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坑中坑，套中套。
“沒有的事，別聽黃鶴胡說八道。”劉淑芬趕忙打起配合來，臉上的表情還故意遮遮掩掩。
趙奎一擺手，示意劉淑芬出去結(jié)賬。
然后，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白酒。
“朋友們，我真沒那個意思。這杯酒，我干了，全當(dāng)賠罪，怎么樣？”
“等等?！?p> 黃鶴打斷了他。
“怎么了？”
“今天這單，我們買了。但是，趙老哥，你得和我們說說，你的尾貨，通過什么路子銷出去的？”
“就是，單我來買?！秉S欣也隨聲附和。
瞿總走過來，一把搶過趙奎的酒杯，咕咚一下，喝了個底朝天。
諷刺挖苦道：“夠誠意了吧？說吧，別裝了。我剛才就認(rèn)出來了，你兒子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們廠里的女工么？都是這么多年的朋友，一個戰(zhàn)壕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你搞這一出，有意思么？一點也不爽利?！?p> “就是，你老趙不把我們當(dāng)朋友?！卑兹街肛?zé)道。
趙奎伸出手指，配合上無可奈何的表情，把桌上的人挨個指了個遍。
“你說你們，一個個的，全是人精。什么事都瞞不過你們，哎呦。”
“說吧。”黃鶴兩手一攤，問道。
趙奎一咬牙，直接撂了：“我兒子，金星有個朋友，在北方有渠道。主要還是下沉市場，走夜市，服裝批發(fā)市場，三線商城里的服裝小屋?！?p> 趙金星一聽，馬上急了。
這那有的事，什么朋友，還有渠道，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他馬上起身，結(jié)巴著要解釋。
黃欣沖上來，挽住趙金星的胳膊，道：“金星，黃姨知道，銷量有限，銷量有限。這樣，優(yōu)先賣你們家的貨，然后也幫我們出一出?！?p> 瞿總也走過來，道：“就是，這孩子，要有格局，有眼光。那個，價格好說，就按照尾貨商人開的來，先讓你嘗嘗甜頭，也讓你朋友賺的開心，合作幾次之后，咱們再具體談，怎么樣？”
“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么便宜的貨，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卑兹窖a充了一句。
此時，趙金星才意識到。
表面上，這是趙奎給黃鶴，黃欣，白冉和瞿總挖的坑，可最后，幾個人拿著鐵锨，把自己給埋了。
“我，我，我……”
越緊張，越結(jié)巴。
“行了，你就別解釋了?！?p> “哎呀?！?p> 趙金星重重的嘆了口氣，急赤白臉地看向趙奎。
趙奎一副運籌帷幄，胸有成都的樣子，說：“金星，叔叔阿姨給機(jī)會，把價格開到最低了，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替你朋友敬酒？”
趙金星猶豫了一陣，一跺腳，拿起酒杯。
站在后面的劉淑芬滿臉壞笑，朝著趙奎輸了個大拇指。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誰都愿意呆在舒適圈中享受生活。
可是為了家庭，子女，父母。
為了人前可以昂首挺胸，花錢的時候可以只享受爽，不感覺焦慮。
為了同學(xué)聚會時能坐在C位，聽男同學(xué)們細(xì)聲細(xì)氣的恭維，女同學(xué)嬌羞嫵媚的撩撥。
最重要的，是為了不結(jié)巴。
所以。
必須要逼著自己從舒適圈里走出來，直面狂風(fēng)暴雨，江湖險惡。
結(jié)結(jié)巴巴，但滿臉真誠，還有些稚嫩紈绔。
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端在手里。
“叔。。。叔叔，阿，阿，阿姨，阿姨們。。?！?p> 趙金星艱難的把人喊全。
人們沒有笑，都看著他。
“我。。我。。。我口。。?？诔?！都。。都。。。都在。。。在。。。酒。。在。。。在酒里。。。里。。了！”
說完，一口悶了。
“好樣的，我們的尾貨，全拜托你了。”
趙金星用力點了點頭。
放下酒杯，手機(jī)響了。
王睿打來的。
“喂！”接著電話，人往外走。
父親趙奎跟在后面，就是想出來夸夸他的。
不管這樣，這第一步算是邁出來了。
“喂，是脫口秀大王嗎？”
“是，是，是，是，是我！”
王睿一聽，這是什么情況，醉了？怎么。
“我是熬漿糊，魔力寶貝里那個，教你泡妞的，情感導(dǎo)師，反詐之王，叫寶寶喂飽飽給抱抱買包包那個……”
疊BUFF，報名片。
“你。。。你。。。你好。。漿，漿糊。”
此時，王睿才意識到，這哥們是個結(jié)巴。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趙，趙金星?！?p> 自己名字說的還算流暢。
“哥們，我找你有事，我說你聽，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啊一聲，行不？”
“啊！”趙金星點點頭，看著一旁的趙奎。
“昨天在網(wǎng)上，你和我說，你家是做服裝生意的，是這樣嗎？”
“啊。”
“好，批發(fā)，零售，還是？”
這個，不能用啊來回答嘍。
他按下免提，父子倆一起看著屏幕。
“再，再說一次?！?p> “你們家是做批發(fā)，零售，還是？”王睿又問了一遍。
實在是太難了。
趙奎接過手機(jī)，道：“你好，我是趙金星的父親，我叫趙奎?！?p> 這個名字聽得怎么，這么耳熟？
王睿努力的回憶著。
趙奎，趙奎……
突然，他想起來了。
當(dāng)時有一個特別火的雜志，叫商界，采訪過一個叫趙奎的。好像是，莫爾萊服飾的老板。
“趙叔，我叫王睿，云中人，是金星在游戲里的朋友?！?p> “嗯，金星結(jié)巴的比較厲害。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說，他就在旁邊。”
“行，我們這邊搞了個一個消夏節(jié)，我租了幾個攤位，想找金星批發(fā)一些衣服，回來賣。上次在網(wǎng)上他和我提了一下，不知道是否？”
“哦，就是夜市野攤唄。”
趙奎應(yīng)了一句。
說實話，這種生意，他看都看不上。
不過，這件事情真正的價值在于意義，至少趙金星給尾貨找出路這件事，總算是開了張。
萬事開頭難嘛。
“趙叔？我想弄些便宜的貨，男裝，女裝，皮具，什么都可以。”
“尾貨行嗎？”
這正是王睿的意思，他趕忙說道：“如果是尾貨，那樣最好了。”
趙奎咳嗽了幾聲，道：“既然你和金星是朋友，這樣吧，你留個地址，我一樣給你搭配點。一共，給你發(fā)一萬塊錢的貨。一個夜市攤子，差不多了，等你處理完了，再和金星結(jié)賬。怎么樣？”
“那個，一萬塊錢，好像不太夠，我能不能多要點？”
“多要點？多多少？一萬五？兩萬？一個夜市，能有多少銷量？”趙奎問。
王?？紤]了幾秒鐘，道：“大概算下來，我需要，需要一百四十萬左右的貨?！?p> “多少？”
“一百四十萬?！?p> 這個數(shù)字，把趙奎嚇了一跳。一個破夜市攤子，支個喇叭循環(huán)喊話，要一百四十萬？
秀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