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空
卡蒂狗睜開眼，輕輕推開了少女的懷抱。他又一次舔舔何雨柱的手指，然后輕巧地蹦下病床，轉(zhuǎn)而用雙足站立。
趴在了床頭柜那里。上面放著一杯溫水，正好可以用來潤潤她干燥的喉嚨。何雨柱不由得覺得護士真是貼心，拿起杯子正打算小口啜飲，卻忽然聽到門口那里傳來了一聲短促的驚呼。
她于是看過去。和自己一樣大的堂姐站在那里，她的眼圈還有些紅腫，琥珀色的眼睛濕漉漉的，頭發(fā)毛糙，不知為何看起來像是個可憐的大型犬。
此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醒了過來，不由得長大了嘴。遙大概是想要直接尖叫出來的。何雨柱猜。但好歹還記得這里是醫(yī)院不能大聲喧嘩。
這個單細胞生物也算是有進步——
這個想法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從小就進行格斗練習(xí)以至于行動力比同齡人高上幾倍的少女直接朝自己這里彈射了過來，媽的像炮彈，不對比炮彈還快。
來不及開口阻止的何雨柱毫不優(yōu)雅地在心中爆粗。她一聲喂只來得及吐出一個音節(jié)，遙就直挺挺地撞在了她胸口，混合著眼淚鼻涕往她身上抹。
何雨柱一口氣憋在胸口，覺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吐口血以示誠意。
媽的，她可能還是要去和冥王龍喝杯茶，順便吃個小點心什么的再也不回來了。
揉著胸口好不容易把氣理順了，何雨柱轉(zhuǎn)頭看向那邊滿臉抓痕的遙——星缺干的，媽的剛睜眼就看到自家主人被一頭錘差點整得吐血，還你你也氣——喝了口水問道：“我睡了今天？”
“三天啦……喂不要再抓咱了啊！對不起咱說對不起了！咱這不是看到何雨柱醒了太激動了嗎？！”
遙跳開，躲避著磨爪霍霍的勒克貓。何雨柱出聲制止，星缺看一眼剛醒過來沒多久的小姑娘，鼻腔里哼一聲，踱步回來。
哦，三天。何雨柱放下杯子。要不要和媽媽說一聲？三天的話足夠從枯葉市走到金黃市了，不過要找什么理由……
呃，總之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撲街送醫(yī)院了。何雨柱捂著臉，有些惆悵地四十五度角望天。找什么理由啊……
說自己忽然來了性質(zhì)和遙一起留在枯葉市修行了嗎？她自己都不相信啊喂。嗯？何雨柱忽然想到了某個人。
“對了，那位無小——”
“咕——”
何雨柱：……對哦自己好幾天沒吃飯了是吧。
“噗?！?p> 遙忍不住笑了出來，頂著何雨柱殺人一樣的目光哈哈大笑的她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行了行了，何雨柱你要問什么待會兒再說，咱幫你去打個飯！”
“白粥?！?p> 遙比了個OK，媽的還在笑。何雨柱瞪她一眼，她這才正常了——雖然肩膀還在抖動。
白粥煮了很久，米仁都給爆開，喝下去整個人都暖和了。食物落進胃袋，何雨柱找了個姿勢舒服一點躺在床上，聽遙給她講她撲街了之后的事情。
波士可多拉使出地震之后男人便趁亂離開了。她是在名為“無”的女人的塔布奈——聽遙的描述何雨柱推測出來的——的幫助下才得以沒有真的去見冥王龍。
無送她們到醫(yī)院之后第二天就離開了，說是有什么事要辦，臨走前還半褒半貶地評價了一番她們的行為。“正義感十足而實力欠佳?！?p> 不要啊這怎么著都是拿來形容遙的，別把她也歸到這一類里面去??！何雨柱有些頭疼。
“哦，對了，還有……”
何雨柱把喝完的粥碗遞給遙，對方好像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一樣，跑過去屁顛屁顛地把窗戶一開，“嘿！你可以進來啦！”
什么……
何雨柱還沒緩過神來，只看到一只黃色的電氣鼠從窗口那里跳了進來。小家伙豎起耳朵，暖褐色的眼睛上下轉(zhuǎn)動把她看了個遍，似乎是在確認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嗯？你是那只…皮卡丘？”
何雨柱有些不確定，皮卡丘在那里兀自躊躇著，于是她伸手表示自己沒事，小家伙這才跑過來跳到床上與她對視。
“你的族群還沒有離開嗎？”何雨柱伸手摸摸皮卡丘毛茸茸的小腦袋，溫言問道。
“不，都已經(jīng)離開了哦。只有這家伙留在這里。”遙竊笑著，后退幾步給他們留出空間。
“誒？”
何雨柱不明所以地看向遙。紅發(fā)少女拿著空碗在那里朝她擠眉弄眼，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紅白球砸到何雨柱的頭上。
“他在等你啊，何雨柱。”
為什么一天前還是素不相識的人類會舍命救下自己。這是這三天來困擾著皮卡丘的問題。為什么呢？他一開始跟著族群準(zhǔn)備離開。
臨走到森林的出口處他停下了腳步。這樣好嗎？他什么都沒說，甚至都還沒道謝就這么離開。他……
他想要待在她身邊。
這個想法來的突然且莫名其妙，以至于皮卡丘直接呆在了原地，慢慢落到了隊伍最后方。領(lǐng)頭的首領(lǐng)皮卡丘看他停下腳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大概，三兩下跑到他面前。
“去吧?！彼f。
“想和人類待在一起，并不丟人也并不奇怪。我也曾經(jīng)……”他閉上眼，似乎是在懷念著什么，再一次睜開，首領(lǐng)的目光銳利，直指他的內(nèi)心深處。
“去你想去的那個地方?！?p> “誒？誒！”何雨柱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你想要，成為我的寶可夢？”
暖褐色的眸子和深紅色的眼睛對視。
答案是，YES。
鼻尖抵上精靈球的按鈕，化作了一團紅光被收入其中，沒有任何的搖晃掙扎，皮卡丘被精靈球所收服了。
紅發(fā)的少女無奈而脫力地嘆氣，嘴角缺帶上了淺淡的笑意。
“今后請多多指教?！?p> “迅雷?！?p> 然后……
何雨柱的目光投向了床邊垂頭喪氣的嬌小火龍。
凱撒的問題也要解決一下。
遙好歹沒忘了去把藏起來的衣服給取回來。一枚枚扣上黑襯衫的紐扣，何雨柱松了口氣。雖然也不是沒有換洗的衣服，可帽子是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掉了的話未免會覺得可惜。她醒來之后覺得身子沒什么大礙了，便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名為無的女子倒是很好心，連醫(yī)藥費都給她墊付了。
問了醫(yī)院，她也沒留下什么聯(lián)系方式。何雨柱便只能將道謝一事延后了。
不過無與那火箭隊干部似是熟識，那一次的行動似乎也并非接受聯(lián)盟的指派。身上尚且有著諸多的疑點存在……
何雨柱有些頭疼，她到底是要期待與她的再一次見面，還是希望再也不要摻和進麻煩事里。
回到中心借用可視電話和媽媽取得了聯(lián)系，用了一時興起和遙進行特訓(xùn)這個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倒也是成功糊弄過去了。何雨柱按了下跳動的太陽穴。好了……這些事都安排好了，那么接下來……
豪華球丟出，小火龍迷茫地睜開青藍色的眼，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陪我走走吧，凱撒?！?p> 邁動腳步走在何雨柱身邊，凱撒不難發(fā)現(xiàn)她走路還有些吃力。女孩的嘴唇還有些白，遮蓋在帽檐陰影下的臉也有些沒有血色。他更加難過了。
在那個黑暗的倉庫里，何雨柱自始至終都沒有把他放出來過。
因為自己太弱了。所以何雨柱在以這個方式保護他。
這次與火箭隊的一次對峙。麥格、星缺、凱撒，都收到了打擊。麥格星缺還好，他們自認為大哥大姐，感到了失敗的辱只會悄悄咽下之后更加努力地鍛煉自己。
凱撒就不一樣了，他太過年幼。這樣的打擊如果沒有訓(xùn)練師好好進行引導(dǎo)的話，恐怕是會留下不小的隱患。這也是何雨柱決定帶他來到這中心后面的訓(xùn)練場地走走的原因。
她也并不打算直接空口去給他灌雞湯。
有時候，行動比言語更有力。
“嘿，要和我來一場對戰(zhàn)嗎？”
一個男孩向何雨柱提出了邀請，有著漂亮的亮紅色冠羽的大鳥在他頭頂拍打著翅膀，眼神銳利。
比比鳥啊……
現(xiàn)在的凱撒估計打不過吧。何雨柱瞇起眼。小火龍不知所以地打算把場地讓給前輩，卻被何雨柱叫住了。
“我可以拜托你嗎？凱撒?！?p> 紅發(fā)紅眼的少女低頭，溫柔地問他。凱撒呆住。為什么要問他？他，他打得過嗎？但他思想單純，只遲疑了一兩秒便答應(yīng)了下來。
戰(zhàn)斗很快就結(jié)束了。稚嫩的火龍很快便落敗。比比鳥已經(jīng)進化過一次，還年幼的凱撒絕無法打敗他。哪怕何雨柱的指揮是有多么的有效而及時。
小火龍又是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地認知到了自己弱小的事實。
讓喬伊小姐幫凱撒恢復(fù)了體力，治療了傷口。何雨柱抱著小火龍坐在了休息區(qū)的長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小家伙的頭。
“凱撒覺得，麥格和星缺比那只比比鳥強嗎？”
何雨柱的突然發(fā)問讓小火龍一愣。他回憶兩場前輩的戰(zhàn)斗，隨即拼命點頭。
“那么，你覺得那個火箭隊的男人強嗎？”
眼瞳收縮，小火龍身體僵硬，眼神中透露出恐懼，緩緩點頭。
“那么……你覺得是他更強，還是麥格和星缺更強呢？”沒等凱撒說些什么，何雨柱自己接過了話頭，“是那個男人?！?p> “所以你看，凱撒。那只比比鳥比你強，而麥格和星缺又強過那只比比鳥。至于那個男人，則是我現(xiàn)在連衣角都觸碰不到的角色。”
何雨柱停頓了一下。小火龍爬起身，青藍色的眼瞳盯著何雨柱。何雨柱笑了下，摸摸他的頭接著說：“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會有比你強的存在?！?p> “你不能被自己的弱小所絆住腳步。”
“我給了你‘凱撒’這個名字對吧？”何雨柱眨眨眼，“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沒有和你說?！?p> “凱撒這個名字，是我小時候看到繪本里面的一只噴火龍的名字?！?p> “那只噴火龍，主人是拯救了世界的勇者。而他也被人們尊稱為天空的君王，被認為是最強的噴火龍?！?p>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所以……我給凱撒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凱撒你能夠成為……你看，就像那只噴火龍一樣。我希望凱撒你能夠成為‘王’?！?p> “啊當(dāng)然，不是說我是勇者什么的！”少女急忙補充。
“所以凱撒你不用著急?！焙斡曛呐男』瘕埖念^，笑容溫柔，“時間還長著呢，凱撒?！?p> “你會變強的，我保證?！?p> “我們現(xiàn)在并不缺少時間，不是嗎？”
這場談話以小火龍撲在何雨柱懷里嗚哇嗚哇的大哭收場。剛換上的新衣服就要重新拿去洗這一點有些無奈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大晚上十二點收到了遙“我出發(fā)啦！金黃市見！”不知道打了什么雞血的沙雕短信。何雨柱抽抽嘴角。
她也明天出發(fā)好了。何雨柱想。
去找櫻。
那一天的談話之后，凱撒便充滿了昂揚的斗志。小火龍在對戰(zhàn)中經(jīng)常主動請纓，戰(zhàn)斗也從一開始的稚嫩轉(zhuǎn)變?yōu)槭炀?。爪牙逐漸鋒利，火花的攻擊也像樣了起來。
時間還有很多……
這句話并不只是在對凱撒說。清涼的藥水噴灑在了凱撒胳膊那細小的傷口上，那是獨角蟲的毒針造成的，萬幸沒有中毒。
藥水刺激得小火龍渾身一個激靈。這種路邊低強度的對戰(zhàn)基本上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何雨柱又遞過去一個橙橙果，凱撒歡快地捧著果子啃起來。
嗯……何雨柱抬頭看一眼天空，快要中午了，找個地方解決午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