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幕 膽敢談判(三)
星艦轟鳴著從海底升起,雁長老駕駛的小型飛船盤旋在武當山上空。
是夜,雁將飛船停靠在后山的密林中,步行至山下。
清敏立刻攔截到了來自孤星的能量源。
“老大?;舜笕?。有人來了?!鼻迕舴A報。
“誰?”凰問清敏。清敏回眸:“大人物,能量很強,就在附近。應該是……智慧者。”
“哦?”飯后,幾人正在燭光里飲茶。白天凰聯(lián)絡到清遠的消息已告訴了在座的幾位,此時大家臉上都不約而同顯出驚喜的神色。
“清遠這小子說動長老院了?”清敏尤為激動。在她眼里,清遠向來是個技術宅男,既無清平的一身好武功,也沒有幾位大人的瀟灑俊逸,只有談論到武器和技術時候一臉“你們什么也不懂”的傲嬌,實在是很欠扁。
所以,清敏才有些對他刮目相看。
“會不會是孤鳶長老?”清玉問。
凰挑了挑眉:“希望是,如果是,那證明談判的誠意相當之大,有望和解。”
凰的目光朝清玉看過來,是他一貫的自信和瀟灑。
于鶴翀飲了口茶,說:“來了。”
他對于能量的感應亦不輸于清敏,這一次他感覺到和自己尤為相似的能量場,該不會是……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
來人正是于鶴翀的叔伯,雁長老。
雁長老甫一踏進屋子,一眾孤星人便立刻起身,一致問好:“雁長老?!?p> 雁不僅是孤星的高層,于鶴翀的叔伯,而且還是軍事學院的院長,這里哪一個孩子不是他看著長大的。
他微笑看大家,臉上親切又和藹的笑容讓一眾學生感覺分外溫暖,對接下去要到來的談判也增添了些許信心。
雁長老摘下身上的墨綠色頭蓬,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拉開艙門的時候水滴還是濺了一身,此時積水在地下氤氳成一小灘。
“今日地面動蕩,駐留地面的各位長官都受苦了?!毖阋活^鶴發(fā)青衣,瘦削的身材將孤星制服穿出了古道仙風的美感。
于鶴翀請雁長老入座,清玉重新沏了一杯茶。
于鶴翀淡笑:“叔伯,您是駕駛飛船而來?”
“什么也瞞不過你?!毖銓@位侄子很有好感,在年輕人里頭,論聰明才智,論樣貌氣質(zhì),論運籌帷幄,在整個孤星世界也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一張驅(qū)逐令在身,已是今非昔比。
雁慈愛的眼神中流露少許惋惜。
“密道維修任務艱巨,近日香巴拉也民心不穩(wěn)。地底的神獸受到驚嚇,民怨頗深,長老院也兵荒馬亂了一陣子?!毖愕脑捳Z字字懇切,并不把這些晚輩當外人,并不端著長輩的架子。
清玉為人體貼周到,給其他人也一一續(xù)茶,到了凰這里,凰不避諱地按住了清玉的手,奪過茶壺說:“我自己來?!北憬o于鶴翀和自己倒茶。
清玉有些不好意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燭光下臉紅紅的。
雁長老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
他問于鶴翀:“齊菲兒……也在?”
于鶴翀淡笑:“嗯,她有所回避,在樓上屋里。這里除了她還有另一名地球人。并且隔壁客棧都是修道之人?!?p> 雁若有所思:“現(xiàn)在是孤星人地球人一家親?”
說完,他笑著摸摸下巴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凰耐不住開口提了談判的打算:“雁長老,那這次孤星派您出面是代表孤星世界和人類和談?”
雁長老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他們幾個:“假如我是代表孤星,那人類的代表呢?”
“咳咳~人類代表是……”凰指了指于鶴翀。
“阿鶴?”雁長老沒想到。
請一個被驅(qū)逐的孤星人做人類的代表,這算怎么回事?
凰擰了擰眉,卻是很認真地說:“我們也想過,分頭將地球上殘存的幾名首腦安排一次會議,與孤星簽署契約。但是,且不說世界各地語言不通,交通不便,文化背景思想之千差萬別實難統(tǒng)一。所以,我們索性從靈性的高低來找代表。那整個地球人之中,靈性最高不過四維,而阿鶴是五維,確實是靈性最高的一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不屬于孤星公民。”
“當然,還有一個非官方且重要的原因,阿鶴和齊菲兒的關系。就算人類不信任阿鶴,總該信任齊菲兒吧,何況齊菲兒的身后還有方丈做背書?!被舜_實是個邏輯鬼才,更是個政治鬼才。
這一番有理有據(jù)的說辭竟讓見多識廣的雁長老也說不出個“不”字。
只可惜,他此來只是奉命接他們走。
如果,真的把自己的目的告知,他們可愿意跟他走?
孤鳶給他的時間僅僅只有三天,現(xiàn)在已過去了半天了。
雁長老看著眼前這些孤星軍事學院培養(yǎng)出來的高材生,心中像壓了塊巨石,透不過氣來。
這一雙雙眼睛里,寫著對他的信任,對香巴拉的信任,對孤星最高首腦的信任。
雁忽然意識到,他原先的計劃要變了。
這些年輕人真的像孤鳶說的,不會甘愿放棄地球,他們不會乖乖地跟他回去,等三天后地球毀滅的消息傳遍香巴拉,他們會恨他一輩子,他也終身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