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斌把韋祥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謝長老到底想干什么,咱們沒收到莫長老的指示,沒聽說要對拉烏防衛(wèi)軍下手,他怎么行事如此激進(jìn),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感受,照這么下去,福山會早晚分裂,下場就是被敵人逐個擊破,非毀在他手上不可?!?p> 韋祥壓低聲音回復(fù)道:“三個長老各自行動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激動個什么勁,他們要是達(dá)成一致才稀奇呢。這次我們出使迪賽爾意義重大,愛神這是要放大招了,你認(rèn)為上頭會坐以待斃嗎?謝長老一直心系圣母,為救出圣母啥都不在乎,我猜他們早就知道咱們是防衛(wèi)軍,抓到大家,一則可以拖慢能源對武器的交易時間,二則還是為了圣母,畢竟圣母還在拉烏邦域的地牢里,只有我們才有機(jī)會救她。不知道鄭長老參與沒有,咱家莫老爺子的風(fēng)格你我最清楚,從來不出招,出招必得手,一直在用借力打力的方式,局勢沒明朗前,他不會有明確的指示。”
田斌翻了一下白眼,說道:“你把咱師傅說得神乎其神,不虧能得到師傅賞識,自從咱們被安排到拉烏當(dāng)探子,他就沒下過指令,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被拋棄了呢,哼,謝長老沖動、魯莽,鄭長老陰險、狡詐,咱師傅老不著調(diào),我看咱倆投奔其他長老門下算了,哼?!?p> 韋祥安慰道:“行了、行了,竟說胡話,沖動魯莽、陰險狡詐,哪個也不是咱倆的風(fēng)格,真到不得不改換門庭那一天,我寧愿跟著魏小天,退出福山會,咱快都別墨跡了,趕緊行動吧。”
大家到處找來樹枝和干草,趁夜?jié)撊肜蠇D人家,他們發(fā)現(xiàn)房間里漆黑一片,空無一人,韋祥輕聲說:“果然有詐,小天他們定是被抓走了,大家仔細(xì)找,看地道入口在哪里。”
“在灶眼里,快來看”田斌掀開偽造的灶坑,兩塊擋板出現(xiàn)在眼前,大家打開擋板,用光棒照亮,看到向下的臺階,韋祥示意大家把樹枝和干草搬下地道,找了塊平攤的地方堆了幾大堆,然后分別點燃,想把地道里面的人都熏出來,大家弄好后重新回到地面,蓋上擋板,堵住灶坑,躲在一旁靜靜觀察。
過了很久,他們聽到湯駿在樹上吹口哨,示意大家計劃成功,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一群人正手忙腳亂的從地道里往外爬,抬著三口大箱子,緩慢向另一個小村子移動。
韋祥等人順著湯駿手指的方向,快速行進(jìn),來到另一處村子,仍只有十幾戶人家,其中一戶亮著燈,由于對方人多,韋祥不敢讓大家冒險,怕沖進(jìn)去被包了餃子,只能先觀察情況,等待合適的時機(jī)。
湯駿爬上農(nóng)戶屋頂,他掀起一片磚瓦,小心觀察里面的動靜。只見一群人不說話,有的坐著,有的走來走去,有的盯著窗戶外面,十分警惕,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僵持了幾個小時,眼看天邊顯現(xiàn)魚肚白,為首一人下令:不等了,報告謝長老,開始儀式。
一群人呼呼啦啦走出農(nóng)戶,搬出一尊圣母石像,前面還放置了祭臺,擺上食物和香爐,最后才搬出三口大箱子,打開箱子蓋,里面果然就是魏小天、若飛和潘華,三人被五花大綁,捆在屋前的三根木樁子上。正在此時,一個身披斗篷的人從屋后走出來,在場所有人立即排成整齊隊列,向此人敬禮。湯駿,韋祥和田斌都認(rèn)出,這個披著斗篷的人就是謝銅麟。
謝長老說了一聲:“我們開始吧。”
為首一人點頭,向身后一招手,兩個男子端著水盆潑向魏小天等人,在冷水刺激下,三人緩緩睜開眼睛。
謝銅麟站起身,走到魏小天跟前盯著他的臉,說道:“沒想到咱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我了解你們防衛(wèi)軍考核的一舉一動,知道你的實力,但我仍認(rèn)為湯駿更符合我接班人的標(biāo)準(zhǔn),沒想到他竟然背叛我,殺掉我那么多得力干將,這次我以為能逮到他,先教訓(xùn)一頓再說,沒想到把你給逮到了,呵呵,你在聽我說話嗎?魏小天?!?p> 魏小天用力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半天,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老婦人給我們用的什么藥,怎么感覺全身無力,說話也困難,你是誰,怎么知道我們的名字?”
謝銅麟暴躁的怒吼道:“別跟我裝糊涂,這么簡單的局勢你都分析不出來嗎?你們所有人的能力我一清二楚,想在我這里蒙混過關(guān)是不可能的。”
魏小天無奈的嘆口氣,思考片刻,說道:“你先把我放開,老婦人肯定把藥下多了,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你手里,我也跑不掉,這么綁著喘氣都費勁,我怎么分析呀?你如果想殺我們也沒必要在這里廢話了,既然有的談,就別綁著了,憋得慌?!?p> 謝銅麟見魏小天性格爽快,態(tài)度稍有緩和,命人將三人松綁,然后請到座位上,說道:“你應(yīng)該聽老婦人說了,我們是福山會的人,為給邦民創(chuàng)造福祉而存在,不是壞人,在革命的路上難免有犧牲,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旦反抗成功,邦民將翻身做主人,不再受所謂愛神和國王的壓迫??嘤诎蠲穸急幻稍诠睦铮硎苤摷俚姆睒s,其實真正的幸福正在遭受著剝奪,所以很多人不理解福山會,把我們視為反對派,要除之而后快。但現(xiàn)實是黑白顛倒的,福山會才是正義之士,現(xiàn)在正是招納賢能的時候,我相信你們這些防衛(wèi)軍跟普通邦民的覺悟不同,你們是有思想的,知道我在說什么。剛才在來的路上你們都經(jīng)歷過悲傷之雨吧,不用我費口舌解釋,你們應(yīng)該清楚悲傷之雨的來歷,任由愛神再這么胡鬧下去,還不知道未來會出現(xiàn)怎樣可怕的事。魏小天,我從沒如此耐心的跟外人講解這些事,跟湯駿都沒有,我確實珍惜你這個人才,今天有緣遇到,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用意?!?p> 魏小天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黑與白都是上層的事,我不過一屆軍人,服務(wù)于誰不是最關(guān)鍵的,哪邊贏了邦民都得活,至于幸福不幸福,現(xiàn)在看不清楚,我只想為我的兄弟問一句,你口口聲聲說珍惜人才,還要選擇湯駿當(dāng)接班人,為什么殘忍殺害他所有親人,這就是你所謂給邦民帶來福祉嗎?這個借口未免千瘡百孔吧,你這么做,還有誰敢投靠你?”
謝銅麟臉上的神經(jīng)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湯駿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明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心里只有那幾個親人,怎么能胸懷天下,小不忍則亂大謀,兒女私情只會絆住手腳,讓人牽腸掛肚,無法在戰(zhàn)場拼死搏殺,無牽無掛的人才有資格登上王位,等我們大事一成,他要幾個妻子都沒人會攔著,連邦域都是他的,怎么治理他自己說的算,到那時才叫風(fēng)光無限。我做了壞人,幫他斬斷情絲,可他卻不領(lǐng)情,辜負(fù)了我的一片苦心?!?p> 魏小天苦笑到:“謝長老,您這是強(qiáng)買強(qiáng)賣,有那么多愿意斬斷情絲,隨您赴死的壯士,您不選,非要選擇湯駿,這不是自找的嗎?”
謝銅麟不但沒生氣,反而笑道:“你以為我愿意嗎?只有被自然選中的人才能使用吸附法,這里面蘊(yùn)藏著巨大力量,是王者不可或缺的,不到關(guān)鍵時刻看不出來,湯駿跟我一樣,擁有黑色火焰,這是上天在明示,是我能決定的嗎?為了降服他,我差點犯了心疾,全部手下都任由他調(diào)遣,結(jié)果呢?就是白眼狼?!?p> 魏小天打開天窗說亮話:“您的意思是讓我代替湯駿嗎?做您的新任接班人,我們的火焰顏色可不一樣,而且萬一我是第二個湯駿怎么辦,你這點手下還不得消耗殆盡了......”
正在魏小天說話張開嘴之時,謝銅麟突然把一粒藥丸塞入他嘴里,詭異的微笑道:“我沒時間再找第二個湯駿了,你的實力夠做接班人,好言好語你不聽,我只能來強(qiáng)硬的,這個藥每七天需要吃一粒解藥,否則你必死無疑,當(dāng)然解藥也是毒藥,你會越陷越深,除非完成我所有要求,我把藥丸從你體內(nèi)逼出,否則后果自負(fù)?!?p> 魏小天被藥丸嗆的咳嗽不止,說道:“我也沒說不同意啊,問幾個問題而已,至于這么狠嗎?當(dāng)個軍人還當(dāng)出毛病了,得罪愛神是死,得罪您也是死,左右都是死,我還折騰啥呀,直接死這兒不就完了?!?p> 謝銅麟抓住魏小天的肩膀說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別說喪氣話,如果反抗成功,你就是福山會的第一功臣,可以擁有所有邦域,跟那個破愛神給你的小小將領(lǐng)相比,難道不值得搏一下嗎?只要你認(rèn)真完成任務(wù),毒藥根本不是障礙,早晚會驅(qū)除。”
若飛和潘華被眼前這情況弄得暈頭轉(zhuǎn)向,聽著兩人的對話,但聲音好似來自天邊,如夢似幻,藥力依然未消散,但能感知到魏小天在受脅迫,不得不虛與委蛇,若飛掙扎著說道:“小天哥,你別怕,不論何時我都會支持你!”
魏小天回復(fù)道:“謝謝兄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們就別趟這渾水了?!?p> 謝銅麟看著三人一灘爛泥的樣子,心里很不舒服,反正魏小天已經(jīng)盡在掌握,不需要再有多費口舌,于是他命人把三人抬進(jìn)屋里休息,又派人四處搜索,要求務(wù)必要找到湯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