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縣丞的一位堂兄弟在宮里當(dāng)太監(jiān)，協(xié)助糧米采買，火糯成為貢品是他一手操辦的。
按大周朝的慣例，貢品到宮里是不要錢的，會給個貢品名號讓上供的地方賣高價。
南賓縣上供的火糯口感香味上佳，有補氣血的功效，適合體質(zhì)虛弱者冬天食用。
然而貢品中火糯的競品有不少，它沒進皇親國戚們的眼，運到宮里的火糯全部被賣到宮外了，經(jīng)手的正是柳家人。
于是永和皇帝怒了，這貢品自己一粒都沒吃過，卻被拿來作為瘟疫期間不放糧的借口，臘八粥先不喝了，馬上去查。
柳縣丞的兩個兒子正好在京城里，他們上京給宮里的堂叔和相關(guān)人等提前拜個早年，在八桂會館里連人帶銀子外加送禮名單都被帶走了。
于是乎，送禮名單變成了死刑名單。
臘月初八這一天下午，京城里砍了幾十個腦袋，這是大周朝立朝以來最快的死刑判決。
案件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的大佬現(xiàn)場辦公，永和皇帝當(dāng)場裁決，臘八粥尚暖。
同樣下旨被砍的還有八桂行政司成總督，只是他的腦袋還能在脖子上呆幾天，太子錢騚乾正帶著圣旨趕過來。
八桂大地在臘八節(jié)這天沒有喝臘八粥的講究，從這時開始到新年大多是晴朗無云的天氣，所以有條件的人們開始制作臘腸、臘雞、臘鴨，到了新年正好可以食用。
南賓縣里，廚頭正指揮廚子正把剛灌好的臘腸掛滿了縣衙后花園。
趙昊和安州府李知府一同坐在花園涼亭里，他指著架子上的臘腸說道：“古人云殷紂以酒為池以肉為林，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在想，紂王的肉林是不是在做臘肉啊?！?p> 李知府昨天才醒來，喝了檳榔煮的藥后不再發(fā)病，但精神有點萎靡，整個人正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作為讀書人自然明白酒池肉林的典故，只是像趙昊這樣解讀的還是第一次聽到，一時間哭笑不得。
說完了玩笑話，趙昊繼續(xù)畫著圖表，不時有人把一些寫滿了數(shù)字表格的紙張送來。
當(dāng)他又畫完了一張柱狀圖，等墨水干透后一起遞給李知府。
弘醫(yī)宗的秋月長老等人確認了檳榔煮水可以有效預(yù)防與治療這次瘟疫，但是檳榔水對腸胃的刺激很大，身體虛弱的病人受不了這副作用，因此需要一些輔助藥材來減輕副作用的危害。
秋月長老定下了五個藥方，這幾天正在縣城里給病人試藥，趙昊則讓此前找來的會算術(shù)的賬房、秀才等人按自己的要求計算統(tǒng)計結(jié)果。
最后一步，就是趙昊將數(shù)字轉(zhuǎn)換成圖表。
這樣圖表可以用一目了然來形容，即便是不通醫(yī)術(shù)的李知府看了也能明白哪個藥方的效果最好。
李知府打起精神看完幾張圖表后說道：“這二號藥方效果最好，五號藥方次之，只是二號藥方所耗的銀錢三倍于五號藥方?！?p> 趙昊喝著茶說道：“我看就推廣五號藥方吧，重病的病人用二號藥方，最便宜的三號藥方雖然治療效果差了些，但作為預(yù)防湯藥還是可以的?！?p> 李知府想了一下，同意了他的意見。
趙昊讓人去看看秋月長老有沒有空，有空就請過來。
片刻后秋月長老來了，眾人商量了一下推廣藥方的事情，然后形成公文頒布下去。
這時高進高秀才來了，柳家的糧庫充公后上進堂里的孩子們吃飽飯就好管理了，他也被趙都監(jiān)拉來幫忙。
高秀才一來馬上說道：“都監(jiān)大人，知府大人，學(xué)生不辱使命?！?p> 趙昊心中一喜，當(dāng)即問道：“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备咝悴趴隙ǖ鼗卮?，“我和衙役們走訪了城中人家和周圍村子里最先發(fā)病的人，正如都監(jiān)大人所言，城南那口水井有問題。”
“周圍人家和賣吃食的都用那口井里的水，井周圍的住戶發(fā)病是最多的，村里最先發(fā)病的人能打聽到的也都在趕圩時在井周圍買過飯食。”
趙昊松了一口氣，早先統(tǒng)計病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城南的發(fā)病率最高，發(fā)病時間最早，于是估計那里就是病源所在。
于是他安排高秀才去調(diào)查，最后的結(jié)果支持這一判斷。
沒辦法，柳家里俘虜?shù)降木G皮南蠻早就服了毒，被抓后沒有按時吃解藥于是死翹翹了，一點東西都沒問出來。
確定了病源就好辦了，趙昊和秋月長老等人來到了那口水井旁，徐劍宇早已先一步帶人守在那里。
只是從井里打出來的水和一般井水無異，就連秋月長老也無法判斷水里是不是真的有疫毒。
趙昊在一旁想了一會，然后問高秀才：“鎮(zhèn)上有沒有做白涼粉的石花菜？”
南疆地區(qū)夏天炎熱，市面上夏天有用瓊脂做的果凍放井水里冰鎮(zhèn)的傳統(tǒng)消暑小吃。
高秀才馬上回答：“有，夏天做冰粉那家人還在。”
趙昊馬上點頭說道：“那好，你馬上買一些回縣衙?！?p> 接著他又對秋月長老說道：“長老，我有個方法可以試一試，麻煩找?guī)孜粫髺|西的師兄師姐幫忙?！?p> 秋月長老微笑著回答：“在弘醫(yī)宗里就沒有不會煮藥的?！?p> 趙昊打的是培養(yǎng)細菌的主意，現(xiàn)在只能用肉湯、鹽和瓊脂湊合著做培養(yǎng)基，用滾水煮過的碗碟做培養(yǎng)皿再用蠟密封，最后放盆里不時加熱水保持溫度。
第三天下午，縣衙里像是擺宴席一般，長桌上放滿了碗碟。
大家把一個個碗碟打開，里面的冰粉出乎所有人意料。
昨天還有弘醫(yī)宗的弟子在背地里說趙某人胡鬧，現(xiàn)在這話說不出口了。
實驗樣本有三十多個，除了本地的井水，還有蒸餾水和從外地沒有疫情的地方取回來的井水做對照組，每一個地方取回的樣本除了直接加入培養(yǎng)基，還有燒開和加入少量檳榔水。
蒸餾水樣本里干干凈凈，外地井水在燒開也是一樣，其它樣本里或多或少有菌群出現(xiàn)。
本地的井水中有一種黃色的菌群特別顯眼，它不但出現(xiàn)在直接打上來的井水樣本里，在燒開的樣本里獨樹一幟，反倒是加了檳榔水的樣本里沒有出現(xiàn)。
趙昊親自取了黃色的細菌放到水里，然后找了一條土狗喂下。
沒過多久，這條土狗就開始發(fā)病，鄭重和瘟疫中患病的狗和人一模一樣。
大家松了一口氣，看看這些黃色的東西就是致病的源頭了。
趙昊用檳榔水喂狗，秋月長老低聲對他說道：“你有沒有興趣轉(zhuǎn)投弘醫(yī)宗，我們這邊有很多漂亮的師姐?！?p> 在旁邊的徐劍宇臉都黑了，沒這樣當(dāng)著真?zhèn)鞔蟮茏拥拿嫱趬δ_的。
如果趙師弟修仙多年還好，不會因為這種世俗愿望跳槽，但他修仙不到半年，心性如何徐劍宇拿不準。
但對方是長老，徐大師兄的身份不夠高，只能咳嗽兩聲提醒一下趙師弟。
只見趙昊捏著下巴說道：“不知弘醫(yī)宗的師姐們愿不愿意來我星河門，我們這里的靚仔師兄也不少啊?！?p> 徐劍宇一聽馬上抬頭挺胸，做出一副“我是靚仔”的自以為帥氣的微笑表情。
就在此時，五條巨大的飛船從北邊飛到了縣衙上空。
秋月長老抬頭一看，面無表情地說道：“朝廷的人來了，挺快的嘛，下了血本?！?p>
剁椒金針菇
事忙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