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姜哲輕盈落地。
“夫君,解決了?”
知雪從黑暗中走出,柔聲問道。
“嗯!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一夜無話。
翌日辰時,姜哲正在院中陪女兒嬉戲。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什么人?”姜哲眉頭微皺,將女兒抱起。
“姜兄,是我啊!”
“門閂沒插,自己進來吧!”
韓非推開門,帶著一位少女走了進來。
“姜兄,小妹紅蓮?!?p> “紅蓮姑娘!”
少女打量了姜哲一眼,目光便聚焦在言兒身上,對韓非說道:“哥,瞧瞧,多么可愛的孩子!你這朋友比你可強多了,你都二十多了,連個女人都沒有。不行,我要回去找父王,早些給你安排婚事?!?p> 說著便要離去,韓非急忙拉住紅蓮手臂,無奈的道,“紅蓮,哥哥的事不用你操心?!?p> “怎么不用?十三比你還小五歲,去年都生了個兒子?!奔t蓮叫嚷著。
“你要是去找父王,我也去,就說紅蓮大了,該商討婚事了!”
“不要!”少女驚呼一聲,不禁伸手掐在韓非腰間,手指狠狠轉動,惡狠狠的道,“你敢說的試試!”
“放手!快放手!”韓非痛呼,不停掙扎。
“還找不找父王?”
“不找!不找!”
“有人提我的婚事,你該怎么做?”
“打死他,哥哥替你打死他!”
“這才對嘛!”少女松開手指,拍了拍雙手,兩手叉腰,滿意的點頭。
“紅蓮你都不知道輕點!”韓非揉著腰,哭喪著臉說到。
“哼,活該!誰讓你惹我生氣!”
姜哲面帶微笑,看著兩人打鬧,突然感覺女兒的小腦袋在懷中拱了拱,低頭看去,小言兒正皺著小臉。
“言兒怎么了?”
“好兇,言兒怕!”
時間宛若剎那間停止,姜哲和韓非不禁看向少女。
少女雙眼睜大,滿臉難以置信,片刻后醒悟過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聲音極盡柔和的道:“小妹妹,你剛才一定是看錯了,現在好好看看,姐姐哪里兇了?”
小言兒定定地看著紅蓮,不知想些什么。
紅蓮走近兩步,伸出雙臂:“姐姐抱抱!”
待到手臂接近,小言兒突然回頭,將小臉藏在姜哲懷中,留給紅蓮一個后腦勺。
紅蓮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凝固。
“噗!”
韓非右手捂著嘴巴,身體不停抖動。
紅蓮眉頭一挑看向韓非,張嘴便要開口,卻突兀停止,恨恨的瞪著韓非。
眼見韓非還笑,不禁上前兩步,右腳踩在韓非腳背,狠狠的碾了碾。
“嘶!”
韓非倒抽一口冷氣,還沒等叫喊出聲,一只手絹便塞進其口中。
“呵呵!”
姜哲不禁失笑,堂堂韓非子,也是個妹控,被妹妹吃的死死的。
聽到父親的笑聲,小言兒小心翼翼的轉動腦袋。
“咳!”
紅蓮收回右腳,匆忙整理儀態(tài),在小言兒轉回腦袋時,已經帶著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
“言兒,讓姐姐抱抱好么?”姜哲低聲說道。
紅蓮雙眼一亮,上前兩步緩緩伸出雙手,柔聲說道:“來,姐姐抱抱!”
小言兒定定地看了片刻,緩緩伸出小手。
“真可愛!”紅蓮小心翼翼地接過,將小言兒抱在懷里,對著小臉親了一口。
“咯咯咯!”
小言兒發(fā)出愉快的笑聲。
逗弄了一會,知雪走出,帶著紅蓮走入屋內。
“讓姜兄見笑了!”
“帝王之家中,能有如此純粹的兄妹之情,實屬難得,韓兄當好好珍惜才是。”
“那是當然!”
“請坐!”
兩人來到涼亭內坐下。
“昨日沒人來打擾姜兄吧!”韓非試探著問。
“有,姬無夜的手下?!?p> “姬無夜?”韓非臉色一變,慚愧的道,“是我連累的姜兄。”
“無事!”
姜哲搖頭表示無礙,同韓非一路而行,在有心人眼中并不是秘密。
城門前分開入城,只是為了表明一個態(tài)度,這個態(tài)度有人會接受,有人會不屑一顧。
如昨日的姬無夜,還需要親自上門講講道理。
“姜兄搬到我那去吧,我的府邸,姬無夜當不敢派兵圍剿,其他的些許刺探,想來也奈何不了姜兄?!?p> “不用,昨晚我已經去過將軍府,和姬無夜講過道理,已經沒事了!”
“哦?姬無夜可不是講理之人,姜兄是如何說服他的?細細說來!”韓非雙眼微亮,興致勃勃的問。
“自然是打了他一頓,讓他信服!”姜哲淡淡一笑。
“打?”韓非錯愕不已,武藝平平的韓非,可從未想過用自己的拳頭解決問題。
“不錯,他打不過我,人又怕死,自然不敢惹我!”
“姜兄霸氣!”韓非由衷的贊嘆,眼神微動。
“警告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想參合你們韓國的事?!苯茑嵵氐牡?。
“哈哈,姜兄說笑了!”韓飛笑著說道。
閑談了半個時辰,韓非帶著依依不舍的紅蓮告辭。
接下來的時日,紅蓮常來看望小言兒,韓非倒是來的不多。從紅蓮口中知道,韓非陷入了麻煩之中。
鬼兵劫餉!
這是新鄭近日最為轟動的事。
大將軍姬無夜背后策劃,用一種遇水即化的金色金屬,替換了軍餉。
押解軍餉之日,適逢暴雨,姬無夜派人裝神弄鬼,大雨之后,十萬兩黃金無故消失,就有了所謂的鬼兵劫餉。
韓國朝堂之上,姬無夜一系和相國張開地一系互相指責,最終由韓非出任司寇清查案件。
司寇,大致相當于后世的廷尉或者兵部尚書。
韓非開始涉足韓國政壇,開啟了和姬無夜一系的斗爭。
姜哲冷眼旁觀,沒有插手其中。
初期的爭斗是政治斗爭,難不倒韓非,待到后期的武力斗爭,如有必要,韓非會主動找上門來。
弈棋之道,要懂得利用好每一顆棋子。
自己就呆在新鄭,韓非又怎會忘記這份力量。
十余日之后一日夜間,再度有不速之客前來。
感受到徐徐接近的冰寒氣機,姜哲嘆了口氣,手持長劍,來到院中等候。
這個時間點,氣息如此冰冷,當是血衣侯白亦非了。
對于白亦非的實力,姜哲并不放在眼里。
因為,大凡冰系能力者,通常都具有兩個特質,第一個是足夠的帥,第二個則是,場面恢弘盛大。
如水寒劍高漸離,動念之間冰天雪地,農家那一段時間,與田虎等人交手時,蓄力一擊,甚至能冰封一個小湖泊。
看似強大的不可思議,其實并不是如此。
機關城之戰(zhàn)中,其與衛(wèi)莊對敵時,僅僅堅持了兩招,便被擊落手中長劍,不得不匆匆離去。
高漸離如此,白亦非亦是如此。
白亦非,世襲侯爵出身,為韓國頂級權貴,手握重兵,王宮內有表妹潮女妖策應,其實完全可以甩開姬無夜單干。
動畫之中也有體現,白亦非對待姬無夜,其實并不怎么尊重。
然而,直到如今,白亦非仍舊屈居姬無夜之下,姜哲認為,當只有一個可能。
白亦非打不過姬無夜!
滿頭銀發(fā),一襲血色長衫的英俊男子,微笑靜立在寒冰鑄就的蓮臺之上,由蜿蜒延伸的細長冰柱托起,就這般徐徐來到姜哲身前。
踏月而來!
這種逼格,這般風姿,不愧是你!
足可與香帥媲美!
看著眼前的英俊男子,姜哲眼中閃過一絲復雜,莫名有些自慚形愧!
白亦非,弱冠之齡便承襲爵位,手握重兵出征百越。
當年可謂雄姿英發(fā),其魅力之大,讓韓國上下為之仰慕。
本是天胡開局,拿著主角劇本,卻選擇自我墮落,成了一個讓人厭惡的“吸血鬼”。
“奪命化枯骨,凝血染白衣。血衣侯白亦非?”姜哲以一種詠嘆調念出詩文,之后輕聲詢問。
“區(qū)區(qū)薄名,能入先生之耳,是在下的榮信!白亦非見過姜先生。”白發(fā)男子落地,微笑著回復。
上來就帶高帽?
所謂禮下與人,必有所求!
姜哲暗自提高警惕。
“我記得和姬無夜說過,不要來打擾我!”
“那是先生和姬無夜的約定,我今日不代表夜幕,只為自己而來?!?p> “哦?”姜哲詫異的看了白亦非一眼。
“先生不請我坐坐么?”白亦非微笑著說道。
“是姜某失禮了,請!”
兩人落座之后,姜哲開口詢問:“侯爺踏月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聽聞先生十余日前,夜入將軍府,僅僅一招便擊退姬無夜,讓其主動低頭?!?p> “如此風采,不禁讓人心生向往?!?p> “在下日間初一聽聞,便按捺不住一路奔行百里,來到新鄭已是夜間,不得已徹夜而來,只為早些一睹先生風采?!卑滓喾敲鎺θ?,語氣真誠的道。
又是這般吹捧,果然所圖不小?。?p> 如果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或許會被一頓吹捧,吹的飄飄然不知所以。
姜哲則不會,糖衣留下,炮彈不要。
“侯爺謬贊了,大將軍熱情好客,姜某那晚只是去做客而已?!?p> “至于說沖突,完全沒有的事。”
“大將軍心胸開闊,尤其喜愛提攜后輩,只是指點了姜某一番罷了?!?p> 白亦非眼角一抽,有些接不住話。
韓非那小子有句話說的不錯,儒以文亂法!
讀書人擅口舌之力,擅于顛倒黑白,睜眼說瞎話,今日算是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