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學弟們，留口飯吧
莫世游在離開松源高中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撥通一個電話。
對面很快就接通，不等他說話，一開口就是沒錢，哪涼快哪呆著去。
莫世游覺得有些牙疼，但是有氣還不敢往他身上撒，諂媚道：“大哥，小墨已經(jīng)到松海市了······”
莫世音毫不客氣道：“等你通知我，黃花菜都涼了。莫墨的事你就別管了，都是那丫頭運作的結(jié)果，我也不好干涉，姜松在你那邊？”
莫世游委屈道：“姜松這個人我已經(jīng)派人把他盯死，小鯉的手段你還不知道嗎？也就莫墨說的話能讓她記在心里?！?p> 莫世音頭疼道：“你也知道啊，我知道是丫頭把他弄到松海的時候，也挺頭疼的?！?p> 在莫家誰最大，莫世游知道反正不是一家之主的大哥，莫世音聽張小鯉的，張小鯉聽莫墨的，莫墨聽老爺子的，老爺子最寵溺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犯錯的時候，莫世音想說幾句重話，馬上被老爺子一瞪，頓時麻了爪子，只能將火氣撒到莫世游身上。
莫世音管這叫做殺雞儆猴。
莫世游沒敢和莫世音扯皮，和他說了一下松海目前的情況，姜松一直躲在松海市臨海的別墅里，一次三餐都有人負責，自己不是沒有讓人潛伏進去，看看那小子最近有什么計劃。但是姜松做事謹慎，除了那幾個他信得過的心腹，其余人都進不去別墅，更別談見到他本人了。
莫世音知曉這小子的難纏，暗罵一聲老王八走了，倒是有個更能忍的小王八。
莫世游不敢接話，只說一定會保證莫墨的安全，其他的他只能盡力去做。
掛斷電話之后，他不再糾結(jié)去找莫墨的事情，直接去臨近別墅的一處高樓，從這里正好可以看到那棟別墅的出口，至于別墅的其他出入口，有其他人正在盯梢。
姜松在選擇讓人撤離松源高中的時候，仍是不放心，留下了幾個暗哨。
聽老李傳來的消息，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樣。他擅長捕捉細節(jié)，像莫墨這樣的問題兒童，他多年前就見過很多，張小鯉和莫墨從小一起長大，相互依靠，以莫墨對莫世音這種厭惡的態(tài)度，家里面能說的上話的只有張小鯉，所以張小鯉來到松海市是因為莫墨，他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這才是情理之中。
莫墨這個人他不會主動去動，畢竟他的價值還沒一個莫世游大，莫世游雖然是紈绔子弟一般的人物，在江城四大天王里墊底，不過誰要是小瞧他可就吃了大虧了。
這個社會有黑白兩面，在黑白的中間是一層灰色的領(lǐng)域，在這個領(lǐng)域里，莫世游有一定相當?shù)脑捳Z權(quán)。
姜松在接手姜家的時候，和四大天王都有交鋒，前面兩位倒還是中規(guī)中矩，但是到了莫世游這邊，惡劣手段層出不窮。自己在另一面不是沒有手段，但是一聽說是和莫世游作對，有回應(yīng)的少之又少，到最后全都銷聲匿跡。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莫世游已經(jīng)把他和所有的合作伙伴全部隔離開，等張小鯉再出手的時候，自己成了孤立無援的情況，如果不是他當斷則斷，放棄了大部分的姜家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
事后姜松重新分析了局勢，才后知后覺這都是莫氏兄弟給整個江城下的套，自己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扎了進去，成了甕里的那只鱉。
這個虧，他認。
姜松從健身房里走出，拿起一條毛巾把身上的汗水擦拭，隨口問道：“張小鯉見過莫墨之后，有什么反應(yīng)？”
老李站在離姜松五步的距離，回話道：“我覺得張小鯉可能發(fā)覺我們在監(jiān)視她了，那天以后張小鯉一直在商場購物，買了很多的家居用品，特別是男士用品。”
姜松笑道：“有點意思，張小鯉這是通過你們告訴我，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們了，如果我要是對莫墨動手，那她就不會對我們徐徐圖之了，而是采取雷霆手段，讓我姜家再也沒有翻身的余地。”
老李低眉，不予置評。
姜松不在意自言自語，把手里的毛巾信手丟到垃圾桶，“把我們剩下的人都撤了吧，張小鯉退了一步，我們也不能不識抬舉，反而是莫世游這個人······”
提起這個人，他倒是有些頭疼，換做是誰他都能理性進行安排，偏偏碰到這種油米不進的人，他不怕一個人有欲望，有欲望的人才有弱點，可是莫世游此人，有沒有底線都說不清楚，讓姜松去和他接洽，只是站到一起就讓他笑不出來。
老李點了點頭，道：“莫世游的行蹤我們一直捉摸不定，有好幾個兄弟因此失去了聯(lián)系?！?p> 姜松搖搖頭，道：“他這里你們就別白費功夫了，如果你們真的打探到他的消息，那也是他故意放出來，請君入甕?！?p> 老李不知道為什么自家公子對這個出名的浪蕩子這么在意，但還是下去把外面的人都撤回別墅，松海市的產(chǎn)業(yè)有一些人維持運轉(zhuǎn)就好，真正的核心人物已經(jīng)聚集在一起，避免落單被針對。
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成了兩大財團的緩沖墊的莫墨，此刻正被洛語誠叫到政教處。
莫墨還以為這些天軍訓是不是惹了什么事，不對呀，自己這幾天可是老老實實的，班里的刺頭都是葉子和猴子這兩貨帶的頭，自己氣都不敢喘大聲。
洛語誠看到黑了兩度的莫墨，調(diào)侃道：“真的像墨碳一樣了，這膚色很適合你的名字，不用白回來了。”
莫墨撓了撓頭，道：“如果洛叔叔喜歡，可以跟我一起曬，保證你會和我一樣帥氣?！?p> 洛語誠笑罵道：“你小子精神不錯，看來這幾天你們教官沒有空收拾你?！?p> 提起這個，莫墨趕緊道：“我可沒惹什么事?！?p>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洛語誠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自己才兩年沒見到莫墨，當年那個犯了錯死不認錯的孩子，改變有這么大的嗎？難道說浪子回頭是真的？
洛語誠不再逗他，把一樣東西丟給他，笑道：“你姐姐來找過我，幫你申請了外宿的校牌，雖然我不怎么愿意放你出去，擔心你在外面給我惹事?！?p> 莫墨松了一口氣，他不是怕惹事，惹事的本事他自認為不小，只是現(xiàn)在出了崖海以后，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有惹事的本事卻沒有擺平事情的本事，在他自己看來，這和沒長大的小孩子沒什么兩樣。
“但是張小鯉還是說動了我，你猜這是為什么？”
莫墨在心里腹徘，這我哪知道。
洛語誠微笑道：“她說的話沒有道理，可是也有道理。她和我說，莫墨已經(jīng)長這么高了，是一個可以擔得起自己責任的男子漢，她相信你能為自己的作為負責，你從小就和你父親不和，你母親也不待見你，你一樣活出和他們想法不一樣的莫墨，所以從松海市開始，你就可以用你的意識去做任何你想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了?！?p> 如果是別的孩子，才十五歲的孩子，任何人和洛語誠說這個孩子有獨立生存的能力，他非要把這個人罵得狗血淋頭不可。
只是這個人是莫墨。
在初二上學期的時候，莫墨整天就是逃學，班主任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洛語誠只能是滿崖海鎮(zhèn)的去找他。
所幸崖海鎮(zhèn)不大，騎著小電驢兩個多小時也能轉(zhuǎn)一圈，只不過花費的時間是真的多。
等洛語誠找到莫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莫墨竟然在一家早餐攤點打工，難怪一大早的不見人，還以為是因為貪玩不想去學校。
莫墨身材瘦小，每次幫客人拿包子的時候都要踮起腳尖，來來往往的行人每當看到這個愛笑的孩子，生活的煩悶頓時清掃一空。
此時的早餐攤點已經(jīng)準備收工，攤點的老板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老人的年紀大了，每天能做的也就幾屜包子，所以每次賣的包子不多。一大清晨踩著三輪車到街頭，他也不吆喝，有人要買的話才會有回應(yīng)。
包子的價格和別人家的一樣，但是餡多皮薄。
在包子將要賣完的時候，有個流浪漢模樣的人在攤點附近，眼巴巴看著他們這幾個剩下的包子。
正當洛語誠好奇這孩子該怎么做的時候，卻看到莫墨頭也不回的幫老人把東西擺好，剩下的幾個包子都放到塑料袋里，沒有理會流浪漢的意思。
老人一樣假裝沒看見，等莫墨把東西都擺放好之后，從盒子里拿出幾塊錢，這是莫墨今天酬勞。
莫墨搖搖頭，指了指剩下的包子，把錢給了老人，拿了剩下的那幾個包子。
老人笑著點點頭，吃力的踩著三輪車回去。
等老人遠去之后，莫墨才走到那個流浪漢面前，小小的身體有著大人的氣質(zhì)，郝顏道：“什么東西想要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不能因為你可憐就讓老爺爺把剩下的包子給你，這是我用錢買來的，我一早上努力的成果，很干凈，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p>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洛語誠不會相信有人的心靈會這樣純粹，就像一道彩虹的光芒，刺進了流浪漢和他的心。
所以張小鯉在提出讓莫墨可以自由進出學校的時候，洛語誠只是猶豫了一下，馬上就同意了。
他也想知道，這樣的一個孩子未來能走到什么樣的高度。
莫墨可不知道這回事，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道：“洛叔叔，多曬太陽能治病，真的?！?p> 洛語誠氣笑，舉起手佯裝要打他，自己說的話他肯定是聽進去了，但是這插科打諢的毛病得改。
莫墨把外宿校牌揣進兜里，心里暖洋洋的，在崖海鎮(zhèn)的時候總是覺得這個家沒有人會關(guān)心自己，等那兩個朋友都外出之后，能和自己說說心里話的人也沒有了，他也曾經(jīng)陷入迷茫。
直到來到松海市以后，才覺得還是有很多人關(guān)心自己的，只是很多時候自己都在關(guān)懷的漩渦當中，把這種關(guān)心當成理所應(yīng)當?shù)氖虑椋雎悦總€人關(guān)心的方法都不一樣，他不能以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別人，這些關(guān)懷既然都是屬于他的，他就要好好珍惜。
等莫墨回到操場的時候，才發(fā)覺已經(jīng)到放學的時間了，大家已經(jīng)解散。
操場上軍訓的新生快人一步，惹來教學樓里的學長學姐一陣哀嚎。
“學弟請留步，留點飯給學長們??！”
“都是餓死鬼投胎啊，每天吃著殘羹剩飯勉強度日。”
“下午體育課我一定要買根冰激凌，他們軍訓的時候我要當著他們的面吃！??！”
“我要兩根?。?！”
每年新生軍訓的時候，飯?zhí)檬亲顭狒[的地方，新生累得半死，學長餓的半死。
正當莫墨給岳鵬飛幾人發(fā)消息，讓他們幫忙帶飯的時候，發(fā)覺在操場邊坐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在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