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如此美人難道只值十元嗎?”
拍賣師雙手左右伸開:“您看看在場的嘉賓,他們愿意花千倍、萬倍、千萬倍的代價,只為得到這名美人!”
“而您卻出價十元,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拍賣臺上方的包廂內,交易館的主要人員看著林維的臉,皺著眉頭:“查一查這個人,我不記得有他的資料?!?p> 場景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維身上,籠子里的顏蕾也是如此。
透亮又空洞的眼睛里浮現(xiàn)出更深的悲傷,自己在這些牲畜眼中才價值十元嗎……
拍賣師的話,林維沒有回應,只是保持微笑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銳利的眼神穿透面具,直視周圍人的黑暗內心。
“惡心的蛆蟲,人類之中能出現(xiàn)你們這些家伙,真為人類感到悲哀!”
惡毒的話語,聽得周圍人面色不悅,他們平日里作為各個領域的成功人士,哪能接受這樣的辱罵。
臺上的拍賣師同樣氣憤:“你是在罵你自己嗎,這比剛剛的玩笑好笑一些?!?p> “哈哈哈,”林維笑著走到拍賣臺上,站在拍賣師對面:“首先,我不是這里的客人,”
大廳側面的門被暴力推開,十幾名穿黑衣的大漢向林維跑去。
“其次,我也不是人類?!?p> 悠揚的歌聲以林維為原點響起,拍賣場中的華貴裝飾瞬間被冰霜覆蓋。
無論是剛剛進來的大漢,還是帶著面具的客人,寒冷都與他們緊緊相擁,迅速奪走代表生命的溫度。
包廂上的交易館負責人看著下面的場景,大驚失色的同時喊道:“開槍!殺了他!”
身處雪中的大漢拔出黑色手槍朝林維扣動扳機。
火藥的爆炸聲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大漢的手臂被匯聚的雪刃斬斷。
“啊!我的手!”
鮮紅的血液,成為這片雪海中唯一的顏色,對戴著面具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染上死亡的恐懼。
“你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付錢,我的錢全都給你,讓我走!”
林維還是焦點,只不過相比剛才,看向他的眼神里全都是懼怕。
流動的白雪沖出大門,一分鐘不到的工夫,倉庫的每一個角落,都染上了白色。
林維現(xiàn)實第一次出手,帶走了一百一十二條生命。
而林維毫無悔意,眼都不眨的從凍成雕塑的拍賣師手中拿過鑰匙,打開顏蕾的籠子。
林維朝顏蕾伸出手,溫柔地低語:“出來吧,我們去接地下的同類?!?p> 顏蕾眼中的灰暗早已被震驚替代:“你也是禁忌免疫體質者?!”
林維輕輕一笑,抓住顏蕾的手稍微用力,將對方帶出籠子。
“我的同胞,你自由了?!?p> 淚珠劃過顏蕾的臉頰,她進一步上前緊緊抱住林維,無聲地哭泣著。
淚水打濕了林維的背,當事人卻只能一臉苦笑,輕撫懷中人柔順的長發(fā):“抱歉,我來晚了,沒能救下所有人?!?p> 林維不說還好,這一說反倒讓顏蕾回想起逝去的同胞,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像一個受委屈的孩子,放聲大哭。
許久,顏蕾松開抱住林維的手,低著頭不說話,似乎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害羞。
林維轉移視線看向別處,同時走向拍賣師,強行將對方的衣服扒下穿上:“走吧,我們下去釋放同胞?!?p> 想起這件事,顏蕾來了力氣,不顧凍得通紅的小腳回應道:“嗯!”
兩人走向樓梯,他們身后大廳中是幾十具惟妙惟肖的冰雕。
走下石梯,濃郁的血腥味引起林維的警覺,伸手拉住著急下樓的顏蕾,讓自己走在前面。
來到籠子前,眼前的一切讓林維面色僵硬,難以接受。
籠子里的禁忌免疫者,全都自殺了!
林維身后的顏蕾跪坐在地上,接近崩潰。
“咳…咳?!?p> 忽然從籠子角落傳來咳嗽聲,林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之前那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額頭淌著血,恍惚間看見林維以及顏蕾,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
“沒想到你真的能回來?!?p> “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為什么不等我!”林維試圖打開籠子,卻被中年男子阻止。
“我們早就是行尸走肉,死亡反而是我們的解脫?!?p> 中年男子看了眼顏蕾,眼中涌現(xiàn)出希望,斷斷續(xù)續(xù)地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如何辦到的,但我希望你能去拯救其他同胞?!?p> “他們還有未來……”
漸遠的遺言里,沒有過往傷痛的不甘,反倒是充滿對未來的無限期望。
可惜他永遠無法親眼看見,禁忌免疫者行走在陽光下的那一天。
禁忌的氣息消失,籠子里的生命全部離開了。
“我會帶著你們的希望,創(chuàng)造出我們的世界。”
一把火點燃籠子里的尸體,林維站在顏蕾身邊,注視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的心隨著火焰躍動,驅動著身體扛下肩上的職責。
顏蕾默不作聲,看著旁邊站著的男人,心中做出決定……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維。”
火焰熄滅,林維上前用兩個布袋子裝走少許骨灰,其中一個留下,另一個遞給了顏蕾。
“走吧,上去看看有什么能帶走的東西,我們要離開這里?!?p> 兩人回到一樓拍賣大廳,林維與顏蕾分開行動,搜索有用的東西。
這個時代已經(jīng)很少有人用現(xiàn)金。兩人回到大廳一合計,現(xiàn)金才幾百元,銀行卡倒是一大堆。
搜索中,兩人都換了一身衣服,顏蕾扎起自己的長發(fā),換上了深灰色的寬松OL服,掩蓋掉自己窈窕的身材。
林維更隨便一些,僅僅是把自己被顏蕾淚水打濕的短袖換掉。
“我那邊有餐廳,吃點東西就離開吧?!鳖伬賻е志S,來到被冰雪覆蓋的餐廳,兩人就那些還沒上桌的食物吃了起來。
“領袖,我們接下來去哪?”
一聲領袖,林維差點噎?。骸翱瓤龋形伊志S就好,為啥要叫領袖?”
在這個問題上,顏蕾十分地認真:“您是帶我們走向希望的人,只有您能成為我們的領袖。”
“……”
之前被情緒帶動的時候還好,林維敢抱著顏蕾安慰她。
但是現(xiàn)在,林維不擅長和女生打交道的毛病犯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顏蕾。
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開心就好”
擁有非同尋常經(jīng)歷,比常人更成熟的顏蕾瞬間就看穿林維回答后面藏著的尷尬,發(fā)出悅耳的笑聲。
“明明之前能那樣抱著我,現(xiàn)在居然怕和我說話嗎,領袖您真是個有趣的人?!?p> 低著頭默默吃菜的林維有一種預感,以后的生活可能會充滿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