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一槍!怪物!”
半空之中,一道微弱的異光驟然亮起,可在這漫天皎潔的月光之下,卻顯得如此驚艷和突兀。
那是一道火光,一道于這黑暗的樹林間,突然出現(xiàn),又一閃而過的火光。
那紅痕黯淡弱小,卻是連續(xù)不斷,仿佛一條線,從晦暗的陰影里,一直連通向那只怪物的頭顱所在,就如是絕頂畫者隨意勾勒出的一筆直線。
“滋啦啦啦……”
等那空中的火痕逐漸黯淡下去之時,眾人耳中才終于響起一陣細碎但綿密的炸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空中爆裂開來似的。
“嘭!”
可就在所有人都還沒意識到那陸小飛的出手時,那只赤紅色的蝎子卻已經(jīng)先一步暴怒起來,它極為痛苦的擺動著身子,發(fā)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接著它又引爆了自己身前的一只沙土巨螯,將站在它近前的孟白誠給直接崩飛了出去。
“這是怎么回事?”
半空之中,孟白誠一個翻轉,急忙轉頭向后看去。
就看到雪白的月光下,那只蝎子形狀的妖靈,
一只螯足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了,
而另一只螯足的狀態(tài)也極為怪異,上面明明應該是沙土材質的,此刻卻像是煮沸了的開水一樣,不斷的爆碎重組,循環(huán)往復著。
“哼!”
而就在孟白誠對此有些摸不著頭腦之時,一聲輕哼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孟白誠循聲望去,卻看到之前就已經(jīng)說要離開的陸小飛,不知怎的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不過他人雖然也倒飛了出去,但臉上卻露出了一副似得意又似痛苦的表情出來。
“咔嚓……”
“咚!”
下一刻,他們兩人便全都砸進了樹林里。
“你干嘛不逃?”
孟白誠砸斷了一棵大樹,又在地上滾了兩圈后,卸掉了身上的沖擊力,然后坐起對著另一邊的陸小飛問道。
“我們的比試……額……噗……”
陸小飛話沒說完,就接連吐出了幾口鮮血出來,原來他剛才飛過來的時候運氣不好,竟直接砸在了土坑里,身體結結實實的承受了落地時的反震之力。
“呵,這種時候還說什么比試的事情,你就在那里好好躲著吧,前面有我來擋著,一定會等到心衣來的。”
孟白誠嗤笑一聲,起身搖搖晃晃的再次向蝎子妖靈走去。
“……噗……”
看到孟白誠就要離開,陸小飛有些急了起來,想要叫住他,但一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怎么,還有事么?”
聽到陸小飛這邊的動靜,孟白誠扭頭問道。
“棄……噗……棄光……”
陸小飛用盡全力將手中的棄光長槍丟向孟白誠,忍住胸中翻滾說道。
“嗯?它叫棄光么?”
孟白誠接過陸小飛拋過來的長槍,眼睛從下到上的掃了過去,最后眼神一凝,停留在槍頭上道。
“嗯?!?p> 陸小飛朝他用力的點點頭,卻不再張口。
“好,雖然我不擅長用槍這東西,但是我能在他上面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這應該就是你的底牌吧,謝了,我會用它來保護你的。”
孟白誠輕輕一笑,臉上露出一股他之前絕不會露出的狂傲之色,然后拿著那柄長槍就向那只蝎子一樣的妖靈走去。
“那怪物爪子上的奇怪傷口,就是這東西造成的吧,嗯,應該就是這枚槍頭了,既然這樣的話……”
孟白誠一邊走一邊將槍頭拔下握在手里,心里則開始盤算起怎么去擊傷那只怪物。
……
“真是好痛,好難受,剛剛那個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夠弄傷我。我都快忘記這種手上的感覺了。”
在赤色蝎子當機立斷的,爆掉了自己的一整只螯足后,那種令它痛苦的感覺還是持續(xù)了好久才終于消散掉,可這也讓原本有些肆無忌憚的它,在這一刻開始投鼠忌器起來。
“真是讓人討厭的感覺,我還要不要繼續(xù)下去呢?這個家伙會不會再用那種東西傷害到我?但是他身上的那個東西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我能感覺得到,只要我得到他身上的那件東西,我就可以再也不怕剛剛的那種傷害了,對!我一定要得到他身上的那件東西,這樣我才能能不受傷?!?p> 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這只妖靈的思維變得越來越活躍了,甚至可以判斷出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懼怕的又是什么了。
“糟糕,已經(jīng)沒有媒介了!”
當孟白誠走出了樹林的陰影之后,身上猛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帶的水袋里面已經(jīng)沒有水了,而之前他所控制的水已經(jīng)在剛剛被那只妖靈給崩飛了,以他現(xiàn)在連筑靈都沒有的情況來看,想要將那些水聚集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哼哼,沒關系,我本來就不喜歡那種御靈的方式,而且我手里還有這件東西在,接下來鹿死誰手可還未可知呢?!?p> 孟白誠這次沒有選擇繼續(xù)靠近過去,所以他剛走出樹林便停了下來,接著手中白光一閃,一枚新的玉晶換進的他手腕上的吊墜里。
“砰砰……砰砰……砰砰”
這時候他的心跳跳得格外的快,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連帶著就連他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妖靈,別再向前走了,否則的話,”他一伸手,將那枚被叫做棄光的槍頭舉在了他的手里,直接亮給了那只赤色蝎子去看,那樣子,便像是在威脅那只蝎子一般。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赤色的蝎子抬起一只蝎螯在空中夾了夾,同時它身下的沙土巨蝎也舉起自己僅剩的螯足,做著相同的動作,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是在衡量。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那只蝎子也始終沒有什么別的動作,就仿佛它真的被眼前的少年給嚇住了,不敢再上前了一般。
“太好了,如果它不動的話,我只要等到心衣穿著她的機械鎧甲過來就可以了,難道這家伙真的怕了這個被叫做‘棄光’的槍頭不成?”
孟白誠正胡思亂想著,那只通體赤紅色的蝎子卻已經(jīng)偷偷的抬起了它真正的殺器——那只赤紅色的蝎子尾巴。
只不過由于這個動作只有它的本體在做,所以一直在監(jiān)視著下面沙土巨像的孟白誠,并沒能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致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