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幕 石破天驚(六)
當(dāng)凰、清玉、清平來到附近最大的地下城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斷電兩天了。
黑暗的地下通道里,人們抱怨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電力越來越緊張了,用兩下就跳閘,我前天做的飯還晾在鍋里?!?p> “這里這么多人擠在一塊,每個人用一點,加在一起不就超負(fù)荷了嘛!”
“咱這地兒到底有人管沒有?”
……
此言一出,四周安靜了一瞬。
眾人又你一言我一語說發(fā)電機(jī)的事。
“話說,這發(fā)電機(jī)不是太陽能的嗎?按理說,這不至于停電這么久?!?p> “嗨,別提了。外面連著下了兩天雪了。你們都沒出去看看?”
“不想動。你一說。我更不想動了。地面到處都是危險。現(xiàn)在這光景,活著比啥都重要?!?p> “點上蠟燭,熬著吧?!?p> “再等等吧。等雪停了,外面出太陽了,就來電了?!?p> ……
三人沿著縱橫交錯的地下通道蜿蜒著走了很久,情況都差不多。
雖然擁擠,但所有人仍保持著應(yīng)有的克制。沒有人管理、無政府狀態(tài)的地下城猶如倒退到了穴居時代。
“你們往這頭走走,我去找找這地下城的發(fā)電機(jī)組?!?p> 凰吩咐二人。
兩組人隨后分頭往兩個方向走去。
清平和清玉往前走了一段后,清玉突然停下來。
她拽了拽清平,清平也驚呆了。
他們瞪著雙眼看通道深處,清玉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確認(rèn)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覺。
而清平則更是呆若木雞。
“清平、清玉?!鼻迕艏拥爻麄兣軄怼?p> 清敏又復(fù)活了?!
茫茫人海中,穿著人類服飾的孤星人,遮不住他們一樣的發(fā)色和共同的能量場。
這隱隱的綠色能量,只有同組人才能嗅查到。
隨著清敏的走近,他們兩人也迎上去。
“清敏?!鼻逵窦拥乇ё∏迕?。
原本是形影不離的兩人,此刻如同失散多年的親姐妹,擁抱在一起。
一旁的清平則握緊了拳頭,他努力地克制著胸口處洶涌翻滾的情緒,這情緒像海浪一般擊打著他這塊千瘡百孔的礁石。
他支吾著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
一個壯實的肌肉男,整張臉上是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清敏松開清玉,看向清平。
她爽快地朝清平胸口捶了一拳:“清平。你看到我怎么一臉撞鬼的表情?”
清平滾動著喉結(jié),喉嚨里郁結(jié)著一股快要噴涌而出的酸澀,他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在女人面前掉眼淚?
憋了半天,他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說了一句:“清敏,你還活著啊!”
清平其實想表達(dá)的是對她劫后余生的慶幸,可話說口,則完全變了味。
“清平。你見到我不高興?。俊被顫婇_朗的清敏揶揄清平,“是不是怕我回來了,又來欺負(fù)你?”
清敏說的是過去。
過去?;顫姾脛拥那迕糇钕矚g拿木訥的清平打趣。習(xí)武找對手,她常常和清平一組,清平怕自己下手重打傷了她,總是讓她三分,可清敏卻是兵不厭詐,馬尾辮一甩就是一個主意。
不是朝邊上一指,說,“阿鶴大人來了”,趁機(jī)奪了他的武器,就是故意將他的馬尾綁在樹上捉弄他。清平被清敏折騰得沒辦法,每次只得甘拜下風(fēng),被于鶴翀罰著蛙跳和跑圈。
“清敏。你別再逗清平了。你看他快哭了?!鼻逵駬锨迕舻氖中模÷曊f。
清敏爽氣地拍了拍清平的肩膀:“別傷感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來。給大爺笑一個。”
沒想到。野獸派的清平真的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清玉驚掉了下巴。
他撓了撓頭,說:“清敏,你回來就好。我……我們都很想你?!?p> 想你!
清玉第一次從清平嘴巴里聽到這么感性的話。
她的下巴快脫臼了。
“說說,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也不聯(lián)系我們?”清玉消化了情緒,終于想到要問這個。
清敏嘆了口氣:“說來話長。帶我去見凰飛大人。我慢慢說?!?p> 清平又含情脈脈看清敏,說:“這半年,你過得很辛苦吧?”
“先是昏迷了半年,醒來后想來找你們,去了附近的幾處密道,發(fā)現(xiàn)都被毀了,回不去了。又想用能量石感應(yīng),可距離太遠(yuǎn)又感應(yīng)不到。只能守株待兔了……”清敏三言兩語說到了重點,“還真被我守到了,我攔截到了阿鶴大人的能量波……”
“這么說,阿鶴大人也和你在一起了?”
清玉這幾日來的陰霾因這個好消息而一掃而空。
“嗯?!鼻迕綦p手抱胸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