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喋喋不休個沒完,邋遢男子就是不醒,心想:“這還真是裝睡的人你叫不醒,我就不信了,看我的。”
男孩兒在烤制的時候不停地往雞肉表面撒油防止烤糊,油滴濺落,竄天火苗升起。馬上到最后工序了,男孩兒手抓一大把白色小塊塞進雞的肚子,烤制半刻,最后撒了香料。此時的烤雞,香氣四溢,表皮炸起,一股氣泡撐起到炸開,肉里面的香氣完全沖了出來。
“什么東西,怎么會這么香。我現(xiàn)在怎么會有種虛弱感,難道這就是餓的感覺嗎?!卞邋菽凶釉缇捅怀承蚜耍藭r只是裝睡,哪想到突然飄來的香味實在是誘人,卻又不知道是什么……
“大叔??!真的好香??!你確定不試試嗎?哇,這雞腿真的……”男孩兒拎起整只雞湊近來說道??粗邋菽凶舆€是無動于衷,男孩兒真的扯下一只雞腿啃了起來。
“吧唧吧唧”啃嚼的聲音越來越大,男孩兒道:“哇,再不吃就沒了哦。”
剎時間,一只手伸將過來,把男孩兒手中的缺腿燒雞奪了過去,第一口咬下,仿佛能感覺到全身汗毛都在歡呼,邋遢男子喜道:“好吃,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這燒雞簡直是美味??!”
“哈哈,大叔,”男孩兒把帶來的包裹解開,里面是一壇美酒。“嘣”的一聲酒壇開啟,玫瑰色的液體流出,倒進陶碗,“大叔慢慢吃別噎著,這是‘云夢燒’很好喝的。特別是‘云夢燒’搭配著‘烤雞’更是美味呢?!?p> 咕咚咕咚,一碗酒下肚,說不出的舒服,邋遢男子道:“再來一碗?!?p> 男孩兒邊倒邊說:“大叔,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呢?”
“閻子君?!?p> “閻叔叔好?!?p> “別叫我叔叔?!?p> “那子君哥哥怎么樣?”
“嗯……你這烤雞,怎么有股特殊的味道,我是說這味道……很好吃。”
“子君哥哥你是說這個味道嗎?”男孩兒從兜里抓出出一把白色的東西,湊近了讓邋遢男子聞了聞。
“嗯對。”
“子君哥哥這是大蒜,以前老爺爺就是這樣給我做的,我就記下了。”
“說來說去,你又叫什么名字?”一壇酒下肚,吃了一整只雞,剛才男孩兒扯下的雞腿被他奪了去。
“我沒有名字的,老爺爺之前也是‘野孩子’的稱呼我?!蹦泻合肓讼?,“對了,之前那個長發(fā)叔叔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井’不知道算不算名字?!?p> 閻子君一聽,想到中午的遭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嘗到這美食,不知怎么著這么大的苦海深仇竟不知不覺的淡了幾分。
本想丟掉食物,好好發(fā)泄一下心中的不忿,奈何肚子不爭氣,加之食物誘惑太大……這是真餓了……
“他能取一個什么好名字,這樣我給你取一個更好的,算是答謝你給我吃這么好的烤雞和美酒?!?p> “不用了,這算是我送你的,不要報答?!?p> “那不行,我從不欠人情?!?p> “那好吧,你取吧。子君哥哥,要不我就跟你姓了?!?p> “那不行,你沒資格?!遍愖泳麛嗷亟^了這一請求,“這樣吧,這我給你重新造個姓如何?!?p> “這樣是不是就沒有人跟我一個姓了?”
閻子君閻子君道:“那是當然?!鳖D了頓,又道:“那我問你,這個地方叫什么?”
男孩兒答道:“叫‘蒼月谷’?!?p> 閻子君隨便道:“那你就叫‘蒼月井’好了?!?p> 男孩兒想了想道:“可是這里有口井就叫這個名字的,不行。我總不能跟一口井叫一個名字吧?而且‘蒼月’,這怎么是兩個字的?!?p> 閻子君道:“兩個的是復姓?!遍愖泳南耄骸斑@小子要求還挺多。”想了想,繼續(xù)道:“不行就把那個‘月’字去掉叫‘蒼井’怎么樣?”
男孩兒道:“蒼井?可是不好聽啊,而且很……”
閻子君心想:“這小子這么難搞嗎?這么大點兒的孩子就知道什么好聽?”接著道:“那我問你,你那個老爺爺叫什么名字?!?p> 男孩兒如是說:“糟老頭子”
閻子君反問道:“怎么可能。”
男孩兒道:“就是的,老爺爺是這么稱呼自己的?!?p> 閻子君好一陣無語……
“那你父親叫什么呢?”
男孩兒搖搖頭。
“你母親叫什么呢?”
還是遙遙頭。
“那你是幾月生的?!?p> 還是搖頭。
“子君哥哥,中午長發(fā)叔叔也這么問過我?!?p> 閻子君氣道:“我說了別跟我提他,還有你不能叫他叔叔?!?p> 男孩兒問:“為什么?”
閻子君道:“就是不能叫。”閻子君現(xiàn)在已經(jīng)懶得跟他解釋了,隨即喝一大口云夢燒,當下心中靈光一閃,道:“你今天送我的這款酒就很好喝,而且顏色也很漂亮。要不你就姓‘云夢’怎么樣。我告訴你,這個在不行,你的人情我算是還完了,我是半個字也不會在給你取了。”
“‘云夢井’雖然和酒的名字很像,但也挺好聽的,好就它了”
此時的閻子君心里一喜,心想:“總算是擺脫這個麻煩了,這傻小子,這個名字是隨便的不能在隨便了。”
“子君哥哥今晚就在這里睡吧,明天帶你回我住的地方?!痹茐艟o火堆加了些柴,在地上鋪了草就這樣睡了。
閻子君看著蒼月谷的天空無盡惆悵,此時天上月亮還在云后,點點的星光閃閃,微風吹來花香,閻子君嘆道:“回不去了。”說完借著酒勁靠著樹干緩緩睡去。
第二天清晨,伴隨著一聲:“子君哥哥,吃飯了?!遍愖泳犻_了眼睛,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昨晚睡的特別沉。朦朧的眼神定睛一看,云夢井已經(jīng)架著烤魚提著一壇酒站在了自己跟前。
“啊——”閻子君伸了個懶腰,起身用酒稍微梳洗了那從昨天一直炸開的頭發(fā),雖然還是很亂好在不在翹的像只刺猬。
從包袱里取出整套嶄新的藍面衣物,換上后,這才開始品魚吃,道:“嗯!不錯。你年紀這么小怎么會做這樣好吃的食物?!?p> 云夢井也拿了一條烤魚,說道:“子君哥哥,我跟老爺爺學的,他經(jīng)常給我做雞啊魚的?!?p> “這么說你的老爺爺很厲害了,他有沒有教你這釀造這‘云夢燒’的方法?”
“當然有了不只是方法,就連他的酒窖都留給我了。去世時老爺爺叮囑我:‘他入土的時候給他陪些下去,其余的就是我的了?!?p> “那豈不是很多了?!?p> “老爺爺說夠喝幾年的?!?p> 閻子君一聽隨即心里便萌生了一個念頭:“既然有這樣的好事不如先這樣醉著?!?p> 這云夢燒喝下去后,就像是能忘卻一切糟心煩憂。這無憂的感覺在被叫醒后,頃刻間消散,昨日的痛苦依舊歷歷在目。
所以閻子君決定吃飽喝足后就去他的酒窖,到那里待上幾年再說。閻子君說:“一會我們?nèi)ツ憷蠣敔斁平讶タ纯春貌缓??!?p> 云夢井爽快地答應了這一請求,說道:“可以啊,我們這就去?!?p> “我也去。”這時不知從那里冒出的人聲,打斷了正在吃魚的兩人。
云夢井看了看四周道:“子君哥哥,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p> 閻子君聽到聲音后也是四下里看去,回答道:“聽是聽到了,難道這里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子君哥哥在你的身后?!痹茐艟吹介愖泳晨恐囊蚬麡浜笥幸粋€腦袋探出,墨珠般的眼眸輕眨,身穿青色長裙的女孩兒從樹后走了出來。
閻子君奇怪地扭頭看去,自己這么近的距離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在一看這女孩兒卻又長的如此光艷。櫻桃玉口,面容如雪般亮麗,微風輕拂長發(fā)露出了耳朵上的銀色針型耳墜。
一時間兩人不住地流出了口水……
那女孩兒看著發(fā)呆的兩人道:“我餓了?!?p> “這個……咬過了?!痹茐艟e起手中的魚,擦拭著口水說道。
“謝謝。”女孩兒走上前,從云夢井手里接過烤魚便吃了起來,完全不在乎這是男孩兒吃過的。
“喂!你是什么人?”閻子君毫不在意剛才的失態(tài),警惕地問道。
“待會告訴你?!?p> 閻子君除了警惕也沒有什么辦法,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就算是有人在背后都感覺不到,一想到這里心里不禁五味雜陳,其中的酸楚就只有自己知道,于是抱起云夢燒就如長鯨吸水般要一飲而盡。
“喂!給我留點?!币浑p玉手快而穩(wěn)的從閻子君手里將云夢燒奪了去,同樣的動作一滴不剩,可能是第一次喝酒,剛飲下去臉上便泛起了紅暈,纖細如柳枝的手掌捏了捏紅紅的臉蛋兒,分外可人,“哇!好好喝,還有點甜甜的。你們不是說要去那老爺爺?shù)木平褑??我們一起去吧?!?p> 閻子君聽得女孩兒身份實在可疑,加上搶自己酒喝,怒道:“你偷聽我們講話?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當然是‘美人’了。”女孩兒雙手食指,戳了戳自己臉上的紅暈,“我叫果兒,至于你說我偷聽你們說話,方才是我剛好路過這里,不想聽到也不行啊?!?p> 閻子君心想:“路過這種話,那小子相信我可不會信。”隨即起身四下里望去,說道:“還有酒沒?!?p> “子君哥哥,都被這個姐姐喝完了?!?p> “走,我們回去。”說完,閻子君拿起自己的包袱就要走。
果兒高興道:“我也去?!?p> 閻子君反問道:“憑什么帶你去?!?p> 果兒指了指男孩兒道:“因為我們認識啊?!?p> 云夢井心想:“這才頭一回見怎么就認識了呢?”剛想反駁,但卻說不出來,連連點頭道:“嗯“怎么走,你帶路?!?p> “你們就順著前面不遠的小路一直走就行了,走到這山谷盡頭就能看見一土坡上有間木屋,那就是了。你們先走……我突然鬧肚子了……”
路上兩人幾乎就沒說什么話,唯一的交流,還是果兒議論了閻子君的形象問題。他早上雖然換了身衣服,但面部依然有被閃電灼黑的痕跡,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
本身就一直視昨天的事為莫大恥辱,心里雖氣,好在沒發(fā)作出來,便說了句“我愿意”。果兒見搭不上話便不在言語。
閻子君和果兒順著小路一直走,到中午時才看到前方有一個不高的土坡,土坡兩側是成片的葡萄架,土坡邊是一圈籬笆墻,墻內(nèi)就是一間木屋。
木屋是一根根同樣粗細的樹干砍成相同長度的柱子釘在一起的,屋頂是些茅草。閻子君走上土坡站在籬笆門外前看著來的方向道:“那家伙怎么還沒到。”
果兒看了看道:“也許有什么事情吧?!?p> 兩人進了院子,等了會,實在是等不到人,發(fā)現(xiàn)屋子沒上鎖,就進了屋去,破舊的木桌旁擺著兩條長凳,桌上放著一盞油燈,幾口陶制茶碗。
閻子君坐了下來,拿起茶碗道:“這里也沒有個茶壺,走了半天渴死了?!?p> 果兒在房間里走走瞧瞧看到木屋內(nèi)的清貧氣,說道:“他一個人生活肯定很苦,你就別指望能喝上水了?!?p> 果兒走進左邊隔間看看,又走向右邊隔間瞧瞧,說道:“我要右邊那間……”
好在尷尬的氛圍沒持續(xù)多久,兩人便被一聲嘹亮的聲音吸引過去。
“我回來了!”二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禁伸頭望去。只見云夢井抱著兩個大酒壇子,背后背著不知什么東西,慢慢走來,進了木屋東側的一間小柴房,放了東西,走了出來,“我去取了點東西?!?p> “喂!我要右邊那間房?!?p> 不知怎么云夢井對于果兒說的話,由不得自己拒絕,點頭道:“好?!?p> 走了這么長的路閻子君迫不及待道:“住的問題待會說。你那酒窖在哪?”
云夢井說道:“在院子后面,后山的崖洞里?!?p> 沒多停留,三人出了木屋往后院走,這時土坡邊,籬笆外,有人喊道:“請問有人嗎?!?p> 三人走近,看到是名老者,紅發(fā)白胡。閻子君的目光被一個物件吸引過去,那老者手腕之上各有一枚鎏金赤鳳紋手鐲。
閻子君心想:“這手鐲可不是一般物件,那老頭肯定不是一般人,還是小心一點好?!彪S即問道:“老人家有事嗎?”
紅發(fā)老者語氣平和地說道:“諸位小友,老夫有一事相問,可否告知?”
閻子君道:“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