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樂善好施,對村里那些很窮的戶,但人品質(zhì)較好的人家,她想方設法幫助他們。寶家人多地少,吃不飽穿不暖。幾個人合蓋一條被子,小孩子們出門光著屁股。鳳姐讓寶家放羊。王家喂牛;黑家養(yǎng)雞;宇文家照看鵝鴨;讓生瓜蛋的爹照看旅店;大胖的爹照看橋頭酒店;小猴的爹照看雜貨店;還有藥鋪等等都讓窮苦村民來管理。
村民們每到年底看著銀光閃閃的銀元,眼淚直往外冒,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左鄰右舍,村里誰家缺吃少穿,鳳姐都幫助他們。她從來不讓人們報恩,她也不記得幫助了多少人家渡過難關(guān)。
這些日子,趙家媳婦得了一種重病,老中醫(yī)說治這種病要花很多錢的,趙家男人跑到鳳姐面前倒地便跪,痛哭流涕說急需用錢給媳婦治病。鳳姐問“多少錢”,“十五塊現(xiàn)洋”。鳳姐從屋里拿出十七塊銀元,說:“十五塊看病,二塊家用”。趙家男人向鳳姐叩了三個響頭,轉(zhuǎn)身跑去。
入春以來老天沒下一場雨,江河干涸,土地龜裂,莊稼枯萎,眼看著莊稼要絕收的情景讓人絕望無助。人畜飲水也到了非常困難的境地。成群的饑民外出逃荒要飯。
清朝詩人申颋曾寫詩描述漳河畔災民:《哀流民》
朔風吹枯蓬,數(shù)里聞號呼。行行見流民,狼狽紛路衢。面上多塵土,身上無完襦。逢人跪告訴,欲語淚連珠。豈不懷鄉(xiāng)土,恐懼急征輸。頻年遭旱魃,原野盡焦枯。即欲鬻男女,無人能養(yǎng)奴。盜賊食生人,官司笞瘦膚。性命無由保,何暇念田廬。棄絕祖父墳,扶持兼妻怒。所過州與縣,貧苦略無殊。年荒禁令嚴,不許入城郛。白日食草根,黑夜臥榛蕪。老稚不耐苦,沿途死溝渠。到此十余一,充腸半粟無!自然死不免,或可緩斯須。言久氣力絕,伏地但郗虛。令我摧肺肝,欲去更躊躇。所愧書生囊,能得幾青蚨?人各給數(shù)文,聊為一食需。食已還復饑,更將之何都?樂土知無地,流離徒崎嶇。不見吾鄉(xiāng)民,亦多遠逃逋。
宋朝詩人李若水描述漳河畔農(nóng)夫悲慘生活:《農(nóng)夫嘆》
傷哉野老村下居,瘠田幾畝聊自鋤。卒歲辛勤輸稅外,倒囷試量無斗儲。牽衣索飯兒啼苦,婦姑相將挑葉煮。攜家趁食奔四方,棄卻餓死這路旁。
鳳姐心里琢磨,我不能眼睜睜讓鄉(xiāng)親們餓死。她讓人在村頭支起幾口大鐵鍋,煮熟粥讓窮人們喝。開始幾天村里的人到村頭喝粥。后來,鄰村的窮人來喝粥。再后來,逃荒人聞風趕來喝粥。人山人海場面悲哀。后來,又增加十幾只大鍋煮粥,陸續(xù)煮粥幾個月。縣長知道此事后也只是口頭表揚幾句完事。鳳姐可不在乎什么縣長的佳評,她決不能睜著眼讓老百姓餓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夏天到來,連降暴雨山洪暴發(fā),漳河決堤洪水肆溢,平地水深三尺。莊稼全部淹死,房屋倒塌無數(shù),成千上萬百姓死于水患。
民國詩人鄭邦彥賦詩漳河水畔《春初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