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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第十七章 無回谷 (八)

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碧璽豆腐 3007 2022-09-21 23:49:10

  水中厚重的陰氣將徐廣白的周身團(tuán)團(tuán)圍住,順著周身大穴不斷沖撞,逼得徐廣白不得不在周身設(shè)上多層禁制,消耗體內(nèi)大量的陰氣才能勉強(qiáng)抵御。

  陰氣隨著太陽的升起逐漸蒸騰而起,化為陣陣赤紅色的濃霧,緩緩在石沖鎮(zhèn)的上空形成一道由陰氣組成的屏障,遮天蔽日。

  隨著這股陰氣的蒸騰,石沖鎮(zhèn)再度暗了下來,陽光再不能沖破層層陰氣,上蒼不再眷顧,從此,這里的太陽不再升起,陰霾中,陰邪之物穿著盛裝,踏著輕快的舞步,沒日沒夜縱情狂歡。

  隨著陰氣再度占了上風(fēng),石沖鎮(zhèn)內(nèi)原本不斷下降的赤紅色的陰氣,水位不再下降,停在了祠堂所在的緩坡腳,鎮(zhèn)中的二層小樓一樓也勉強(qiáng)露出一多半來。

  “棍仙,棍仙!”

  徐廣白這兩聲并不算太大,卻也把趴在玉像身上睡得人事不知的紀(jì)茗昭喊得醒了盹。

  “嗯?發(fā)生什么了,又有怪了?徐廣白?”

  徐廣白抬頭望向殿外再次暗下來的天空:“不對勁?!?p>  紀(jì)茗昭心有余悸地試探著從玉像上邁下一步,深吸上一口氣,石沖鎮(zhèn)中的陰氣仍是壓得她喘不上氣,但相較方才,屬實是好上很多了:“哪不對勁了?”

  “你聽?!?p>  紀(jì)茗昭有些狐疑地側(cè)耳細(xì)聽,祠堂的四周除了北風(fēng)的撫過門廊的嗚咽,遠(yuǎn)處好似還有陣陣嘈雜的人聲。

  說話的人是誰,是鎮(zhèn)中百姓嗎?

  石沖鎮(zhèn)造陰朱砂水浸泡一夜,就連徐廣白這樣的鬼修都受不住水中的陰氣,這些百姓,是怎么活下來的?

  那種渾身寒毛倒豎的感覺再一次朝紀(jì)茗昭襲來,祠堂外的人聲,究竟是不是人聲,石沖鎮(zhèn),到底還有沒有活人?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似百人竊語,又似千人啜泣,那聲音的腳步拖拽著滿池赤水,好似在石沖鎮(zhèn)內(nèi)不斷游蕩。

  那是什么東西的聲音……

  徐廣白壯著膽子朝祠堂大門走去,就想看看外面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瞄了一眼,卻又折返了回來。

  紀(jì)茗昭緊隨徐廣白之后,見徐廣白折返回來,有些莫名,便也湊到門外朝外看去。

  只見整座石沖鎮(zhèn)中游弋的都是方才所見的那種怪魚,它們成群結(jié)隊,在鎮(zhèn)中赤紅的水體中緩緩游弋,漫無目的的尋找著獵物。

  遠(yuǎn)處的海平面上,那些怪魚仍在源源不斷地爬上岸來,怪魚們擁擠著,攢動著,黑壓壓的擠成一片。

  “咱們跑吧,”徐廣白退回祠堂內(nèi),很有自知之明的小聲對紀(jì)茗昭道,“我打不過的?!?p>  紀(jì)茗昭被眼前能引發(fā)密集恐懼癥昏厥的場景給鎮(zhèn)住了,有些僵直地退回到祠堂內(nèi),并未對徐廣白想遁的想法表態(tài)。

  方才意識不清醒時紀(jì)茗昭可謂是勇者無畏,神也不能阻止一個打工人摸魚的心,如今清醒過來卻是慫了,甲方的監(jiān)控塑像就在眼前,她爬在監(jiān)控攝像頭上頂風(fēng)作案,無視客戶,無視紀(jì)律,為新一代的打工人徐廣白造成極其負(fù)面的影響。

  雖然工作007,給的錢不夠多,風(fēng)險大回報小,但誰叫人客戶是神呢,誰叫咱不過是個天選可憐人呢。

  有沒有人敢和神抗衡紀(jì)茗昭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敢:“我看咱們怕是走不了。”

  “為什么?”徐廣白的眼神中寫滿了快跑!

  “因為雨停了?!?p>  “雨停了怎么了……”徐廣白話說了一半,猛然想到,這里是無回谷,無回谷內(nèi),景觀常變。

  “他奶奶的……”

  徐廣白站在坡上,望著石沖鎮(zhèn)中每間房屋里來回游走,像回自己家一樣自由出入的怪魚:“不會要全殺了才能走吧?”

  “……對?!焙⒆?,你變聰明了……

  水中游魚清擺魚尾,輕輕撥開紅波,背上人頭大張著不瞑目的雙眼,一雙粗壯的大手求救般豎立而起,劃過窗欞,輕拍在沾滿紅汁的白墻。

  每一幢二層小樓上的符箓在幽暗的光線下散發(fā)著陣陣白光,白光每一次閃爍,皆有魚群從海里向石沖鎮(zhèn)游來。

  魚群被符箓所吸引,不斷向石沖鎮(zhèn)聚集,符箓和紅湯的雙重加持下,吸引來的怪魚越來越大,從原先的一人長逐漸發(fā)展到一艘小船那么長,長相也越來越怪異,身上散發(fā)的陰氣堪比筑基期。

  徐廣白在坡上向石沖鎮(zhèn)內(nèi)眺望,眼前隱隱閃過符箓發(fā)出的暗芒,視線不由得被黑暗中閃過的光所吸引。

  “那個符箓,”他瞇起眼睛朝坡下細(xì)看,“似乎在吸引怪物。”

  “你打算怎么做?”

  滿池的鮮魚在紅水池里活蹦亂跳,筋肉緊實,想來肉質(zhì)也是爽脆彈牙,適合刺身,徐廣白咬咬牙:“我你留在這里,等會兒我說什么時候幫我引開怪物,你就幫我引開?!?p>  紀(jì)茗昭自知幫不上什么忙,便也不逞那個強(qiáng)跟徐廣白同去:“小心?!?p>  徐廣白有些不適應(yīng)地扭過頭去,順著坡道直沖而下,一個縱躍,跳上最近一幢民宅的房頂。

  他扒在房頂上,低頭向水道里的魚望去,河道里的魚雖多,卻十分和諧,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它們的目的地就是鎮(zhèn)中的那些房屋,房屋內(nèi)的魚裝滿房間,擠得從窗口里不斷溢出,再不斷從一樓的門里進(jìn)入,若是這些房屋的屋主還活著,見到此情此景定是會熱淚盈眶,縱享豐收之喜悅。

  徐廣白隨手抄起房上的黑瓦墊了墊,手臂掄圓了,朝旁邊的民宅門口扔去,那片黑瓦并未落于水中,徑直砸在了一尾怪魚身上,怪魚一聲尖銳的嚎叫引得周圍魚頭攢動起來。

  很快,這種維持了一夜的平衡被那塊黑瓦所打破了,那尾被黑瓦砸到的怪魚受了傷,在水中散出絲絲血液,血液吸引得咬作一團(tuán)。

  更加濃重的魚腥味、血腥味在水中不斷散開,被魚血味引來的魚在這條街上堆積得越來越多,堆積得越多,受傷的魚也就越多,這些魚堆疊的高度足有兩層高,嘶鳴聲,吼叫聲不斷從魚山中傳來。

  徐廣白也沒想到只是扔下一塊黑瓦就能有這樣的效果,他一個助跑,跳躍右側(cè)民宅的屋頂,避開魚峰,魂體輕輕飄至貼著符箓的那面墻。

  他小心避開斗毆中不斷飛濺出的魚,伸手抓向符箓。

  符箓?cè)胧治?,整體呈牛奶般的淡黃色,入手滑膩有光澤,好像不是用紙制成,更像是用什么動物的皮制成,按照徐廣白不多的生活經(jīng)驗來看,應(yīng)該是人皮。

  一張符箓到手后,徐廣白飛快回到屋頂,再次朝方才魚群斗毆之地扔下一塊黑瓦。

  在鯰魚效應(yīng)的催動下,滿池的怪魚再度攪動起來,不只這條街上的怪魚,連附近幾條街上的怪魚也都受到了波及。

  受傷的怪魚被同伴分解,消化,成為同伴身體的一部分,再從同伴身體中重新長出來,成為新的生命共同體。

  徐廣白不斷在樓頂上跳躍著,每到一處便將此地的符箓收集起來,用浮塵桿在房頂上畫下一幅巨大無比的引雷符。

  在繪到第四張時,他的魂體在不斷消耗中已是快到達(dá)極限。

  他勉力支撐起身體,再度朝下一個屋頂躍去。

  隨著下方被殺死分解的怪魚越來越多,活著的怪魚通過這場由徐廣白引起的優(yōu)勝劣汰,勝利者吞下失敗者的軀體,體型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被碎肉所占據(jù),看不出魚原來的樣子,只剩被肉塊堆疊成的一攤看不出原型的爛肉。

  那些怪魚堆疊而成的爛肉越來越大,逐漸超過民宅的高度,逐漸與坡道上的祠堂平齊,成為天穹之下的龐然大物。

  徐廣白看著那只越來越?jīng)]有魚樣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一時間心沉了下來。

  沒想到這些怪魚相互撕咬后還能組合到一起,成為新的怪物,這怪物身上散發(fā)出的陰氣之濃重,已是有金丹期修士的水平,遠(yuǎn)非徐廣白這個剛?cè)腴T的鬼修可以抗衡的。

  隨著他手中的符箓越來越多,那座肉山的注意力逐漸被徐廣白手上的符箓所吸引。

  徐廣白立于石沖鎮(zhèn)上最中心的一幢房屋頂,這間房屋似乎是鎮(zhèn)長的家,別人都是兩層小樓,這幢房屋卻是三層,占地也比其他房屋要大上不止兩倍。

  要想驅(qū)動引雷符,便要消耗大量的陰氣,徐廣白修為低,每次繪制引雷符都要將魂體內(nèi)的陰氣全部抽干,才能勉強(qiáng)繪成一張引雷符。

  先前的多次的抽取再放出已是將他的魂體逼至極限,根根寸斷般的疼痛不斷從經(jīng)脈里透出,逼得徐廣白不得不用浮塵支撐著身體才能勉強(qiáng)站立。

  遠(yuǎn)處的肉山搖晃著身體緩慢而來,但徐廣白卻已是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肉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僅剩兩條街道不足50米之遠(yuǎn)。

  我要想活下去,可真是難啊。

  無人愛我。

  無人待我。

  我似驢,

  似馬,

  似狗,

  獨(dú)獨(dú),

  不像個人。

  為何是我,為何,總是我?

  神愛世人,神何曾愛過我?

  

碧璽豆腐

關(guān)于怪魚的設(shè)定:怪魚喜肉食,對聲音感知敏銳,所以之前徐廣白才會被怪魚追,現(xiàn)在不被追,是因為沒有弄出聲響,本身徐廣白不是人不引怪,紀(jì)茗昭無法被感知,不出血不引怪。(? ̄▽ ̄)?   感謝各位看官老爺觀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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