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著的城門掩映不住小城久遠的歷史,城門向每一個來到此處的人們述說著這座小城的滄桑與歷史,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剛勁、不屈與厚重感。
踏進城門的一刻,男子仿佛心底踏實了不少,這雖然不是他家鄉(xiāng)的城池,但亂世哪里有家,只要在祖國,哪里又不是家呢?
回頭望著陸續(xù)往外背井離鄉(xiāng)的人們,他們何嘗又不是當(dāng)初的自己呢?“或許他們該留下的,或許,或許吧...“男子心中無聲的吶喊著。
隨即男子緊了緊挽著弟弟雙腿的手,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跨入城中。
此刻,城外喧囂一片,人們相互推嚷著向遠方而去,婦孺?zhèn)円嗖揭嘹叺母谧约夷腥松砗?,從高空往下如同小小土堆緩緩移動著,在生死面前,沒有誰會不在意自家老小的命運。
也并沒有人注意這對逃難而來的兄弟,盡管他們在人群里顯的那么不同。他們清楚,要是再不走,等到畜牲行徑的豺狼來了,那就沒得走了。
多年以后也不能忘記犯下南京、旅順慘劇的那群喪盡天良、令人發(fā)指的始作俑者之罪行,一群豺狼。
人與狗能成為朋友,那是你對狗狗好,他便會忠誠,人對待豺狼注定只能拿起槍桿,血淋淋的歷史無數(shù)次證明了只有這樣才是對的。
沿著交錯蜿蜒的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狼藉的地面和虛掩著的各色大門,這些飽經(jīng)歷史歲月沖刷的青石板路讓人有些微微有些失神,男子的步伐踏在這空曠寂靜的街道上一直穿出很遠很遠。
男子背著沒有言語的弟弟機械的邁動著腳步,一路上沒有喧囂沒有吆喝,倘若仔細聆聽,便會發(fā)現(xiàn)唯一存在的只是悉索的步伐聲。
一路上,城里的大街小巷沒有了往日人聲鼎沸的生命氣息,沒有了孩童嬉戲打鬧的童稚之音,也再沒有了雞鳴犬吠的聲音。屬于大城里的繁華與熱鬧,這里全都沒有了,有的只是一些實在年邁不堪、行動不便的老人或站或倚在門前打量著男子,而男子只顧埋頭走著。
微風(fēng)拂過,柳樹枝條隨風(fēng)熙熙攘攘的扭動著,有的隨風(fēng)搖曳,有的將手探向枝干。伴隨著徐徐清風(fēng),男子的身影漸漸模糊在街道拐角處。
路過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棧,男子沒有猶豫,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走去,此刻大門虛掩著。
用手輕扣門環(huán),好一會兒見沒人回應(yīng),男子試著將門推開,嘎吱,大門很是輕巧的應(yīng)聲而開。這里是,看著客棧廳堂的醉仙樓招牌,男子不覺有些失神,心中燃燒起了無盡的回憶。
那年他在念書,聽聞?wù)恼Q至極的作為,作為一名愛國青年,奈何參與游行被抓,與他一同的百十來人最終能出來的,唉?,F(xiàn)在空空蕩蕩的街道,又何嘗不是出獄時的情景呢,想到這里,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眶竟有些濕潤。
出來后,本想著繼續(xù)念書,誰知就在他入獄之際,家里已經(jīng),已經(jīng),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背痛,淚水奪眶而出,嘀嗒嘀嗒,一滴滴淚花沖刷了灰塵撲撲的心,也打濕了衣襟。
回頭望了一眼背上的少年,男子心下一驚,再也顧不得傷感,趕忙扯過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將少年輕輕放下,男子試著用手探了探少年鼻息,摸了摸額頭,心下稍定,“還好只是昏厥過去了,要是李少爺出了閃失,我此生也愧對李老爺?shù)木让髁恕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