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怎么受了如此重的傷?”
乘著飛行舟正趕路,仲無奇忽然發(fā)現(xiàn)下面山間密林,有個年輕人渾身是血,躺在樹下呻吟。
見頭頂有飛行舟,年輕人明顯很慌張,拖著受傷的身體慢慢挪動,小心翼翼打量著上面。
“別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路過而已?!?p> 仲無奇下了飛行舟,沒讓其他人出來,走到年輕人不遠(yuǎn)掏出一個瓷瓶,“這里面的丹藥,對你的傷勢有好處。”說著便扔過去。
年輕人顫顫巍巍接過,打開以后香氣撲鼻,這才放下戒心,當(dāng)即感動的熱淚盈眶,“多謝道友贈藥,我還以為要永遠(yuǎn)留在這了,只是可憐家中父母,不能為他們盡孝了?!?p> “你這到底怎么了?”仲無奇問道。
年輕人滿倆愁容,“我名肖逸遁,是個散修,想著來山林捕捉小妖換取靈石,誰知道竟然打不過,還落了一身傷,嗚嗚,我真是太苦了!”
船上幾位也聽得清楚,馬有義小聲嘀咕,“不應(yīng)該是太廢么?”
“哎,這話有水平,”牛有情表示贊同,“太苦,太廢,其實(shí)表現(xiàn)出的是兩種性格?!?p> “哦,牛哥賜教?”
馬有義虛心請教,定安也豎起耳朵,牛有情搖頭晃腦,“前者是命運(yùn)不公,后者是自我認(rèn)知,還是有區(qū)別的?!?p> 這……仲無奇撓撓頭,“你若是家不遠(yuǎn)的話,我倒是可以送你回去?!?p> “真的?”肖逸遁喜出望外,“不遠(yuǎn)、不遠(yuǎn),那就有勞道友了,不知道友姓名?”
“我做好事從不留名,低調(diào)著呢?!?p> 仲無奇走過去正要把他扶起來,哪知剛剛步入樹蔭下,肖逸遁背靠的大樹忽的震動,頃刻間墜下無數(shù)絲線,像是萬千柳條似得,把四周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哈哈,中計了吧!”
肖逸遁高興的一躍而起,恨不得仰天大笑,“任你再怎么低調(diào),也逃不過我火眼金睛。仲無奇,看你往哪跑!”
這時地下又鉆出兩人,一個疤臉,一個灰衣老頭,均是滿臉煞氣,一看就不是好人。
“還是三弟計策高明,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將他拿下,活該我們?nèi)值馨l(fā)財?!?p> 疤臉對著仲無奇冷笑,像是在看一塊肥肉,還不自覺抿抿嘴,把仲無奇惡心的夠嗆。
灰衣老頭搖頭晃腦,“我這輩子最大幸事,便是這兩天遇見二位兄弟,咱們?nèi)丝芍^情投意合,無往不利!”
“沒錯!”
“沒錯!”
三人笑的肆無忌憚,仲無奇看懵了,一個金丹中期,兩個金丹初期,而且普通至極,哪來的自信?
“你們是不是高興的太早?”
本來不想打擾他們,但他們?nèi)齻€實(shí)在氣長,仲無奇等的煩了。
“哼,瞧不起誰!”肖逸遁指著無數(shù)流轉(zhuǎn)的絲線趾高氣昂,“知道這是什么嗎?禁魂陣法!待在里面禁錮你的魂魄,別說法力,力氣你都使不出來,不如一介凡人還敢猖狂!”
疤臉譏諷道:“今天,我們兄弟三人就替天行道,替司馬少爺報仇,拿你的人頭去領(lǐng)賞,你說你怎么沒多長幾個頭?哈哈!”
仲無奇一聽便明白怎么回事,看來他殺了司馬尉延的事已經(jīng)傳開,搞不好他現(xiàn)在也成了人族叛徒。
灰衣老頭咂咂嘴,“你這小子修為不高,卻靠陰謀詭計殺了司馬尉延,我還真有點(diǎn)欽佩,不過能為我們換來大量獎賞,老夫更加感謝,所以一定給你一個痛快。”
“嘿嘿,”肖逸遁神采飛揚(yáng),“宰了你,也到了我們揚(yáng)名的時候,真有點(diǎn)迫不及待??!”
仲無奇懶得跟他們廢話,酆都大印離體而出,直接把禁靈陣法砸了個窟窿,隨后整個陣法失靈。
“不可能!”
肖逸遁前一刻還在大笑,下一刻已然驚得說不出話來,疤臉與灰衣老頭同樣目瞪口呆。
這可是禁靈陣法,他們?nèi)齻€實(shí)驗(yàn)多次,連金丹后期都能困住,怎么到了他這反而不靈了,沒理由?。?p> 別說,被陣法包圍的時候,仲無奇確實(shí)感覺到了魂魄不適,但仲家玉佩微微發(fā)亮,已經(jīng)為他抵擋住了,所以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酆都大印飛上半空,忽的變得巨大,如泰山壓頂朝他們?nèi)齻€壓去。
“一起抵擋!”
疤臉大喊著拿出一把大刀橫在頭頂,灰衣老頭與肖逸遁同時回應(yīng)道,“好!”隨即兩人各自逃開。
“你們兩個奸賊!”
疤臉恨不得捅死他們兩個,但大印已然到了頭頂。
轟!
還有丈許距離,大印力量就已經(jīng)到達(dá),直壓的疤臉吐出一口老血,雙腿彎曲顫抖,但他死咬著牙硬撐,“我還頂?shù)摹?p> 但他話都沒有說完,大印力量陡然加強(qiáng),這他還哪里頂?shù)米 .?dāng)即被磅礴力量淹沒,地上瞬間出現(xiàn)一個大坑,碎石遍地中已沒有疤臉身影,卻有一堆猩紅血液流淌。
金丹中期就這么沒了?
好強(qiáng)!
灰衣老頭與肖逸遁直接看傻眼,這他娘的是金丹初期?你家金丹初期強(qiáng)成這樣?
灰衣老頭嚇得結(jié)巴,“你、你怎么這么強(qiáng)?”
仲無奇收回酆都大印,“別夸,隨手而已,我已經(jīng)厭倦了贊美?!?p> 肖逸遁回過神來,立即指著灰衣老頭破口大罵,“好你個背信棄義的狗東西,害我二哥慘死。”
然后他“撲通”一下對著仲無奇雙膝跪下,“我也是年幼無知,被歹人蒙蔽了雙眼,今天承蒙前輩拆穿他的嘴臉,我就與前輩一起殺了他懲惡除奸!”
灰衣老頭一愣,然后氣得發(fā)抖,“混賬東西!我先殺了你!”說著他化作白芒沖過去。
仲無奇都看懵了,不是來殺他的么?怎么還兄弟相殘了?
哪知白芒飛到一半,卻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一溜煙跑了。
肖逸遁立即指著白芒說道,“前輩他跑啦,我給你把他抓回來,刀山火海為您在所不惜!”
他正要跑,卻被一道強(qiáng)悍神識鎖定,嚇得他噤若寒蟬、不敢再動。
仲無奇握著八九刺出,劍氣長河飛涌,肖逸遁看見,立即為灰衣老頭默哀,“太兇殘了!”
黑色大河洶涌,轉(zhuǎn)眼追上白芒,滂湃水聲像是響在耳邊。
灰衣老頭轉(zhuǎn)身,手中出現(xiàn)一個小碗,迎風(fēng)長到數(shù)丈大小飛去阻攔。
可劍氣長河一個浪頭打來,直接把它吞沒。
“金丹后期!”
灰衣老頭一聲慘叫,也被黑色大河淹沒。
解決了兩個,仲無奇看向肖逸遁,“兩個兄弟死了你不難過?”
“不難過、不難過,”肖逸遁趕忙擺手,“我們就認(rèn)識兩天哪來的感情,而且他們罪有應(yīng)得,如果前輩殺的開心,殺的高興,我可以再拜十個八個帶過來?!?p> 仲無奇懶得再廢話,“這里距青州多遠(yuǎn)?”
“大概還有千里,”肖逸遁跪著不起來,回答問題格外積極,“這里是兩州交界處,以山川密林為主,較為荒涼,只在西南有一座人族城池,其余地方多妖族?!?p> 仲無奇點(diǎn)點(diǎn)頭,“司馬家怎么說我的?”
肖逸遁立即回道:“說前輩您使詐殺了司馬尉延,等同于背叛人族,任何勢力都可將您抓獲,生死不論,有豐厚獎賞。至于與您同行的人,除了兩個小丫頭,皆可殺?!?p> 好一個司馬家,以后一定會去討個公道,仲無奇壓下怒火,揮出一劍劈向肖逸遁。
“前輩饒命啊!”
肖逸遁大喊,卻沒有動作,眼睜睜看著劍氣刺向他胸口。
“不對!”
仲無奇有所察覺,等劍氣穿過,肖逸遁直挺挺躺在地上,胸口有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只是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這是?”
仲無奇上前,地上的尸體竟然化作一灘水漬,“替身?好高明的手段。”
……
某處山洞里,一個年輕人大口喘著粗氣,額頭都是汗珠,癱在地上一陣后怕。
“太厲害了!說什么使用陰謀詭計殺了司馬尉延,我看哪怕硬剛也不怵!”
然后他臉色變得陰沉,“狗日的司馬家,只說他是金丹初期,根本沒提他本事這么大,害得老子差點(diǎn)交代。這是想讓我們這種不自量力的人去送死,給他增加仇恨么?真不要個臉!仲無奇,司馬家,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