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山莊,湖邊涼亭。
所有人依舊在熱火朝天的作詩作詞,但自從崔哲的詩被送過去之后,便再也沒有第二位有如此待遇,依舊都被壓在了施荻的桌案前。
“一曲清歌酒百杯,人生何事不徘徊。湖光瀲滟新荷出,山色空蒙細雨來。”
“山遠近,水縱橫,幾回吟眺若為情。西風吹醒黃粱夢,依舊滄波照影清。”
施荻嘴里念念有詞,雖然這些個詩詞都寫的還算可以,但距離讓他父親過目,那還是差了些許。
于是她再次開口,對著所有人說道:“既然如此,諸位可以再以讀書人為題作詩詞?!?p> “讀書人!”
“這個倒是簡單!”
“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崔公子所作的詩能夠被送走,原來這命題……”
“噓,你不要命了,就算知道你也不能說出來!”
眾人紛紛收起神色,此番都沒有貿(mào)然動筆。
既然都知道崔哲是因為知道了命題,倒不如等崔哲先作,他們再去動筆!
“先是湖景,如今又寫讀書人,那么這最后這個命題到底是什么呢?”
雖然個個都面有所思,但實際上他們正在等那崔哲動筆。
只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崔哲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動筆,看來很顯然也知道了其他人所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那原本按兵不動的慕容晴手中卻是拿著一首詞,嘆道:“就這樣吧?!?p> 慕容晴的動作自然是吸引人的,特別是王遠。
王遠見狀,再次走到了慕容晴的跟前,瞟了一眼詞,問道:“晴兒,這首詞不是你所作的吧?”
“與你何干?”
慕容晴眉頭一挑,隨后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地走到了施荻的面前,將那副詞交到了施荻的手上。
即便是崔哲也不禁將目光望了過來,但臉上并沒有太多變化。
施荻接過詞,隨后便對著慕容晴微微頷首,知道施荻很有才華,慕容晴也十分客氣地回了一禮。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施荻的身上。
只見施荻緩緩念道:
“萬里無云天宇清,讀書報國是平生,不須惆悵說功名。自有胸中丘壑在,何妨筆底鬼神驚,人間富貴本虛榮?!?p> “這詞倒是不錯!”
“不對,除了讀書之外,似乎……”
所有人都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句讀書報國上面,紛紛面露恍然之色。
他們都不蠢,以慕容晴的身份說來,知道此題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很有可能這第三個命題便是寫報國!
有小到大,先是景,后是讀書人,再是報效國家!
霎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圍繞讀書報國開始談?wù)摿似饋怼?p> 這個時候,只有慕容晴抿了抿嘴,問道:“姐姐,這首詞,不知可否……”
施荻不禁嘆了口氣,她看了眼慕容晴,隨后又看了眼王遠,他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于是便說道:“妹妹,你且隨我來?!?p> “嗯?”
慕容晴雖然有些疑問,但同樣是乖乖地跟著施荻走到了一邊。
施荻比慕容晴年長兩歲,身材也要比慕容晴高挑不少,儼然就是副姐姐的模樣。
而且兩人父親關(guān)系不錯,小時候也見過不少面。
只不過后來慕容晴拜入書院之后幾乎就沒下過山,兩人的關(guān)系還是維持在年幼之時,這也是下山后兩人頭次見面。
“妹妹,姐姐雖然與你許久未見,但也知道這次詩會對妹妹來說有些重要,想來妹妹也應(yīng)該知道這次詩會代表的是什么……”
“呃。”
慕容晴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師叔是想收徒了,本來這次詩會我也沒抱有信心,只不過因為我有個學(xué)生,他的確是有些天賦,所以當初才說要參加,畢竟我的學(xué)生若是得師叔指點,也開心……”
施荻無奈地搖了搖頭,臉頰略微有些紅暈:“其實這些我都知道,但不瞞妹妹,此番詩會不僅僅是父親想收徒,父親也是為了擇婿。”
“?。俊?p> 慕容晴有些驚愕:“師叔沒說這件事兒啊,只是說了……”
說到這,他回頭看了看身后眾人,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到這邊,就連那王遠此刻也只是在桌案前看著她方才加上去的那首詞。
“只是說這次要收徒,可沒說要給姐姐擇婿……”
“既是徒,也是婿?!?p> 施荻緩緩嘆了口氣:“再過會兒,此事便有定論,我對來此參加詩會的人都有分析過,也就只有那位比較適合我……”
透過施荻的眼神,慕容晴這才恍然:“姐姐你說的是崔哲?”
施荻微微頷首:“其實不論是作詩詞還是為人處世,這位崔公子雖然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完美,但也比之他人強上不少。父親讓我篩選詩詞,其實也是為了讓我先挑選,再經(jīng)過他認同才行。若是單論詩詞,方才妹妹交來的詩詞也可以交給我父親,那作詞之人是妹妹的學(xué)生,雖然為人看起來穩(wěn)重,但姐姐對他并不……”
“我懂了!”
慕容晴的小手擰在了一起:“看來是妹妹讓姐姐感到為難了,不過妹妹只是想讓師叔點評而已,大可以跟師叔講清楚。”
“妹妹……”
施荻眸子中略帶猶豫:“妹妹你還是沒懂,倘若我真的將這詞交了上去,若是我父親看中了的話,到時候可就由不得我了……”
“啊……”
慕容晴輕咬著紅唇。
她知道這種被安排親事的苦楚,畢竟她與王遠就是如此。
既然施荻都親自跟她這么說了,孰輕孰重她心里也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既然姐姐都這么說了,那詞就不要交上去吧……”
“多謝妹妹!”
施荻面露歉意,將慕容晴的小手握在了手中,雙眼笑著如同彎月一般,就連慕容晴也不禁看呆了。
施荻的美是純粹的。
像這種既有才華,又有美貌的女子,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夠配得上。
慕容晴心里也釋然了,面露輕松:“既然如此,那待會兒我便先行離去,想來這會兒我爹也應(yīng)該快到了?!?p> “等我這邊走完過場便去與妹妹好好聚聚!”
“好!”
慕容晴笑著答應(yīng)了施荻。
施荻回到桌案前,看了眼那站在面前的王遠,問道:“王公子,不知有何請教?”
王遠笑了笑:“沒什么,只不過想看看,這副詞到底能否入的了姑娘的眼界?”
施荻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面前的詞壓在了鎮(zhèn)尺下。
王遠見狀,臉上布滿了笑意,他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慕容晴,連忙跟了上去。
慕容晴看到王遠來此,隨即便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
只見一道身影檔在了慕容晴的面前,并且還從懷中取出了一張涂有筆墨的宣紙,遞到了慕容晴的面前:
“慕容大人說,這是曹煒送來的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