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萌體后繼有人
果然,雷暮云正色道:
“實不相瞞,西城寧遠鏢局雷守業(yè)正是家父,家中走鏢訓練,常有跌打損傷發(fā)生,這城中藥價也不便宜,光這一項消耗,每年幾百兩銀子。”
“最近幾年,世道混亂,走鏢廝殺常有發(fā)生,這撫恤金一項,又是每年去了近千百兩銀子。”
“家中雖未虧空,但已是如履薄冰?!?p> “半年前,家父走鏢時殺了個劫鏢的馬匪,得了張跌打損傷方子,但這方子效果卻遠不如城中藥房的效果。我也想著替家父分憂,就自作主張,想請你給看一看。”
“實話實說,兄弟我身上也沒多少銀子,也不知道多少合適,所以設下這飯局,算兄弟我欠你個人情,這方子,你盡管使用?!?p> 說都說到這地步了,還能說什么。
雷暮云的意思,也就是共同使用這張方子,也算不上吃虧。
再說,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又是師兄師弟的,這算不得幫忙的幫忙,那是必須要做的。
爽快應下,莫北拿起方子一看,是一味可內(nèi)服外敷的止血生肌丸配方,共用到了八種藥草。
確實有些問題,這藥君臣不分,主次不明,可能原來的藥師想兼而得之,結(jié)果反而起了反作用。
減掉三份紅花,加一份血竭,再加兩成白芨,這事就這么完了。
聽到莫北的方案后,雷暮云蹙眉沉思。
“莫非,雷兄覺得這個調(diào)法不妥?”
莫北覺得沒什么問題,但雷暮云這神態(tài)讓他有些疑慮,猜想著雷暮云是不是不信任這個調(diào)整方案。
畢竟,雷暮云也是從曲向陽口中得到了消息,并沒有真正試過。
“不必多慮,曲師兄一向穩(wěn)重,他能認可,足見你的本事。只是,如此一來,卻是兄弟我不厚道了?!?p> “何出此言?”莫北完全不得要領,滿頭疑問。
“家中這藥草置買,我也時常督辦,這一增一減,耗費至少降了兩成,這長年算下來,卻是占盡便宜了?!?p> “雷兄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想著雷暮云可交,莫北自然也不會在乎這些。
但雷暮云卻忽然岔開了話題:“你猜猜,這行鏢走鏢最要緊的是什么?”
“人脈?”想起前世看過的小說,莫北猜道。
“人脈固然重要,但關鍵并非在此,我若武力強悍,可有可無?!?p> “那是什么?”
“遇強則避,遇平則持,遇弱則趕?!?p> 雷暮云這話,當然符合茍道的辦法,莫北也非常認同。
這話是有道理,關鍵是強弱怎么一眼發(fā)現(xiàn)。
如果不能發(fā)現(xiàn),這話說了也是白說。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不對,雷家長年行鏢走鏢,有這個本事才正常,否則,不清楚敵人強弱,他們怎么采取相應的措施呢?
難道,也有望氣術(shù)之類的功法?
“那如何知強弱?”莫北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觀境術(shù)你可曾聽過?”
果然有!
這玩意好啊,相當于帶了個探測器,發(fā)現(xiàn)敵人太過強大,直接開溜。
他呯然心動:“哪里可以獲得,又作價幾何?”
“這功法口口相傳,如果想學,可以去郡城找武館學習。不過,若你不嫌棄,兄弟我倒有份家傳的觀境術(shù),只需你發(fā)下武誓,不再外傳,我就把這功法傳給你?!?p> 現(xiàn)在肯定不是客氣的時候了!
“謝雷兄!”莫北大喜,起身謝過,發(fā)下武誓,聽雷暮云傳功。
腦中信息閃過,【觀境術(shù)】。
沒有熟練度,那就說明這觀境術(shù)不能升級,不過這也可以了。
他試著感知了一下雷暮云,果然符合功法中武血境的特征。
大喜之下,他連干三杯,以示敬意。
又喝幾杯,莫北擔心雷暮云忘方,提醒道:“雷兄還記得方子吧?”
“瞧我這腦子!”
雷暮云一愣,一拍腦袋,向外喊道,“小二,上筆墨!”
“尊客稍等?!?p> 不一會兒,店小二拿著文具推門而入,就要把文具放在雷暮云這邊。
這小二好眼力啊,莫北暗喜。
“且慢?!?p> 雷暮云向莫北一伸手,“給這位客人?!?p> 小二放下筆墨退出。
莫北臉一抽,把紙筆推給雷暮云:“雷兄,小弟右手不適,還是你來寫吧?!?p> 雷暮云兩眼一瞪,反推過來:“巧了,兄弟我手碗昨日剛扭著,還是你來寫吧?!?p> 寫是肯定不能寫的。
自己的萌體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見人啊。
莫北再推過去:“雷兄,你看我這桌面盡是油漬,紙墨無處安放。還是你來寫吧。”
雷暮按住紙墨,另一手一抬,不小心把身前的桂花酒打潑,無奈道:“你看,這實在是……還是你來寫吧?!?p> 莫北左手接過紙,右手“不小心”按進了湯里,粘了半手油。
他晃晃右手,笑出了勝利的豬叫:“雷兄,這確實沒辦法了。還是你來吧?!?p> 雷暮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干咳幾聲:“賢弟請講。”
莫北心情愉快,咽下一塊竹筍,【廚藝+1】,開口講方。
雷暮云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下筆如有神,正是一手好字。
肉乎乎、黑色的蠶寶寶從他筆尖處擠出……
一條又一條,很快就爬面了紙面。
哈哈!
原來大家半斤八兩。
正事辦完,兩人再吃了一陣,散伙各自回家。
天色已晚,街道上的防風燈籠早已點亮。
莫北向家走,出了醉仙樓沒走多遠。
忽然,左前方不遠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眼中,一個慌慌張張的男子,從前面漆黑的胡同中,踉踉蹌蹌跑了出來。
這人混身是血,左大腿上翻卷著一道長長的血肉傷口。
鮮血從傷口中一路走,一路滴,在他身后撒下一條鮮紅斑駁的血跡。
莫北幾乎驚呆,下意識向后退去。
隨即,這男子身后跟出一人,一轉(zhuǎn)眼已追上男子。
“噗嗤!”
一柄長劍從男子腰后扎入,從胸前透體而出。
劍尖帶出一團紅血,正在向下滑落。
“啊——”
男子一聲慘嚎,聲音如被掐斷,隨后軟跪在地,已經(jīng)死透。
殺人者伸出一腿,蹬踏在男子身上,使勁向后一抽,拔出柄帶血的長劍。
他啐了一口,在男子身上把劍上的血跡擦干凈,大搖大擺離開。
觀境術(shù)掃過,這家伙是個壯骨鏡。
滿街亮著的燈籠,撒下一片暗紅,就如血色一般……
莫北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
這秋葉書局明天就去,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