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顧衍就光打那棵老柏樹?”鄭天啟看著王萬歷問道。
“是啊,他揮棒子可快了,天啟,你還是過去看看。”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王萬歷是好言相勸。
“王哥,你多慮了,我是通幽,他是練氣,我要怎么輸啊?”鄭天啟笑著說。
等月亮出來了以后,他卻溜到那個地方,要看打柏樹的顧衍是怎么樣的快。
結果到哪兒一看,什么也沒有,只有滿地的柏樹葉子依舊綠色。
搖搖頭,鄭天啟走了,原來這顧衍找死的時候也會睡覺。
心真大!
顧衍立在云中,身穿一身八卦道袍,云游四海。
他想著這大抵是夢吧,只是云間的風格外冷清寂寞,很真,有些不習慣。
遠遠看見萬里之外有一高塔,好似通天,顧衍想著那里定然是個好去處,縱云飛了一盞茶的功夫,只見前面不遠處果然有一處人間城郭。
城樓上開著斷腸色、綠楊色、晚霞色、天玄色、玉色、魚肚白色、相思灰的百花。
城頭上一面赤紅的旌旗,寫著幾個鎏金的古字:
大乾新天子太宗六十代孫則天皇帝
顧衍見了“大乾”二字,覺得有些莫名,思量起來:莫非是姓乾的人做了皇帝?
想著夢中之事多稀奇古怪,也便不去管了。
只是再往前走幾步,看見了畫著玄鳥的旗幟,這個旗幟他再也熟悉不過了,太祖皇帝就自稱受了玄鳥之恩,所以能起兵作了皇帝。
只是旗幟上面那個“李”字如今變成了“乾”字。
“新天子有令:不見著道袍之人。仙長雖是出家之人,也得小心自己的姓名?!币晃皇爻堑呐倏匆婎櫻?,出于好心出來提醒,只是沒想到這道士的模樣倒是蠻好看的。
顧衍看見眼前女子的官衣,拱手道:“多謝長官。”,一回身,竟然變作了一個絕色的女子。
“你...”女官指著眼前的顧衍,半天說出話來。
“我可以進去了嗎?”
女官:“自然可以?!笨粗櫻艿谋秤埃袊@這真是傾國傾城的絕色,恐怕...只有陛下這樣的人可以與之一比。
顧衍走進城里面,行人看見他都呆住了,連屠夫砍斷了自己的手也沒有時間喊疼。
“陛下起駕,行人回避”敲鑼聲和女官的訓聲,響徹整座的城。
“萬歲!萬歲!萬歲歲!”別處已經是山呼的聲音,這里的人卻因為看著顧衍,沒有下跪,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寶輦里的新天子有些不悅:“此地何處,為何對朕視若無睹?”
“回稟陛下,此地是感業(yè)寺附近?!?
聽到了“感業(yè)寺”這三個字,天子陷入往事“好吧,與我一看,把緣由報來?!?
女官下了馬,聞明原因,眼睛遠遠看向顧衍,只是呆了一剎那,便到寶輦邊倒:“陛下,那里有一個絕色的女子。”
寶輦里面發(fā)出了笑聲:“絕色!比朕如何?”
“可于陛下并稱絕代雙驕?!?
顧衍被請上了天子的寶輦,天子一看顧衍,果然是一個冰肌玉骨,閉月羞花的美人兒。
顧衍的眼睛看向這位皇帝,一時也愣住了“明月,真的是你?”這位皇帝竟然是李恨美的模樣,還是那個傾國傾城樣貌,只是氣勢更加凌人。
女天子道:“美人,我不叫什么明月,我叫做還珠,李還珠。”說完一把摟住了顧衍。
顧衍被女天子一碰后,只覺得渾身酥軟,倒在她的懷里。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女天子的手在顧衍的臉上撫摸。
“顧衍?!?
“這聽像是男子的名字,不好,美人,我看你就叫顧鶯鶯好了?!?
看來真是一場夢,恨美絕不會這樣,顧衍一事無言。
“鶯鶯,是覺得朕給你起的名字,不中意嗎?”
顧衍:“妾身從小多愁多病?!?
“也好,今天大僧正好從西天回來,我要去感業(yè)寺,剛好為你祈福。”
顧衍就這么睡著了,女天子看著懷里的睡海棠,滿臉帶笑。
缽兒鑼兒一齊響,醒了顧衍的夢,眼前禪香四溢,自己還在女天子懷里。
臺上有一位穿著破爛衣衫的僧人在講經,口燦蓮花,可顧衍卻看呆了。
因為那僧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顧衍站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那個顧衍,又回頭看女天子。
這舉動很失禮,信眾全部怒目。
“啊!“
顧衍猛然一起,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一場夢。
可下一剎那兒,他又糊涂了,因為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老頭,不過此刻他卻是行動自如,意氣風發(fā)。
“師父,我是在哪兒?”
老頭道:“你自然是在葫蘆里面?!?
“那你就一直活在這個葫蘆里面?”
老頭搖了搖頭;“玩不過是一道神識,很快就沒了?!?
老頭坐了下來:“說吧,你遇到什么困難了?”
“沒有,不過是最近在練習?!?
老頭突然仰天長嘆了一聲:“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真的是一個質慮純善的人?!?
顧衍并不能明白老頭的意思,不過他問道:“師父,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就是五行體?”
“那當然,不是你這個體質,教你十年,怎么著你都成仙了?!?
顧衍知道老頭又要說自己三天成仙的故事了,問道:“仙人究竟是什么?”
老頭道:“生活在天上的,就是仙人?!?
“不過仙人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做一個神?!?
“神?”這是一個顧衍不甚了解的字眼。
“能掌控自己命運的就是神。”
“命運...”
“命運這個詞你可能不太喜歡,但只要你修煉到我這個境界,你就知道每個人都有他的命運,每個人都在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死!仙人也會死的嗎!”
“自然,天地都有盡時,何況是這些天生地長的仙人呢?”
顧衍一下子坐了下來:“那修煉還干什么呢?反正都是死。”
“你不會知道未有天地之前,那是一團怎么樣的景象,我告訴你,那是一團虛無,那個是連絕望都沒有的絕望?!?
“可就是在這團絕望里面,生出了靈氣,靈氣就是無中生有的力量,這也就是修煉的意義,我研究了一輩子的靈氣,我一直以為這是造物主的力量,就在我死之前我才明白過來,靈氣其實就是四個字?!?
“什么?”
“對抗絕望?!?
“你是五行體,這是你絕望的地方,不過未來就在你的身上,我不是五行體,只有一個建議,既然無法分辨靈氣,那么有什么就用什么?!?
“有什么就用什么,這世上的招式,不都是要么適合水靈氣,要么適合土靈氣,怎么可能呢?”存在過這樣的情況,一個七境的大佬,因為修煉的水系法門,卻因為當地的水靈氣枯竭,沒有任何辦法,教一個四境的給打敗了。
當然這只是極端情況,這個七境的是中了圈套,卻也說明了招式和靈氣的關系,沒有相應的靈氣,再俊的功夫也沒有辦法。
老頭道:“總歸是有辦法的,路都是人走的,你現在的刀法不就很棒了嗎?徒兒,看過鏡子嗎?”
“鏡子?”
“你有什么,它就有什么。變成一個鏡子吧,我的徒兒,天地間有什么,你就可以有什么?!?
“何況,天地最初的靈氣也本沒有類別,以后你會知道的,就像你會知道我是誰一樣?!?
說完這句話之后,老頭的身姿就好像被被風吹散了一樣。
支離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