這下兩人都活不了了。

　　龍水河是一條大河支流，正因為河道比較窄小所以水流比較湍急，三個人被困河中心，在水流的作用下很快被沖散，涂子雄本想下去救他們，但很快被水流所包圍，而且，涂子雄和兩人的距離至少在五十米以上，涂子雄后悔了，靠這種方式救人無疑是從井救人。好在練過泰拳，很有氣力，可以支撐一陣子，但是要想上岸，難上加難。

　　而這瘋子的體力卻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其實經(jīng)歷剛才倒拔楊柳以后，一般人很難有這樣的體力來對抗水流。

　　正當涂子雄用快要透支的體力支撐著越來越渺茫的希望時，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前方的河中心有一個固定的駁船，他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不過快要臨近時，這種希望很快變成絕望，在水流的沖擊下，涂子雄和那條駁船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角度偏得太多了。

　　船上有人！那人正操起一根竹竿，向涂子雄伸了過來。

　　涂子雄終于上了駁船，原來那個操竹竿的正是瘋子，這時，小家伙嗆了很多水，瘋子顧不上身上的寒冷，一邊做人工呼吸，一邊倒著水。涂子雄倒是想上前來幫忙，卻被瘋子一把推開。

　　龍水河上時有渡輪通過，在這種情況下，唯有等待，稍微平靜一點后，涂子雄便和瘋子聊了起來。涂子雄問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兒，可是瘋子卻支支吾吾的說了龍水車站四個字，涂子雄心想，這應該是他晚上的棲息地，也就是那個龍水地鐵站，而非老家，因為人來人往的聽多了，他才說得出這四個字，至于他叫什么，不知道瘋子是失憶了還是在刻意隱瞞著什么。一直不肯開口。

　　上岸以后，涂子雄和瘋子首先把小孩送到了醫(yī)院，并聯(lián)系上了小孩的家人，而后涂子雄請瘋子下館子大吃一頓。

　　四菜一湯，這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到算不了什么，可是對于一個每頓都是炒飯的流浪者來說，絕對是美味佳肴，看著狼吞虎咽的瘋子，涂子雄心想，畢竟他是我的恩人，這頓吃過，待會怎么辦呢，把他送回龍水地鐵站去嗎？

　　吃過晚飯，涂子雄跟著瘋子來到他那個所謂的家，就在一個通道口里，所謂的床只不過是一個地鋪，旁邊有一個保溫壺，那算是他唯一的家具。天氣越來越冷，過道又陰冷潮濕，涂子雄看了以后打了一個冷戰(zhàn)，原來人還可以這樣一個活法。

　　要是今天沒有瘋子拉自己一把，后果還真的很難說，而一頓飯和這份恩情是遠遠畫不上等號的。涂子雄思索再三，決定幫助一下這個瘋子，至少不能再讓他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但是，除了在K勐任職的大哥和靈犀會長劉正東以外，涂子雄并沒有什么人脈關系?，F(xiàn)在，K勐正面臨領導層重組，同時大哥也正在競選K勐主席的關鍵時期，自己在K勐掛閑職的事已經(jīng)給大哥造成了一些負面影響了，而劉正東便成了唯一能夠幫得上忙的人。

　　劉正東聽說以后，剛開始，他也很為難，因為靈犀分會并不是社會收容中心，在分會里面，每一個教練員，運動員，甚至后勤人員，都是在K勐里面登記注冊過的。按理說，一個正常人對瘋子肯定有排斥心理，萬一引起隊員反感怎么辦，再者劉正東當下正在為進入K勐執(zhí)委做著努力，而進入K勐，除了平日里的工作業(yè)績以外，隊員們的印象也是非常重要的，他可不想在這個敏感時期出什么岔子。

　　不過，劉正東回過頭來一想，其他的人都是拿工資吃飯的，對于瘋子來講，沒有編制也就沒有報酬，兩餐一宿還是沒什么問題的，于是對涂子雄說，先把人帶過來再說吧！

　　涂子雄把瘋子帶到靈犀分會的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中途經(jīng)過赤焰分會的一塊場子的時候，瘋子突然停住了，用不清楚的語言說著。

　　還給我，還給我。說著瘋子就要往赤焰分會里闖，被涂子雄拉住了。

　　赤焰分會是K勐十多個分會當中最小的一個，涂子雄聽說過，K勐成立三年以來，這個分會幾乎每年的循環(huán)賽都處于倒數(shù)第一的位置，還有一個小道消息，據(jù)說，赤焰分會訓練時人員很少有齊整的時候，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到場以后訓練也像閑庭闊步的走過場一般，一天下來，很多人身上的衣服還是干的，有時隊員還敢公然挑戰(zhàn)教練員的權威，罷訓更是家常便飯。因此，赤焰分會常被其他分會戲稱為K泰當中的幼兒園或者養(yǎng)老院。

　　不過，瘋子看到這里為什么反應會這么大，一個K勐分會難道跟瘋子有什么利益糾葛？

　　涂子雄倒是把瘋子帶進了靈犀分會，一進門，瘋子便聽到了訓練場上鏗鏘有力的叫聲。

　　瘋子很好奇的竄了過去，按照學員的動作，在一個沙包上比劃了起來。

　　隊員見狀，紛紛笑彎了腰，教練員不干了，對直向瘋子走了過來。

　　嗨！瘋子突然一個后肘向教練襲來，教練躲閃不及，挨了個正著。

　　看著平日里把隊員們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教練被收拾，隊員們歡呼起來，總算有人幫著出了一口惡氣。

　　涂子雄趕快上去扶起教練，連忙賠了個不是，總算平息了一場正要發(fā)生的爭斗。

　　盡管瘋子幫著眾人出了一口惡氣，但是他在眾人眼中只是一個瘋俠，并不能改變?nèi)藗儗λ牧晳T性過敏，瘋子的到來徹底打亂了隊員們正常的生活，當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瘋子旁邊至少空著五個以上的座位，最惱火的莫過于住宿，靈犀分會里可沒有多余的單間，隊員們都在相互揣測，到底誰是辛苦他一人，幸福千萬家的倒霉蛋。

　　不管劉正東如何跟眾人溝通，可是眾人都不愿意和一個瘋子住在一塊兒，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可讓他傷透了腦筋。

　　涂子雄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他安排到室內(nèi)訓練廳，這樣安排雖說有些荒唐，但也是無奈之舉，其實這樣也比他那個通道要好上千百倍。

　　而瘋子也幫著完成了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床，一進來，他便倒在了寬敞的海綿墊上，很明顯，他把這當床了，訓練廳本沒有床，在此之前涂子雄還想著如何給他整個鋪位，而這又松軟又溫暖的海綿墊子對于一個長期風餐露宿的人來說，是最好的床了。

　　瘋子倒也算勤快，以前每天訓練完后，收尾工作一般由隊員完成，隊員每天訓練本來就很辛苦，訓練完后還不得安身，沙包，護具一大堆，而教練員除了指點江山以外，一般都是當甩手掌柜，兩手空空的，什么都不管，現(xiàn)在有了瘋子，反正他有一身蠻力，所有的事他全包了，又不用給任何報酬，隊員們都認為，自己總算可以當一回甩手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