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她真的，我哭死
爺倆回到城里。
嘉陵125直奔幸福里開，吳江看出苗頭，果斷制止了。
“爸，我還得回學(xué)校，晚上三節(jié)課呢?！?p> “你媽在家準(zhǔn)備大餐呢，規(guī)格不比過年低，而且你姨舅也都過來，你不回去？學(xué)校里跟陸老師請個假不難吧?！?p> “爸，你沒聽說過，學(xué)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今天距離高考僅剩60天了！我已經(jīng)浪費半天，再浪費一晚上，四舍五入就等于浪費了1天……”
聽兒子這么嘚啵嘚啵嘚，老吳頓覺頭疼。
這有理滔滔的勁兒，還真跟他爺爺那會兒似的。
嘉陵右轉(zhuǎn)，直奔北江中學(xué)。
在東門口下了車，吳江沖老吳揮揮手：“爸，回家吃好喝好喲。”
晚飯照舊是和杜可卿一起。
安安靜靜的，話也不多，有種恬靜之秀美。
吳江頓時舒服了。
老板和老板娘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已經(jīng)把‘北江中學(xué)高考狀元’定點吃飯小店的招牌給打出去了。
客源著實多了不少。
即便大家都知道，這個高考狀元多少有點言之過早。
不過吳江覺得，這個噱頭倒是真有可能弄假成真。
因為他不打算再控分了。
更何況，是在高考這種高難度的情況下。
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
吃飽喝足，吳江看著墻上的電視，等待杜可卿收尾。
卻見杜可卿眼神有些躲閃，一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就轉(zhuǎn)移了。
這是心虛的表現(xiàn)。
但吳江并沒有打算管它。
直到心虛了半天，杜可卿還是在吃完最后一口飯之前，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擺在他面前。
“送給你，謝謝你這么久以來的幫助。沒有你，我這次不可能考第一?！?p> 吳江饒有興致地撕掉包裝。
一桿白金3776鋼筆，擺在面前。
“你把這次的500塊獎金全拿去買了這個？”
記憶里，白金3776經(jīng)典款，差不多四百多的樣子。
加之這鋼筆又是在百貨大樓這種地方買的，500塊能拿到手，都算良心價了。
杜可卿微微頷首：“本來按照我的實際水平，只能拿到100塊獎金。這多出來的400塊，都是意料之外的收獲。再加上我其實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所以就……”
吳江愕然。
這姑娘就得了500塊獎金，結(jié)果全花了給自己買禮物。
這樣的傻姑娘上哪兒找？
她真的，我哭死。
但吳江的心里也就柔軟了三秒。
便把鋼筆推回去，毋庸置疑地道：“好不容易得到的獎學(xué)金不要亂花，拿去退了！”
杜可卿有點始料未及。
直到吳江追問了一句：“聽到?jīng)]有？”
嚇得她一激靈，這才默默地吃完最后一口飯，含在嘴里，遲遲咽不下去。
眼淚卻已經(jīng)流下來了。
這一幕看得吳江心里沒著沒落的。
連老板和老板娘都被嚇住了，不敢靠近。
片刻后，吳江才把手一伸：“把發(fā)票和小票都給我，我去給你退了?！?p> “你現(xiàn)在正是用錢的時候，花在我身上，不是大材小用么？我缺這支鋼筆，就考不了北大了？”
杜可卿抽泣著道：“我希望……你能用它……考出真實水平，拿到北江理科狀元……”
吳江心都化了。
表面卻依舊堅定無比地伸著手。
良久，杜可卿才把發(fā)票和小票教到他手中。
離開小吃店。
吳江揚揚手，“你先回去吧，我去把筆退了?！?p> 杜可卿眼淚已經(jīng)干了，只是眼睛還紅彤彤地，點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你能不能好好說，別兇我？”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跑得比誰都快。
看得吳江哭笑不得。
從幸福南路繞了一圈，拐入東門。
把鋼筆揣入兜里藏好，順便掏出5張紅票子，進了教室，直接拍到杜可卿桌上。
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回到座位，吳江心情甚是愉快。
惹得吳由頻頻拿眼看他：“大哥，咱老吳家祖宗高興顯靈了？”
吳江一臉故作高深：“沒錯，說我將來必非池中之物。所以巴結(jié)要趁早，趁現(xiàn)在還有機會，抓點緊?！?p> 吳由蹭地一下靠過來，就很快，一臉賤兮兮地：“今晚去郁金香？我請！”
你要是提這個，咱就沒法聊了。
晚自習(xí)下課。
坐在橫杠上的安初筠，聽見耳后吳江竟然哼著小調(diào)，也不由好奇。
“什么事兒這么高興？”
“今天給祖宗燒紙，我把你的事兒跟他們叨咕過了。他們對你都很滿意，認定你這個老吳家的孫媳婦了?！?p> “為了慶祝這一盛事，不如今晚我們切磋切磋？”
“切磋？在哪里切磋？”
“在哪里切磋都行，反正爺爺奶奶都認定我這個孫媳婦了！”
說完，安初筠還沖他挑釁似地眨眨眼。
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是沒有證據(jù)。
等到了樓下，安初筠跑得比誰都快，壓根不提切磋的事。
“等等，你臉上有個蚊子……”
“咦，脖子上也有……”
“飛到胸口了……”
可惡的蚊子！
一不小心，就害吳江捉了半個多鐘頭。
到最后也沒捉到。
倒是把安初筠捉得俏臉緋紅，渾身發(fā)軟。
眼瞅著時間，家里那頓大餐，差不多也該散席了。
吳江心滿意足地松開安初筠：“回去吧，早點休息?！?p> 這回的切磋只是點到為止。
吳江心情很是愉悅。
回到家。
裱好的獎狀，又孤零零地回到了墻上。
老吳躺在沙發(fā)上，鼾聲如雷。
張嵐正在收拾殘局。
從茶幾、到廚房、再到地面的盛況來看，今晚的大餐很是盡興。
吳江掠掠袖子，難得盡一會孝心：“媽，我來幫你?！?p> 卻被張嵐果斷攔?。骸皠e，這兒用不著你?？煜聪此?，明天還得上學(xué)?！?p> 洗完澡。
夏日清涼透過窗口吹進來，令人心曠神怡。
吳江擰開白金3776，刷刷刷地寫了一遍《將進酒》。
而后又用那個分不清款式的派克，再寫一遍。
雙倍的絲滑流暢，下筆如有神！
好夢正酣。
忽然和安初筠抓起了蚊子。
直到一激靈。
吳江夢中驚醒，果然這蚊子不能抓太久。
抓久了會有后遺癥。
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