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尾巴里,日本還在下雨,自從半個月之前就一直在下,源稚生在陽臺抽著煙,他討厭下雨,討厭這種天氣,因為這種天氣能讓他想起那沉重的一天。
看著頭頂上黑壓壓的烏云,簡直就就像是在看一場默劇,翻滾的云浪雖然無序,但在他眼里總能凝聚成為一個畫面——既自己的刀穿透自己弟弟的胸膛。
而此刻,橘政宗正站在門外。
“諸位家主都到了,大家都在等你開會。”橘政宗說。
“出了什么事?”
“剛得到的消息,我們的輝夜姬網(wǎng)絡(luò)之中突然間被察覺到存在一個后門,這個后門隱藏很久很久了,但這一次暴露出來并不是我們竊取我們家族的什么機密……而是簡簡單單給我們傳遞了一個信息?!?p> 源稚生吃了一驚:“什么信息?”
輝夜姬是負責管理卡塞爾學(xué)院日本分部的云計算系統(tǒng),位于日本東京源式重工大樓內(nèi)部。
輝夜姬是蛇岐八家分部單獨研制的智能系統(tǒng),具有自主判斷能力,能夠掌控整個日本的一切網(wǎng)絡(luò),監(jiān)控,自建成之日開始,她就是蛇岐八家最重要的眼睛,最敏銳的眼睛。
但現(xiàn)在這雙眼睛卻出現(xiàn)了紕漏,有人通過某種手段欺騙了輝夜姬,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進入了她的月宮之中,但卻分毫沒有染指其中的寶物,只是留下一張小巧的紙條。
這是什么小說里的花心大盜嗎?
源稚生心中第一時間出現(xiàn)這樣的想法。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橘政宗臉色繃緊,而看著自己老爹此刻面容之上的嚴肅,源稚生也是在心中快速微微抹去這一份自己的調(diào)侃,熄滅香煙,調(diào)整心情然后走入房間之中。
此時此刻東京,瓢潑大雨打在源氏重工的屋頂,屋檐上飛落的雨水劃出漂亮的拋物線,園中的百年櫻樹下著哀艷的櫻雪,而在這棟漆黑的建筑里,此時此刻,在一間木屋之中,正威嚴的坐著一個個老者。
他們是一個個掌權(quán)者,他們平靜的坐在那里,但所有人的氣勢都如同兇狠的猛虎,甚至于,他們手上拿著源稚生從來沒有見過的刀刃。
蓄勢待發(fā),宛若虎狼之資。
要打仗嗎?
源稚生的內(nèi)心微微感覺不妙,和橘政宗落位,橘政宗坐在主位之上,而源稚生就在他的旁邊,而此刻,源稚生看到了一向面容柔和仁慈的老爹如今臉上的表情冷硬如鐵。
這種神情,源稚生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都似乎未曾見到過。
“風魔家主,你來告訴稚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p> 橘政宗這樣說道,而這會源稚生終于是知道了事情的嚴重程度,因為對于這件事情,自己老爹已經(jīng)生氣到不愿意親口告訴自己的程度,這可是少有的事情,于此源稚生內(nèi)心之中也是涌起一股溫火。
是誰膽子那么大,敢惹老爹生氣?!源稚生正坐了起來,眉頭微微聚攏,就像是準備戰(zhàn)斗的獅子一樣,這一刻他瞬間融入到了此刻肅殺的局面之中。
而此刻,好戰(zhàn)派的風魔家主,風魔小次郎已經(jīng)提著刀陡然的站了起來:“源家主,輝夜姬后門出現(xiàn)的信息很簡單:‘7月31日,一位叫做蘇安的來著東方的少年將準時空降源氏重工,他要來踏碎日本混血種的脊梁,唯有臣服者,才能茍活’?!?p> “他的原話就是這樣?!?p> 風魔家主的話語越來越冷,冷的簡直像是口中在吐出來自北國的寒風,此刻在坐的所有人的身體都微微有些反應(yīng),但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滔天的怒火涌動在他們心間。
“他應(yīng)該上了飛機?!?p>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賀把自己的手機推到源稚生面前,“昂熱知道這件事情,他甚至還發(fā)短信提醒我別撞到這個少年的槍口上面,并且,他告訴了我,這個少年的言靈是——時間零?!?p> 當這個詞匯出現(xiàn)的一瞬間,源稚生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時間零……這是夢幻一般的言靈,使用這種言靈的混血種,天生就是無與倫比的神速者,是時間之中殺戮天使。
在這個言靈的使用者眼里,世界除了他自己之外是被放慢的,紙面記載當中,昂熱可以做到40倍的時間放慢,也正是因為這個言靈,希爾伯特·讓·昂熱的名字進入了一眾勢力的忌諱名單,因為在這位老者面前,逃跑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但就是這樣的言靈,如此出現(xiàn)在了一位年輕人身上。
“可靠嗎?”源稚生問道,犬山賀點了點頭:“昂熱是一個驕傲的人,在這個上面,他從來不屑于撒謊,那位少年是和他一個級別的S級混血種。”
“也就是說,五十多年前的事情要復(fù)刻了嗎?”
橘政宗突然間開口說道:“那個少年和昂熱一樣擁有時間零,他來到日本,然后在我們的頭頂上展現(xiàn)自己暴力的姿態(tài)?”
“當然不可能!當初是戰(zhàn)爭讓國內(nèi)疲憊!但如今我們已經(jīng)完全不懼怕昂熱和他的密黨!蛇岐八家是自己命運的主宰!”
風魔小次郎完全沒有坐下,他握住腰間的刀子,在這間房間之中怒吼,而這一刻所有人此刻的心情也和風魔家長一模一樣。
橘政宗環(huán)顧眾人,然后輕聲說道:“從古至今日本一直是我族的棲息之地,是我們的家園,我們不必聽命于任何人?!?p> “但希爾伯特·讓·昂熱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那是我們最虛弱的時候,他帶著鐵腕來了,從那之后再沒有蛇岐八家,有的只是卡塞爾學(xué)院日本分部?!?p> “他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屠龍者,但也是征服我們的人。今天我們終于恢復(fù)了自由,在屈辱之中回復(fù)了元氣,但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年輕的征服者出現(xiàn)了,難不成我們要上演曾經(jīng)的一幕?!”
“不!”
一眾家主齊聲吼道,希爾伯特·讓·昂熱在日本分部一直享有很大的尊重,與其說那是因為他可敬,不如說那是因為他可惡。沒有人喜歡一個外國人高高在上地對自己發(fā)號施令,更沒有人愿意看到兩個人接連踏著他們的頭顱,想要征服他們!
但就在這個時候,源氏重工的頂樓傳來一陣強烈轟鳴。
就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撞擊在這棟建筑的頂樓,巨大的聲響通過樓層之中的鋼筋結(jié)構(gòu)傳遞向下,一時間就吸引了大樓之中所有混血種的注意。
“稚生,該去迎接這位少年了?!?p> 橘政宗站了起來,眼瞳之中燃起黃金的光芒,將一把修長的太刀從架子上取下,然后交給了自己身邊的源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