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母是得了重病，需要做手術(shù)，且生機(jī)渺茫，白家經(jīng)歷長久的沉悶，白母期期艾艾開口“她爹，咱不治了，右治不好，白花錢，還得開膛破肚，俺不想臨死再遭那大洋罪”白母哽咽。
“娘~”白素貞終于撲倒床邊，嚶嚶小聲哭起來。
“她娘，不治了，俺對不住你，沒讓你過上好日子，俺……”白父也嗚嗚哭起來，鬢角已經(jīng)斑白，老態(tài)盡顯。
“她爹，恁白哭了，也白難受。俺這輩子跟了你，知足了，就讓俺全環(huán)著走吧?。ㄈh(huán)是說身體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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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倆起早貪黑，努力干活，賺點錢給白母買藥抑制痛苦。每次看白母疼痛難忍，白父都流著淚抱著她，白素貞更在縣城街邊賣小吃，凌晨出攤，不到半夜不回家。白母好久沒見女兒了。
這天晌午，白母問剛回來的白父“她爹啊，俺好些日子沒見妮兒了，她干啥呢？”
白父倒了半碗紅糖水，喂給白母，“妮兒在縣城擺攤哩，你白掛著她，她好著哩”白母嘆息，也沒再問。
深夜白素貞才回家，白父迎出來。
“噠噠，娘今門兒還好嗎，又疼了嗎，吃藥了嗎。這是我今天掙的，”說著拿出一大把零錢，一分兩分，一毛兩毛，有紙幣也有硬幣，桌上的煤油燈亮起微弱的光，堪堪照亮桌面，白父一點點數(shù)著?！绊ツ锝裉爝€好，沒咋疼，就是想恁了，要不你明哩先別出攤了，陪陪她吧！”
“好，俺明哩先不出去了，就呆家里陪陪她?！卑姿刎懸贿呄词贿叴饝?yīng)父親。還拿出兩個油紙包，碗大的包著一把馓子，茶碗大的包著幾個蜜角。這都是給母親帶的吃食。只想讓母親在最后的日子里，盡可能吃些以前不舍得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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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能活三個月，才剛一個多月，白母就已經(jīng)說話都沒多少力氣了，四天多沒喝進(jìn)一口湯。這些天父女倆也都沒再出門，一直陪著白母。白母大多時間都在昏睡，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
這天，白母早晨醒來，看上去很好，精神挺足，直說餓得慌。白素貞急慌慌揉面，精心搟了碗面條，油花花的幾片五花肉，點綴著青翠的小蔥，歡歡喜喜端到母親面前。白母喜孜孜地吃面，白父一臉哭相卻努力地笑。
白素貞高高興興的給母親加面湯，軟軟的叫著“娘，不急哈！慢點吃，別燙著，鍋里還有呢！”
“好！好！俺妮兒真孝順，揍哩面條怪好吃哩，這肉也怪香哩”
“娘愿意吃，俺明哩再給您做”白母開心地吃面。白父卻淚流滿面，躲門外沒敢讓娘倆看見。
白母吃完飯，讓女兒扶著她出去透透氣，白父立馬擦干凈臉過來一起扶著。白素貞進(jìn)屋拿了個小被，跑到院子里，把小被鋪在石臺上，扶母親坐下。
“她爹，俺對不起你，對不起白家，沒給恁留個后。現(xiàn)在還得拖累恁爺倆?？嗔隧チ?，俺，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