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蠟燭?
李謹立刻想到了此刻正藏在他衣服里,那根白色的不死之燭。
燭明則生,燭滅則死。
不死之燭同樣來自于血魔宗師祖,燭龍?zhí)熳稹D歉t色蠟燭,十有八九,也是某種威力強大卻必須付出慘烈代價的器物。
凌天寒居然能修行自己胡編亂造的功法,恐怕也和這個怪夢有關(guān)。
李謹腦中飛快轉(zhuǎn)動,隨即嚴肅說道:
“凌長老,這個夢,是師祖在助你頓悟,但同時也是對你的考驗?!?p> “修行血魔轉(zhuǎn)運功,不可貪得無厭,急于求成。能修行此法者,都是有大毅力,大成就之人,道心必須足夠堅定?!?p> “你必須要克服沖動,萬萬不可點燃紅色蠟燭。否則……”
“就會前功盡棄,再也無法修行血魔轉(zhuǎn)運功。甚至還會引起師祖震怒,直接被其抹除,身死道消!”
一番話,聽得凌天寒心驚肉跳,暗自慶幸,還好自己謹慎,否則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幸虧圣子提醒!”他萬分后怕,臉色都有些發(fā)白,“我一定堅守道心,通過師祖的考驗!”
李謹點了點頭。
從使用不死之燭的經(jīng)驗來看,凌天寒只要點了紅色蠟燭,絕對是必死無疑,決不能讓他做這種蠢事。
至于紅色蠟燭究竟有什么效果,也只能以后再研究了。
凌天寒千恩萬謝地離去。臨走前,還留下了另一瓶丹藥,幫助李謹療傷。
……
接下來的十多日里,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
王關(guān)月的風波似是沉寂了下來,沒人來找麻煩,甚至宗門都沒派人來調(diào)查,似乎根本不在意一位傳承弟子的隕落。
但李謹知道,平靜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動。
在自己的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窺視著自己。觀望遲早會結(jié)束,總有人會遏制不住心中的貪念,對自己動手。
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李謹中止了種靈田的工作,閉關(guān)修行。全部的時間,都被投入到感悟截厄劍意,以及天人神照經(jīng)的修煉之中。
因為有天醫(yī)命氣的緣故,他根本無需休息,日日夜夜都在刻苦修行,十多天都沒跨出洞府半步。
劍意的感悟越發(fā)深刻,抵御能力越來越強。觀想也是越來越熟練,效率越來越高。狀態(tài)最好時,李謹一天甚至能汲取近六百枚靈石等量的靈氣,是過去修行能力的近四十倍。
修為積累到位,破境水到渠成。
煉氣三層。
短短十多天,就精進了一境,這樣的修行速度,簡直駭人聽聞,就算是林梨與之相比,都要遜色幾分。
天人神照經(jīng),不愧是逆天的真仙功法。
但問題隨之而來。
蚊子吸血可能很難察覺,但血泵抽血就太過明顯了。觀想對象除非是傻,必然會發(fā)現(xiàn)自身的修為在不斷萎縮倒退。
為了減少暴露的危險,李謹雨露均沾,將自己觀想的對象,從凌蕤、章浩然兩人,拓展到二十多位內(nèi)門弟子。
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作惡多端之輩,坑起來自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先這樣吧?!?p> 連續(xù)修行了十多天,李謹有些疲憊,起身離開洞府,結(jié)束了這次閉關(guān)。
不知不覺來到了外務(wù)閣。
李謹一眼就見到了張如山。
和上次見面相比,張如山暴瘦了足足幾十斤,形銷骨立,愁眉苦眼,滿臉都是頹喪絕望。此時的他,絲毫不像大權(quán)在握的執(zhí)事,倒像是被貪墨了任務(wù)報酬的倒霉弟子。
張如山一蹶不振,自然是因為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家當,一朝不翼而飛。
作為此事的罪魁禍首,李謹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不過想到對方的家當,都是靠敲詐勒索雜役、外門弟子而來,浸透鮮血,這點內(nèi)疚也就消失了。
“張師兄,好久不見,最近可有什么任務(wù)?”
李謹上前問道。
他現(xiàn)在家底豐厚,自然不用做任務(wù)攢靈石。但外務(wù)閣發(fā)布的任務(wù),也是一種情報的來源,可以來看看,了解宗門最近的動向。
張如山抬起頭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懨懨模樣。他根本沒認出來李謹,不耐煩地將一份表單丟過來。
“自己看?!?p> 李謹笑了笑,接過任務(wù)表單,自上而下掃過。
都是些尋常任務(wù),像什么去世俗國度布置工作,采挖藥材礦物,獵殺什么妖獸之類。報酬多是幾百塊靈石,最多的也就是千枚出頭。
對于現(xiàn)在的李謹,的確很難提得起興趣。
“咦?”
李謹?shù)哪抗饴湎铝艘粋€任務(wù)上。
前往長山國邊境的云煙大澤,獵殺一頭黑鱗骨蛇,收集其內(nèi)丹。
報酬是八百塊靈石,另外提供任務(wù)期間每日十塊靈石的優(yōu)惠上供指標,此優(yōu)惠最多享受十五日。
在張如山的模擬人生中,李謹認識了一個叫盧丘生得弟子。他就是做了這個任務(wù),九死一生終于得到獸丹,卻被張如山百般刁難,拿不到報酬,直至慘死。
要不要去云煙大澤看一看?
李謹動了心思。
盧丘生得到的黑鱗骨蛇獸丹,蘊含著極微量“奴仙”天命命氣的道蘊。這意味著,云煙大澤中極有可能存在著這種命氣。
自己必須弄到手。
任務(wù)本身沒什么難度。雖說黑鱗骨蛇往往需要煉氣七層修行者才能對付,但現(xiàn)在自己有截厄劍,不根本不可能受傷。
最大的風險,反倒是宗門里的人。
自己離開了玄山宗,就失去了鐵力山、凌天寒的庇護。那些覬覦自己的宗門強者,很有可能暗中跟蹤,尋機殺人奪寶。
“還是王關(guān)月的事情鬧得太大,自己現(xiàn)在連宗門都不敢出?!?p> 李謹不禁有些懊悔。
正在這時,手中的任務(wù)清單突然被人奪走。
轉(zhuǎn)頭一看,竟是鐵力山。
“這個任務(wù),我們接下了?!?p> 還不待李謹開口,鏡靈直接指著獵殺黑鱗骨蛇的任務(wù),對張如山下令道。
張如山慢慢悠悠地抬起頭,見到鐵力山的面容時,直接愣住。
二人過去是老相識,一起坑過不少弟子靈石。但此時鐵力山已經(jīng)是傳承弟子,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見過,見過鐵師兄!”
張如山直接跪在地上,身體如篩子般抖個不停。閣中的其他人,也是紛紛行禮,然后逃命似地跑出外務(wù)閣,生怕惹了這位大人物。
鏡靈看都不看他一眼,帶著李謹直接離開了外務(wù)閣。
一切都被來往的眾弟子看在眼里。
“你不應(yīng)該來這里找我的?!?p> 李謹一邊跟著鏡靈,一邊說道。
自己和鐵力山的關(guān)系,本來只有幾人知道?,F(xiàn)在好了,外門馬上就要傳得沸沸揚揚,李謹抱上了傳承弟子的大腿。名聲大了,悶聲發(fā)育可就難了。
待走至無人處,鏡靈才嚴肅地說道:
“管不了這么多了,我得立刻帶你去一趟云煙大澤。”
李謹不解:“為什么?”
鏡靈看著他,認真說道:
“六天前,有一個弟子在云煙大澤死去,尸體找回來時發(fā)現(xiàn)都是劍傷,散發(fā)著強大的劍意道蘊,宗門立刻封鎖了這一消息。”
“四天前,我在觀云樓看到南華真人的弟子,王關(guān)月的師兄,熊抱元,他正在查閱關(guān)于劍道的史書,以及云煙大澤的地志圖冊。”
“兩天前,南華真人帶著熊抱元和王關(guān)月下山?!?p>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李謹當然知道。
他深吸一口氣,克制住心中激動,道:
“大澤里有劍道遺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