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了頭痛的感覺,依陌正打算甜甜的睡一覺,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隱約聽到怒罵聲、呵斥聲,還有哭泣聲。
依陌極不情愿的睜開一只眼心想:真是的,在地獄也不讓人好好休息,擾人清夢。
當依陌完全睜開眼,看到的是頭頂白色的紗帳和身上蓋著的白色棉被,四周擺設(shè)的物件也如此陌生,依陌一驚,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很是警惕,手習慣性的摸向床頭想要拿匕首。
突然,頭痛欲裂的感覺傳來,腦中出現(xiàn)許多雜亂無章的記憶。
依陌揉了揉眉心,梳理著腦中不屬于她的記憶。
她沒死,只是穿越到了剛死之人身上。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依陌,不得不說挺有緣分。
依陌稍微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到一個男子正在抽打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旁邊身穿淡藍色長裙的美麗少女站在男子旁邊怒罵小姑娘,小姑娘一聲不吭,眼淚嘩嘩的往外流。依陌腦子里自動蹦出一些信息。
這是二長老的一雙兒女,云成和云欣兒,這個小姑娘是她的貼身丫鬟青衣。
在青衣旁邊站著一個異??∶赖哪凶?,滿面冰霜,一言不發(fā),這個是當今家主的兒子云銘晨。
依陌見此,閉上眼回想一下便知道來龍去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來有好戲看了。
只見云銘晨眉頭緊鎖,像是在極力隱忍。終于,他忍不住大聲呵斥云成和云欣兒。
“你們就不能消停點,云依陌已經(jīng)死了,你們還在這吵鬧,父親讓我們來看看情況,又不是讓你們在這指責別人。青衣平常待依陌極好,又怎會害她?!?p> 說完深深地看了眼床上裝死的依陌拂袖離去。
云成和云欣兒被訓斥,有些不服卻也不敢再說什么,轉(zhuǎn)頭瞪依陌一眼打算離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床上的依陌睜著渾圓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們,嘴角掛著一絲譏笑。
云欣兒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并不是她看錯了,嚇得大叫一聲:“啊啊啊,詐尸了,哥,她來找我們報仇了。”
云成被女子的話驚出了冷汗,慌忙打了云欣兒一巴掌,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什么詐尸了,那是依陌啊,依陌沒有死,我們應(yīng)該高興?!?p> 云欣兒被打的暈頭轉(zhuǎn)向,滿眼冒金星,再加上過度的驚嚇,被嚇暈了過去。
云成扭過頭偷偷看了一眼剛走到門檻的云銘晨,發(fā)現(xiàn)他正用一種陰冷的目光盯著他。
云銘晨盯了云成好一會兒才邁開矯健的步伐來到依陌床邊。
在聽到云欣兒大叫時他就停止了腳步,看見依陌也沒有別嚇住,因為他不信鬼神,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依陌并沒有死,而且依陌的死一定跟二長老有關(guān)系,要不然云欣兒和云成怎么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
依陌是他最喜歡的姐姐,但是大舅死后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瘋瘋癲癲,呆頭呆腦。
久而久之,他也慢慢的開始疏遠她,他時常問自己,為什么曾經(jīng)溫柔的姐姐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云銘晨滿眼復雜的看著床上的依陌,用疏遠的語氣說道:“你沒事吧,用不用請大夫?青衣說你....,我還以為是真的,所以......你沒事就好,我去向父親稟告你的情況,讓大夫給你開藥。”
依陌還未回答,云銘晨就轉(zhuǎn)身離去了,云成也立馬抱起昏睡的云欣兒慌忙的離開,邊走邊想。
怎么可能啊,這怎么可能,父親不是說云依陌掉進水里會被水元素凍死么,為什么不會魔法的云依陌沒有死呢?難不成她會魔法?不不不,這更不可能,他欺負了她這么久也沒見她還手。
他得趕快找父親,告訴他今天發(fā)生的事,而且云銘晨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云依陌的死跟他們有關(guān)。
依陌房間,青衣眼角掛淚,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倚在床頭的依陌。
依陌并沒有打擾她,因為她知道這個丫頭心里肯定難以接受依陌活著的事實。
本來云依陌在今天上午被人推入池塘就一命嗚呼了,但自己的靈魂卻陰差陽錯的穿到了這個云依陌的身上,既然她成為了這具身體的主人,繼承了她的記憶,那么欠她的那一份情,她必定竭盡全力去償還。
凡云依陌在意的人,想要做的事她都會幫她完成。
青衣從震驚中回過神,后知后覺的抱住依陌:“小姐,真的是小姐,小姐沒有死?!?p> 依陌被她抱得太緊,嘞的快喘不過氣,只好說道:“青衣,我沒被淹死就要被你勒死了?!?p> 青衣一怔猛地推開了依陌,被她一推,頭一下撞到了墻。依陌看著這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無奈扶額,但嘴角卻在不經(jīng)意間勾起。
青衣看見依陌撞到頭,慌忙用手給自家小姐揉了揉額頭,嘴里還嗚嗚啦啦的說了一大串:“小姐,對不起啊,我只是太激動了。”
依陌皺了皺眉道:“沒事,一點小傷,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記住以后不要輕易對人說對不起,在意你的人不愿意聽到你說對不起,冷落你的無需對他們說對不起?!?p> 青衣被這一席話驚呆了,這還是她認識的小姐么,以前的小姐總是會隱忍,現(xiàn)在的小姐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
看見有點傻的青衣,依陌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情緒:“以后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敢欺負她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青衣眼含淚花重重的點了點頭:“以后我也不會讓別人欺負小姐。”
聽了青衣的話,依陌感覺心里暖暖的:“好了,不準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腫了。”
青衣擦了擦眼淚道:“嗯嗯,我不哭了,我現(xiàn)在去給小姐請大夫,小姐掉進池塘肯定受了風寒?!?p> 依陌攔住青衣:“青衣,一會兒大夫就來了,不用你親自跑一趟。
依陌正說著外面有人大聲喊道:“青衣青衣,銘晨大少爺給你家小姐找的大夫來了,還不快請進去,你說說你家的廢物小姐怎么教你的,這么沒禮貌,連銘辰少爺?shù)娜硕几业÷?。?p> 青衣一聽這話氣的小臉通紅,雙拳緊握,說她也就算了,竟然說小姐廢物。
依陌看著青衣快要噴出火的目光,不緊不慢的道:“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p> 青衣聽了立馬跑到院子里發(fā)泄:“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樣大喊大叫也沒見你多有禮貌,我家小姐再廢物也是云家嫡系血脈,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p> 那名挑釁的胖男人顯然被青衣這話給驚呆了。
這怎么回事?別人都說這個廢材小姐和她的丫鬟最好欺負,可今天這氣勢咋不一樣,難道傳聞有假?
不可能,肯定是這丫頭今天腦子有根筋搭錯了,她才沒膽去招惹別人呢。
“呦,兔子學會咬人了,平時傻不拉幾的,今天的腦子難得靈光一回。還有你那個廢物小姐,膽小的都不敢出門,就跟縮頭烏龜一樣,哈哈哈哈。”
青衣聽到胖男說自家小姐是縮頭烏龜,氣的臉跟煮熟的蝦子一樣滿臉通紅:“你~你欺人太甚,不準你侮辱我家小姐?!?p> “你你什么呀你,小結(jié)巴?!迸帜幸娗嘁聸]剛才那氣勢,變本加厲。
青衣被氣的不輕,但不知道該怎么還嘴,平時也沒學過罵人話,詞窮,只能眼淚汪汪的站在門口怒瞪他。
依陌看著外邊這動靜搖了搖頭,本想著讓她去和胖男斗斗嘴,發(fā)泄些情緒,卻忘了這小丫頭沒這方面經(jīng)驗,一上來就一敗涂地,看來以后要鍛煉鍛煉她的口才。
這胖男說她廢物她沒怎么生氣,但是把青衣氣成這樣就是他的過錯了,依陌目光一寒:“敢觸碰我逆鱗者,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依陌捻了捻發(fā)絲,懶散的從床上起來,從衣架上隨意拿了條破舊的狐裘披在身上,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向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胖男雙手叉腰,趾高氣揚,像一只野雞在那叫囂
“我就說你家小姐怎么了,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有本事她出來啊,我倒要看看傳聞中的廢材大小姐有沒有這個膽?!?p> “放肆?!?p>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依陌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從門口走出來,雙眼緊盯著那名挑釁的胖男,聲音冰冷無比。
“你把我家青衣弄哭了,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胖男和青衣都被依陌這氣勢嚇住了,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深邃如夜晚的星空,寒冷如萬年冰川,讓人忍不住驚恐畏懼,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胖男壓下心底的恐懼,結(jié)巴道:“你,你是誰,敢管我們的事?!?p> “你說,我是誰呢?”依陌一步步走向男子,聲音更加陰森。
“誰知道你是誰,人不人鬼不鬼的?!迸帜袊樀秒p腿直抖,依陌走一步他往后退一步。
依陌摸了摸自己的臉,邪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又怎能算人呢!”
胖男本就膽小如鼠,聽依陌這樣說,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懼,嚇得轉(zhuǎn)頭就跑,嘴里大聲喊著:“鬼啊,不對,這人比鬼還可怕。”
胖男眼看著就要跑出院子,快要逃離,就被依陌極具氣勢的命令震住,身體保持著向前跑的奇怪姿勢,可笑至極。
“站住,誰說讓你走了,我問你想要活命么?”依陌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刀正用狐裘擦拭。
男子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嚇得跪在地上:“想,想活命,大人想要什么我都給,都給。”
依陌嫌棄的看了一眼胖男:“要不是你還有點用,留你在這世上簡直污了別人的眼。想要活命記得出去告訴外面那些不知好歹、亂嚼舌根的龜孫子,再亂說話,小心他們的舌頭。”
“是是是,大人的吩咐,我一定辦到。”男子不敢看依陌,恭恭敬敬的答道。
依陌把手中的刀隨意一甩,胖男的頭發(fā)便被削掉大半。
“這次就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再有下次,小命不保,滾?!币滥岸嗫此谎劬陀X得惡心。
胖男看見地上的頭發(fā)和面前插在地上的刀,嚇得心都快跳出來,太可怕了,這人太可怕了。
聽見依陌讓他滾,如同大赦,連滾帶爬的出了門。
青衣站在那看著胖男的背影極為開心,對著他吐了幾口口水,還拌了個鬼臉:“活該?!?p> 依陌看著青衣的舉動,淡淡的說道:“人都走沒影了,你這么做沒用,下次記得把口水吐他臉上?!?p> 青衣拽著依陌的衣袖撒嬌:“知道了小姐?!?p> 依陌搖了搖頭,真是小孩子心性:“還有,下次不許哭鼻子,丟你家小姐的臉?!?p> “小姐,除了你,還有那跑出去的傻子,沒人看見我哭鼻子了?!?p> “怎么沒有??!币滥翱戳丝催h處說道。
還沒等青衣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依陌抬腳就進了房門,只留青衣在那喊:“小姐小姐,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p> 依陌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脫下狐裘鉆進了被窩。
看見依陌的疲態(tài),青衣猛地想起小姐得病還沒好,于是想起了院子里的大夫,趕緊跑出去尋,卻不想大夫也被嚇得昏了過去。
“這位大夫,你怎么也這么不經(jīng)嚇,嗯!那你就在這先睡吧,等你醒了再給我家小姐看病。”
青衣說完一蹦一跳的進了房間,留下睡在地上的大夫在冷風中受凍,風略過仿佛在說:“唉,一把老骨頭了,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這樣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