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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我成了土木堡戰(zhàn)神

36.萬歲斷案(上)

  按察使乃一司之長官,掌一省刑名按劾,提點刑獄,考核吏治,位同布政使、都指揮使,位高權重,按理來說,一個小小的人命官司如何也輪不到按察使親自過問。

  但偏偏,這個案子陳泰不僅過問了,還要親自審理,其中必有緣由。

  按察司衙門正堂,屬官就位,捕頭分列兩旁。

  只不過今天氣氛有些怪怪的,衙門正堂竟還有數(shù)十名怒目圓瞪的錦衣衛(wèi),品階竟還都不低。

  更奇怪的是,按察使老爺身后豎著一面巨大的雕花鏤空屏風,屏風之前簇擁著數(shù)名威武健壯的漢子,氣質冰冷,仿佛氣溫都隨著這些漢子的眼神下降了幾度。

  門外傳來陣陣喧嘩,苦主到了。

  另一邊,朱祁鎮(zhèn)也拿到了此次無名浮尸案的卷宗。

  總結來說,這是一起爭奪浮尸隨身錢財?shù)钠胀m紛。

  小宮娥發(fā)現(xiàn)浮尸之后,尖叫聲驚動了船上巡邏的親衛(wèi)。

  事涉人命,經過層層上報,最終將浮尸移交給地方官府。

  而官府起初也只當成是一起失足溺水事件草草結案,畢竟死者尸體經過河水浸泡已經面目全非高度腐敗,以眼下的技術手段幾乎很難破案。

  壞就壞在從浮尸的遺物中發(fā)現(xiàn)了一筆數(shù)額頗大的錢財:錢二十貫,白銀一百余兩。

  幾乎是同時,出現(xiàn)兩人前來認領尸體,并且身份都不一般。

  一方是武清伯府上管家,另一方是城南制墨匠人王克用之女王蓉娘。

  前者是靖難功臣之后,后者身份其實也不簡單,王克用是臨朐縣人,當朝閣臣馬愉外家兄,王蓉娘應該稱馬愉為姑丈。

  而根據(jù)王蓉娘的供詞,死者疑似王克用。

  涉案兩方,一個是朝廷勛貴,一個是內閣學士親眷,非陳泰親審不可。

  驚堂木啪的一聲落下,陳泰喊道:將人帶上來?!?p>  被捕頭傳喚上來的兩人中,一個是威嚴有度的老者,一個是弱不禁風的女子。

  兩人表情也很微妙,老者咬牙切齒,女子泫然欲泣。

  待兩人見過禮后,陳泰揮揮手,下意識瞄了一眼屏風方向,轉頭嚇唬道:“本官面前,切勿顛倒黑白,否則本官可欺,國法卻不容情。爾等可知曉了?”

  老者和女子皆點頭稱是。

  陳泰看向老者,一拍驚堂木,喝道:“方管事,本官且問你,你說死者是武清伯府上賬房先生可有人證物證?”

  “回臬臺老爺,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府上長隨丫鬟皆可作證,賬房先生吳靜包藏禍心,去歲全境發(fā)水,我家老爺悲天憫人一向樂善好施,遂吩咐小的在賬房支了些銀錢送到青州府施粥布善,小的領命之后將此事囑托給吳靜,誰想此人竟卷著錢財跑了,此事賬房有錢糧支取記錄,請臬臺老爺明察?!?p>  武清伯府上管家陳述之后長揖到底,語氣悲憤。

  捕頭很快呈上武清伯府上仆人證言以及賬房錢糧收支記錄,陳泰接過來仔細查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撂下供詞賬本,陳泰將目光挪到女子身上,疾言厲色道:“王蓉娘,本官有話問你,你說死者是令尊,可有憑證?”

  王蓉娘抽噎著叩首,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道:“我王家祖祖輩輩從事制墨燒硯的營生,去歲年末,家父帶著銀錢到外地購買用于制墨的松炭,不想此次一別,竟沒了消息。民女記得,家父出門時,帶著民女親手繡制的荷包,荷包內是我王家祖?zhèn)鞯挠衽??!?p>  陳泰看向捕頭,后者搖頭道:“啟稟老爺,小的們并未在死者身上發(fā)現(xiàn)荷包以及玉佩。月牙姑娘的證言中,似乎也沒有出現(xiàn)荷包和玉佩?!?p>  “王蓉娘,你作何解釋?”

  王蓉娘豎起手指發(fā)誓:“民女此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厭之?!?p>  至此,案件陷入僵局。

  屏風之后,陳尚儀好奇的問道:“萬歲怎么看?”

  朱祁鎮(zhèn)反問道:“你怎么看?”

  陳尚儀斟酌著試探道:“女臣觀那管事賊眉鼠眼,不是善類……”

  朱祁鎮(zhèn)數(shù)落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人命關天豈能當做兒戲?且看陳吉亨有什么手段吧?!?p>  陳尚儀跺跺腳,嘟囔著應了一聲是。

  堂前,陳泰也沒什么好辦法。

  死者腐敗程度太高,相貌體征無從分辨,也沒有能確認身份的信物,至于衣服,是再常見不過的平常打扮,案子似乎走進了死胡同。

  一般來說,這時候應該動用點非常手段了,幾輪板子打下去,他有信心得到線索。

  但是此案有萬歲監(jiān)審,他可不想留下個屈打成招的話柄,畢竟陳尚儀還等著給他穿小鞋呢。

  心里暗自盤算著,陳泰很快有了主意,目光在管事和王蓉娘身上穿梭,意味深長的提出一個解決方案:“管事欲討回被卷走的錢財,王蓉娘欲收斂令尊尸首,本官欲將錢財判給管事,尸首判給王蓉娘,兩全其美,爾等可有異議?”

  話罷,陳泰仔細觀察兩人臉色反應,不肯放過一個細微的表情。

  屏風后,陳尚儀失聲道:“萬歲,陳大人此舉有失偏頗?!?p>  朱祁鎮(zhèn)點著御姐的腦門,數(shù)落道:“你呀,千萬別小瞧了天下英雄,陳吉亨有急智,此案恐怕要見分曉了?!?p>  衙門正堂,管事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王蓉娘的臉色,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蓉娘淚水奪眶而出,叩首道:“民女叩謝大老爺天恩,只要讓家父入土為安,民女別無所求?!?p>  管事也跟著點頭,忙不迭的說道:“臬臺大人法眼如炬,明察秋毫,小的沒有異議?!?p>  “好。”陳泰從座位上站起來,冷笑道:“既然都沒有異議便好,左右,與我將武清伯府上的管事拿下,本官面前還敢顛倒黑白,敗壞法紀,當本官可欺嗎?”

  兩名執(zhí)械捕快應聲撲上來,將管事鎖拿。

  管事掙扎著慘叫道:“臬臺老爺冤枉,小的不服,小的不服。”

  屏風之后,朱祁鎮(zhèn)眉頭緊鎖,陳尚儀卻拍手稱快,然后后知后覺的問道:“萬歲?”

  “案子不能這么判?!?p>  “萬歲覺得陳大人判錯了?”

  朱祁鎮(zhèn)搖頭道:“應該是判對了,但程序有問題,不能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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