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yuǎn)繼續(xù)給江行秋介紹著他認(rèn)識的人。
“江兄,你看?!彼牧艘幌陆星锏募绨颉?p> 江行秋尋著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穿著緊身長裙,胸部豐滿的女人就坐在自己對面。
那女人留著金色的頭發(fā),五官立體,臉蛋圓潤,皮膚雪白,眸子就像一顆耀眼的藍(lán)寶石。
“歪果仁!”
江行秋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喬遠(yuǎn)山答道:“就是外國人,馬其頓帝國駐扎在紅城的使者,叫楊米璐?!?p> “馬其頓帝國……在哪?”江行秋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很遠(yuǎn),大概往西十幾萬里吧?!眴踢h(yuǎn)山含糊道。
隨后,他又補充了一句:“別看她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其實是個老太婆,六十多歲了?!?p> 他的話令江行秋吃了一驚,后者問:“你咋知道的這么清楚?”
喬遠(yuǎn)山神秘一笑,道:“我小時候去過她家?!?p> 兩人談話間,那個叫楊米璐金發(fā)美女似乎感應(yīng)到了有人在背后議論自己。
忽的,她舉起手中魔杖,在魔杖的指引下,她找到了那兩個議論男子。
只不過,她沒有在意,笑瞇瞇的看了過去。
江行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掖了一下喬遠(yuǎn)山,低聲道:“別說了,她看著我們呢?!?p> 喬遠(yuǎn)山只感覺一陣尷尬,然后,厚著臉皮招呼道:“楊媽好?。 ?p> “許多年不見,這么大了?!?p> 楊米璐操著一口不流利的大洛話,聲音雖不大,但卻穿透了嘈雜的環(huán)境,清晰的就像耳邊的低語。
隨后,楊米璐看向了喬遠(yuǎn)山身旁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問:“你的朋友?”
喬遠(yuǎn)山笑著回答:“是的,叫江行秋?!?p> 說著,他輕輕捅了一下江行秋的后背。
江行秋會意,禮貌性的說道:“你好,楊媽?!?p> 楊米璐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家伙,滿意的點點頭,又重新閉目養(yǎng)神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大殿內(nèi)的人都到齊了。
此時,正值未時整。
律政司司長手捧一部厚厚的大洛律法書,來到了大殿的中央的U形長案前,正對著被五花大綁的邢紅雪。
嘈雜的環(huán)境一下子安靜起來。
在眾人的注目下,燕十一翻開了律法書,然后又輕輕的合上,單手按在厚厚的律法書上,神情莊嚴(yán)無比。
接著,一旁又站出來一人,他手里捧著一卷文書,小心翼翼的遞到了燕十一面前,那是狼牙司收集的案件卷宗。
而后,城衛(wèi)府一名校尉送來了一個水晶球,那是記錄著幸存者案發(fā)當(dāng)天情形的記憶球。
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燕十一莊嚴(yán)的念道:
“邢紅雪,女,洛紀(jì)元1172年5月生,原紅城天工行副行長,安全院密使,于洛紀(jì)元1208年11月10日凌晨潛入烏村事件唯一幸存者的家中,實行暗殺?!?p> “不料事情敗露,刺殺未遂后逃離,根據(jù)大洛律法第1026條規(guī)定,暗殺重要案件的當(dāng)事人,則一律當(dāng)作此次案件的正犯或者從犯,且不管暗殺的成功與否,因果與否?!?p> “不過,介于案犯的特殊身份,本司長將向大家展示從城衛(wèi)府那得來的證物——記憶球,這是薛云鶴道長通過特殊手段,在幸存者昏迷之際提取出來的烏村事件案發(fā)當(dāng)天的記憶,請大家過目?!?p> 說著,他拿起案桌上的記憶球,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記憶球閃爍起了耀眼的光芒。
而后,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案桌前的虛空中,記憶球發(fā)出的光芒匯聚成了一幅幅畫面,畫面中一個個城衛(wèi)軍被體型碩大的異獸吞沒。
異獸的頭頂站著兩道身影,一個是女人,但看不清臉,另一個是一道十分模糊的黑影,
燕十一指著那個女人的身影對著面前的邢紅雪說道:“她就是你!對吧?!?p> 邢紅雪面色晦暗,雙眼無神的垂著腦袋,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因為這些對她而言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但四周旁聽的眾人就當(dāng)她默認(rèn)了。
燕十一笑了笑,收回記憶球,繼續(xù)道:“請烏村事件的幸存者上來。”
話畢,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眾人探頭張望,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一個角落,那個坐在輪椅上悠閑自得的男子。
“就是他,據(jù)說被案犯的同伙刺殺了十幾次都沒死,厲害?!?p> 坐席上,有人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驚的四周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喂,江兄,別發(fā)呆啊,你該上去了?!眴踢h(yuǎn)方提醒道。
“哦…哦。”
江行秋收回落在邢紅雪身上的目光。
他剛才在想問題,就是那天邢紅雪明明被自己妹妹打成重傷不省人事,為何還會詭異般的起身,并散發(fā)出一種可怖的氣息。
這一點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令他十分難受。
要是這種情況在她被執(zhí)行后還會出現(xiàn),那就太恐怖了……
“阿紫,走?!?p> 不再去想那些恐懼的事情,江行秋吩咐阿紫往大殿正中央走去。
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下,江行秋面無表情的來到了邢紅雪跟前。
此時,她早已不復(fù)從前,頭發(fā)披散著,穿著囚服,像個老婦人。
江行秋的到來,讓邢紅雪微微動容。
她緩緩抬頭,小聲說道:“快,離開?!?p> 聲音十分微弱,似乎只是為了能讓江行秋聽見就行。
她說什么?
他叫我快離開?
江行秋心中震驚,眸子死死的盯著邢紅雪,但后者卻用祈求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時,燕十一說道:“江行秋,這人是不是烏村案件的兇手?”
江行秋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凌亂的思緒中。
忽的,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邢紅雪是屠殺了數(shù)百城衛(wèi)軍的兇手無疑,但烏村上千的百姓的死是城衛(wèi)軍到來的前兩天發(fā)生的,說不定烏村事件另有其人……
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反正事不關(guān)己。
“她是殺了幾百個城衛(wèi)軍,我親眼目睹,但烏村上千的百姓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p> 所有人沒想到,江行秋居然會這么說,但這也不妨礙邢紅雪成為烏村事件的真兇。
“這人有點意思?!?p> 大殿某個角落,一位背劍的年輕俠客輕輕吐槽了一句,他是武學(xué)大派九陽宗的杰出弟子,叫李浪,經(jīng)脈36道的修為。
江行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越想越覺的不對勁。
“快,離開……”
他學(xué)著邢紅雪的口氣,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
她是在告訴我這里有危險……那她為何告訴我?良心發(fā)現(xiàn)?
江行秋還是想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邢紅雪不像是開玩笑。
“我們走吧!”江行秋突然說道。
喬遠(yuǎn)山疑惑的看來,問:“這么快就走,后面馬上還有大戲呢?!?p> 江行秋搖搖頭,“那你就等著看大戲吧,凝雪,阿紫我們走?!?p> 江凝雪和阿紫雖然疑惑,但還是聽從了江行秋的話,她們對“大戲”可沒什么興趣。
直到江行秋被推下了臺階,喬遠(yuǎn)山才從大殿內(nèi)匆匆趕來。
“哥,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事?”
妹妹很細(xì)心,一早就察覺出哥哥的那異樣的神情。
江行秋道:“汗,也沒啥事,就是呆在大殿里有種心慌的感覺?!?p> 此時,喬遠(yuǎn)山已經(jīng)追上了江行秋,他喘著氣說:“我看你肯定是被斗篷人嚇出來的?!?p>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就下起了雨。
雨水淅淅瀝瀝的,轉(zhuǎn)瞬的工夫就成了暴雨。
大雨連珠,激起了大片霧蒙蒙的水汽,遠(yuǎn)處的場景一下子朦朧了起來。
律政司前的廣場上,逗留在此的人群只好四散找地躲雨。
人流散去,整個廣場一下子寂靜下來。
“該死,怎么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現(xiàn)在卻下起了暴雨。”喬遠(yuǎn)山抱怨著。
“哥哥,我去找馬車。”江凝雪疾步離開,身形沒入雨霧之中。
阿紫則用自己的衣裳幫江行秋擋雨。
雨水淋濕了阿紫白色霓裳,動人的輪廓展露在江行秋眼前。
“好啦,阿紫,不必這樣,你看你,都成透明了?!苯星锾ь^剛好看見了她穿戴的粉色肚兜,粉絲底褲……
阿紫羞紅著臉,望著自家少爺。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閃電從天而降,剛好打在了律政司的寶塔頂。
江行秋眼皮一跳,不祥的預(yù)感愈發(fā)的濃烈,他催促道:“走!我們快走!”
喬遠(yuǎn)山問:“江兄,到底怎么回事?”
從江行秋身上,他好像也感受了一絲不對勁。
“我哪知道,剛才邢紅雪叫我離開這。”江行秋把實情說了出來。
雨越來越大,雷聲越來越密。
不遠(yuǎn)處,一輛馬車從水霧中沖了過來,馬夫嫻熟的一拉韁繩,馬車立刻就停在他們面前。
江凝雪從車上跳下:“哥,天象好像有問題!”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點懷疑自己的望氣之術(shù)。
“趕緊走!”江行秋大喝著。
此刻,他再也不敢懷疑邢紅雪所說的話,自己妹妹都這么說了,他還能不知道她話中的含義么。
這是要出大事了!
轟!
果然,他們剛登上馬車,大地就開始猛烈的顫抖。
接著,律政司大殿從上到下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有人大叫著涌了出來,樣貌驚恐至極。
而后,一聲巨大的咆哮聲從里面響起,一條長達(dá)十幾丈的異獸從大殿地底沖了出來。
那異獸長著一支獨角,全身覆蓋著厚實的鱗片,銅鈴大的眼睛迸射出令人驚駭?shù)木G芒。
江行秋和江凝雪同時驚呼道:“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