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 愛是無形的加害2
“你們別當自己還是高二昂,高三畢業(yè)了。你們現(xiàn)在就是高三,不要一天還吊兒郎當?shù)模鹊綍r候一模的時候哭。高三任何的時間都是寶貴的,不要放棄任何零碎的時間,未來很有可能你超越別人就是靠著這些時間,進入高三,大家也不要太緊張,放松心態(tài),有很多成功的人就是靠著心態(tài)穩(wěn)贏的。不要因為一兩次成績就崩潰,高三是很長的,有缺陷就說明有進步的空間,應該值得慶幸才對……”
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經(jīng)歷高考,卻覺得相同的話語好像已經(jīng)聽過成百上千回。
晨雨曦的眼神放空,思緒已經(jīng)飄走了。
她其實對自己的未來并不是很明確。
因為她的人生并不是由她決定。
都是由晨家決定的。所以演戲可能都只是家里人給她的體驗。未來或者經(jīng)商,管理或者只是當家里的招牌都是未知的。
“上次月考,第一次咱們班不是第一。難道是因為班長不在,大家都懈怠了,那也不能和二班差四分的平均分?。【湍浅煽兇蠹铱戳藛??還差0.3分,咱們差點也要把第二拱手讓給三班了?!?p> 聽到班主任提到自己,晨雨曦瞬間回神,乖乖聽著他的數(shù)落。
“你們當下的任務是學習啊,其他的事情都要放到一邊,你們要去拋頭露臉,要去掙錢,那是你們這個年紀該做的事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學習啊,是學習!非的現(xiàn)在就開始搞事業(yè)嗎?人不要那么急功近利,該做什么的時候就什么事?!?p> 聽著賀霖慷慨激昂的數(shù)落,晨雨曦和郁閑烯幾個都默默低下了頭。這就差點名道姓說他們幾個了。
大課間兩人都不愛往外跑,就都安靜地在座位上做自己的事。
“你退步了?”
晨雨曦悄悄問她同桌。
“年級退了二十幾名?!?p> 郁閑烯低聲回應。
“還好啊,那他們倆呢?”
“敘然退無可退,清安退了六十多名。班里大部分同學都退了些。”
“哦……林敘然確實退無可退??晌矣浀盟改付际莾?yōu)秀校友啊?!?p> “可能……基因突變?!?p> “那得是基因重組時選擇了去其精華凝聚糟粕,不然也不能到這種程度。照這個趨勢咱們班被三班超過是遲早的事?!?p> “對啊,成績出來的時候三班和二班都可囂張了。特別是三班,時不時就有人來咱們班門口逗留?!?p> “為什么???”
“應該是因為三班和咱們班學的科目相同,攀比久了,一直被打壓,所以有機會站起身就咬著咱不放?!?p> “那……還挺好?!?p> “好什么?”
“有競爭才有進步啊。二班學的偏文,難拿高分,但他們班刻苦又努力,跟咱們班的差距肉眼可見的縮小。說明咱們在催促他們進步。而三班又和咱們學的一樣,一直被說不如咱們班,但現(xiàn)在同樣難度的卷子,咱們退步,人家進步,逼近的距離讓大家都想爭一口氣。同是學理的精英班,人家怎么會屈居人下呢,而咱們也不甘心被超過啊,于是更加努力。大家相比于過去都進步了,這不就是良性競爭嗎?”
“有道理,雙方互益啊。”
“只不過希望他們能只在學習上卷……”
“你的愿景很不錯,但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脫離了卷學習的軌道?!?p> “那到什么階段了?”
晨雨曦疑惑,她想象不到除學習外還有什么好攀比的。
“什么都比啊,比班級平均身高,比男女比例,比干飯誰干的多,比籃球水平,比哪個班在小賣部的消費水平高,還比顏值呢?!?p> “真……幼稚。大家都是小學生嗎?”
“不,還不如小學生。不過你放心咱們班在顏值方面完勝他們。”郁閑烯寬慰道。
“為什么?”
“咱們班和三班都說自己班顏值更高。但是二班的同學火眼金睛,公平公正的給咱們投了票?!?p> “二班跟咱們班關系好,這不是拉偏架嗎?”晨雨曦對比試的公平性存疑。
“對,三班的同學也是這樣質(zhì)疑的。但是二班班長子書聞墨只站出來說了一句話,大家頓時都啞口無言,無以反駁?!?p> “什么話?”在晨雨曦記憶里子書聞墨嘴從來里沒什么好話。
“他說,一班班長不在的時候,兩班顏值能打成平手,但是只要你在,就沒有什么可比性。他說晨雨曦的臉在,江山在?!?p> “……”
如今晨雨曦也啞口無言。
她以為什么神秘莫測的話能讓大家無言以對,結果是把她拉出去頂住怒火。
“……不是他有病吧。等我下課去找他,看他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晨雨曦頓時氣急攻心。
“別,你別去。我覺得他說的挺中肯的。”郁閑烯著急地拉住她的衣角。
“什么啊,你可別跟他學壞。他這個人看起來人模人樣,實際沒個正形的?!?p> 晨雨曦嘟囔著,瞥了旁邊眉眼彎彎的郁閑烯一眼。
“真的,這可不是主觀判斷,大家都默認了。而且凌諾也是三班班長,他當時也舉雙手雙腳贊同。”
晨雨曦的腦海里瞬間閃過歐陽凌諾憨笑的臉。
“沒什么好否認的,你就是客觀的美。”
晨雨曦聞言一愣,側頭看他,撞進了他的眼眸。
郁閑烯那雙平常因眼尾微微下垂而顯得安靜憂郁的眼睛此時微彎掛著狡黠的笑,眼下的痣也十分動人,那雙明亮而深沉的墨色眼眸里只有她的身影。
晨雨曦腦袋一轟,失去了思考的動力。
片刻后。
“你怎么了?”
郁閑烯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疑惑地看著呆在原地的人。
晨雨曦拘謹?shù)卣UQ劬?,平靜地移開視線。
“沒事,腦袋抽了?!?p> 她竟然因為美色停止了思考,真是沒出息啊,晨雨曦!
“哦豁,三班的又來了!”
門口有人嚎了一嗓子。
一班的同學也蜂擁而出,圍在門口。
晨雨曦懵懵地望著眼前的場景。
“這是……”
郁閑烯看來眼表。
“嗯,到時間了,他們還真是準時?!?p> 郁閑烯站起身往門口走。
“你去呢?”
晨雨曦拽住他的外套。
“去看熱鬧,走一起?!?p> 直到站在人群之中,晨雨曦依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班說的上話的,還沒回來嗎?”
“對你們,不用他們幾個班干部,我們這群啰啰就夠了。”何燃氣站在勢洶洶地回道。
“對啊,就這低配版的,還想挑人?!绷忠槐据p蔑地笑笑。
晨雨曦的視野被前面幾個體育生擋的嚴嚴實實的。
只能依稀辨別出說話的人是誰。
她頭腦懵懵地消化他們說的話,然后發(fā)現(xiàn)消化不良。
“不是,你們幾個有病吧。老子就找她,干你們什么事?。 ?p> “你什么資格啊,我們班長想見就見啊。我們一天都沒見幾面呢。憑什么你說見就見?。坎痪褪强嫉暮靡换貑??這要求那要求,有本事期末考試等著??茨銈冞€能這么囂張嗎?”何燃一點不怵眼前這個官比他大的學生會主席。
即使都在學生會和同一個籃球隊,但何燃和歐陽凌諾依舊不對付。
“終于承認我們班考的好了,不光這次好,下次還會更好!”歐陽凌諾盛氣凌人地嚷道。
晨雨曦推開人群。
“不是,你們在這干嘛呢?打架請找更寬廣的場地,避免傷及無辜,也方便學生會給你們記過。要斗嘴就再大聲點,這個雖然記不了過但是可以再大聲點被年級主任聽到了好叫你們?nèi)ズ炔??!?p> 晨雨曦咕嚕嚕說了一堆,一抬眼看見歐陽凌諾淚眼婆娑地看著她。
好家伙,給人說哭了?
“你回來了?怎么沒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回我消息???”歐陽凌諾紅著眼眶語氣傷心地抱怨。
哦,不是說哭了,是他根本沒聽。
周圍的人已經(jīng)開始在用審視的目光在她們兩個身上徘徊了,再不解決誤會就更大了。
“哎呀,都散了。我們班長之間交流一下?!背坑觋剞Z散了圍觀的人群。
“你過來,別在門口丟人?!?p> 晨雨曦把歐陽凌諾拽到了走廊。
鄴馳一邊在不遠處無所事事地吹口哨,一邊好奇地往他們那邊瞄。
“你來我們班什么事???”
“找你唄。”歐陽凌諾興沖沖地回答道。
他一只胳膊撐在欄桿上,半個身子斜靠著墻,影子籠罩住大半個晨雨曦,為她擋住了夏日灼熱的光。
“你找我干嘛?”
“我想見你,所以來找你啊?!?p> 他眼眸亮亮的,像是在說什么最開心的事。
“……你天天都來?”
晨雨曦想起郁閑烯說三班的一幫子人天天在她們班門口逗留。
“除了星期一升旗平常都來……”
“你為什么想見我?”
“想見你還需要什么理由嗎?想見了就是想見,不需要理由?!?p> 歐陽凌諾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單邊的酒窩格外耀眼,他垂眸認真地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頭的晨雨曦。
“我們沒什么關系吧。”
晨雨曦皺了皺鼻子。
聽他這么說晨雨曦總感覺像自己欠了什么情債。
“怎么沒有關系?你是副主席,我是主席,你是一班班長,我是三班班長我們這么深厚的關系,怎么能說沒有關系呢?!?p> “打住,同學加同事加革命友誼等于普通關系。你別腦補一些有的沒的?!?p> “可是就算是同學之間,我這么久沒見到你,我也會想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啊?!?p> 歐陽凌諾確實不知道她的近況。
“哦,我有事去忙了。這個月也時不時會離開。所以你還有別的什么事嗎?”
“還有……你能不能偶爾回一下我的消息,你不回消息我會很擔心的?!?p> 歐陽凌諾垂下頭,眼巴巴地盯著晨雨曦,神情看起來有些受傷,晨雨曦覺得他看起來莫名像一只沮喪的薩摩耶。
“哦,抱歉。我手機一直關機來著,沒看到消息。”
晨雨曦雖然覺得眼前人抱怨的語氣有些奇怪但還是誠心誠意的為沒回消息的事情道歉。由于是拍軍旅片,拍攝現(xiàn)場有很多設計到機密的道具,所以她的手機一直關機由劇組代為保管的。
對哦,她的手機現(xiàn)在還放劇組的。
她到現(xiàn)在一直用著柳瑜的備用手機。忘記把手機從劇組拿回來了。算了,過幾天還要回去拍戲,應該丟不了。
“那個,我這段時間可能回不了你的消息,你就別發(fā)消息了。等我能拿到手機了,再給你回?!?p> “啊,連給你發(fā)消息也不行了嗎?”
歐陽凌諾才剛剛緩和的情緒再一次跌入了低谷。
“不是,你有什么事現(xiàn)在就能當著我的面跟我說啊。就不用發(fā)消息了啊?!?p> 晨雨曦認真地看著他。
“可……”
可歐陽凌諾發(fā)的消息大到月考考了多少分,參加綜藝發(fā)生了什么,小到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飯,刷到什么有意思的視頻,反正沒有一條是有用的。
“……說不完,我想說的現(xiàn)在說不完?!?p> 歐陽凌諾眼眸灼熱的看著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心里的渴望。
“那你要是有什么事寫紙條給我也行。”
晨雨曦認為歐陽凌諾確實挺負責的,她不在的期間還要把學生會里發(fā)生的事告訴她。
“那你什么時候走?”
“星期五走?!?p> “大后天……行,到時候我把紙條給你?!?p> 歐陽凌諾爽朗地笑了,微紅的眼眶掛著未干的淚痕,襯得那雙瑞鳳眼尤其好看。
“給,快擦擦。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了?!?p> 晨雨曦遞給他一張紙巾。
“不是手帕嗎?”歐陽凌諾一頓,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
“為什么是手帕?”
晨雨曦一整個大問號,現(xiàn)在誰還用手帕???
“電視里,都是給手帕當定情信物的……”
“……”
晨雨曦被這話傻在原地。
這哪到哪啊?
他們不是剛剛還在正常的交談嗎?
他們什么時候到定情的地步了?自來熟也不能一下子熟到這種地步吧。
“……少看小說,多學習。現(xiàn)在沒人用手帕了,手帕已經(jīng)被時代摒棄了?!?p> 現(xiàn)在還用手帕得多裝啊。
“我一直在努力學習的,一刻也沒有停歇。”
一刻也沒有停歇?
那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行,要上課了。你快回去吧。拜拜?!?p> “小曦,拜拜,明天見?!?p> 歐陽凌諾歡快地跑走了。
看著他跟快樂小狗一樣的背影,晨雨曦被他的情緒感染,嘴角悄悄上揚。
躲在角落觀察的趙安梓和羅曉嘀嘀咕咕地交流。
“我就說他覬覦咱們班長。”
“他也配?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要你同意干嘛?我看挺好的,男帥女美,一個高冷,一個痞帥,很配啊?!?p> “哪配了?一個不說話,一個話多到說不完。”
“反差也很配啊。”
“就是不配!就是不配!沒有人能配的上我女!”
作為晨雨曦第一唯粉的羅曉要被氣死了。
“哎呀,你干嘛還急了。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