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晨,古岸這次沒有睡到晌午,他早早出門,考慮著填飽自己的五臟廟,至于其他么,他還想順便問問,有沒有人知道方師同。畢竟相比破妄針,也許這個人還有人認識,只是沒曾想。
“你說方師同啊,知道,我們家娃的老師。”
“你是要找他給娃識字嗎?”
“據(jù)說他以前還是武城里某些大官的授業(yè)恩師呢......”
古岸當(dāng)時聽著這些回應(yīng),簡直是目瞪口呆,似乎方師同這三個字在這座城內(nèi)無人不識。
聽說他要去拜見,有人還專門托他帶些東西。古岸聽這些人說,除了給娃娃們授課,其他時候只有大門開著才能見到他,如果遇到關(guān)門,概不見客。古岸自然婉拒了他們的請求,考慮起拜見的事情。
要見一面還得看緣分。
古岸問到了方宅的位置后,沒有耽擱,在某處買了匹馬,便前往那去。
在古岸去往方宅的路上,天機三十三出現(xiàn)在城主府不遠處,只不過他掐指一算,眉頭微皺,天機的演化似乎與之前不同。
“不愧是那個人。”
說著,天機三十三拿出一個命盤模樣的物件,不知有何用處??墒呛芸焖柚宋锎_定了一個方向,起身飛往,頓時引來一陣注目。
而方宅,就在那個方向。
等到古岸來到方宅時,已近午時,而他的運氣不錯——宅門是開著的,還有一人在門前拿著掃帚,在此打掃。
古岸隨即上前詢問:
“請問方師同在嗎?”
“在!”
“那勞煩引見一下。”
“不麻煩,我就是?!?p> “啊,你就是——?。??!?p> 古岸一愣,差點語氣都不連貫了。
方師同看著古岸的表情,笑了兩聲。隨后倒拖著掃帚往里走,說著:
“先進來吧?!?p> 古岸瞧了兩眼,感覺面前之人也沒有為人師的感覺,倒是像極了掃地的奴仆。抬起腳,他跟上前去。
還是那個院落里,石桌上的還是茶,這是這次,方師同不打算拿茶杯。他坐在其中一張石凳上,看了古岸很久。古岸被看得有些發(fā)毛,問道:“我有什么不妥嗎?”
“不應(yīng)該是我問你有何事嗎?”方師同輕笑著。
古岸一愣,確實他還沒想好見面的理由。不過很快,他反應(yīng)過來,拿出了千里信。信紙上早已沒了字跡,聽他說著:
“有人用千里信,提醒我找你。”
“所以呢?”方師同繼續(xù)盯著古岸,沒在意千里信的真假。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惫虐逗軐擂危瑳]了記憶的他做事都沒有章法。
方師同這時才收回了看向古岸的目光,感嘆道:
“哎呀,現(xiàn)在的日子挺好的,沒有什么目標,今天快要過去的時候,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達到明天。你說呢?”
這段毫無緣由的話語。
“?”古岸表示疑惑,“你想表達什么?!?p> 方師同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記憶的解封未必對你是件好事。”
此刻的天機三十三,已到了方宅,不過不巧的是,大門是關(guān)著的。天機三十三手中的命盤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擾,讓他有些驚疑不定。
古岸看著眼前之人,即便是業(yè)摯也只當(dāng)他是失憶。這是第一次,有人才第一面就指出記憶被封印的事。古岸有一種感覺,自己對于方師同而言,沒有秘密。
古岸想著,也許,方師同也和封印有關(guān)。
“是在胡思亂想了嗎?”方師同看著古岸的表現(xiàn),“不用想太多,很少有人在我面前會有秘密,不只是你?!?p> “為什么解封記憶對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古岸問道。
“因為不解封記憶,我會保你一世平安;解封記憶的話,你可能就少了個保命符?!?p> “你?”古岸毫無遮掩的質(zhì)疑。
而方師同給了古岸一個選擇的同時,視線向門的方向瞥了一眼。
“有人在找你?!?p> “誰?”古岸疑惑,但很快想到一個人,“天機三十三!”
方師同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給你個理由,會讓你相信我說的話。隨我出去,看我把他打發(fā)了?!?p> 門前的天機三十三,準備上前敲門,他已經(jīng)做好了硬闖的準備??砷T卻在這時開了,迎面而來的二人,少年似乎便是要找的那一個,而另一個人......
他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那人正是方師同,但天機三十三卻想到了另一個稱呼——天機三十一。
方師同看著面前的白頭壯漢,嘆道:“何必執(zhí)著,天機閣的災(zāi)禍,怪不得旁人。”
“我命不久矣?!碧鞕C三十三回應(yīng)道,“想給天機閣留個清靜?!?p> 方師同也知其心,說道:“若是他出武國,我不攔你;他在武國,天機閣也可以有個清靜?!?p> 天機三十三抬手對方師同作揖:“敬拜師祖。”
方師同點頭示意:“離開國境吧?!?p> 天機三十三也不多說,收起命盤,騰空離去。
古岸看著,與自己有關(guān)的一場危機,就這樣消弭無形。他想著方師同給的選擇,想著不考慮封印,去過重新開始的生活。
這時的方師同看著天機三十三遠去,他說著:
“今晚先住這,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