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淺草,淺草神社。
淺草大神殿的樓頂。
大日東升,陽光直射下來。
可就在這神光如此強盛的地方,卻還是有一塊陽光無法揮灑到的角落。
其中,有兩道鬼祟身影正在活動。
他們并沒有猙獰的外表,也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半人半獸特征,有的,只是正常人類的身影。
只是這樣的普通身影,在外面陽光的映射下,顯得極其猙獰可怖,宛如窗外的蛇影。
其中一道女性身影,身穿和服,袖長著地,腰部系著腰帶低垂在后,頭發(fā)歸攏在一起,于頭頂盤繞成髻。
在仔細端詳她的妝容,可以看見白如雪的臉部找不出一處瑕疵,與之對比鮮明的是,眼角處被點上兩個紅點,顯得嫵媚。
乍一看,應(yīng)該是個藝伎。
若是不知道的人撞見了她,大概會以為自己當今活在十八世紀,而不是二十一世紀。
另一道身影,是身穿修身的深紫色的忍者用緊身衣,頭戴般若面具的男子。
他雙手抱胸。
與藝伎一起,正在看著另一個人。
那個人不同。
那是一位神官。
他站在光線充足之處。
他頭戴黑帽、身穿白衣,年齡看上去大概在五十歲左右,僅僅從這些特征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淺草神社的級別不低。
他抱怨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囂張了?你們也不想想那加藤俊到底是什么人?還敢在他的巫女的眼皮底下制造這種案件?”
“哦?這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神官?您身為權(quán)宮司,想撤職他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打扮成藝伎,名為純白的女妖說道。
沒錯,他就是權(quán)宮司大人,西村哲平。
也就是為足立區(qū)警署“除靈”的神官。
“我說啊,他的問題不在于撤不撤職?!?p> 西村哲平看向純白的眼中滿是焦慮,看到對方?jīng)]有接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解釋,便繼續(xù)說了。
“是那個小巫女。”
“我經(jīng)常能看見那加藤俊,對著手機傻笑?!?p> “想都不用想,必是那個小巫女?!?p> “依我看,這兩人怕是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所以如果給加藤俊找麻煩,恐怕會……”
“呵,你怕她了?”
純白打斷了他的話語。
“……我能不怕她嗎?”
西村哲平低下頭,語氣有些示弱。
他皺了皺眉。
思考了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
看著般若的背影。
似乎是想要對方說些什么。
在他看來,純白只是個打工的。
真正的大佬,是般若。
但般若一直背對著他,靜靜地看向遠方,看起來并沒有要轉(zhuǎn)過身來說話的打算。
一股奇怪的氣氛彌漫著。
“話說回來,你們是通過什么手段,讓那幾個男女自相殘殺的?給我說說具體,方便我消滅證據(jù)。”
西村哲平說著,重新看向純白。
純白若無其事地說道:
“哦,我們只不過是稍微施加了一點手段,讓那包工頭在機緣巧合下,看到兩人偷情而已。”
“然后就是,那個包工頭的冤魂有要求,并且能支付豐厚的條件,那我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p> “包工頭夜巡工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一怒之下提刀結(jié)果被反殺,再化作厲鬼去報仇,將仇人殺死在警署,這個故事就這么簡單?!?p> “我們并沒有過多地干涉過程哦。”
“也不對,其實還是有的,我們動用了力量及時將包工頭的冤魂撤退,才免于他暴露,這也是他提出的條件。”
“……所以那個冤死鬼他在哪里?不把他消滅的話,對我來說始終是隱患?!?p> 西村哲平弱弱地說道。
“他?他啊……”
純白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他已經(jīng)被我們吃掉了,這是他能夠全身而退,所必須付出的代價?!?p> “只能說,你們真是膽大包天,好在我這次收尾還算干凈,起碼……”
西村哲平欲言又止。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算干凈吧?要知道,你們神社那個小巫女,可是一直待在警署呢?!?p> 純白的冷言冷語,讓本來就感覺到壓力山大的西村哲平,一時間喘不過氣來。
“咳、咳咳……”
“你說要怎么辦呢?”
“?”
“要不,我們試著做掉她?”
純白說著,眼中透露出殺意。
在她看來。
人類都是一些笨蛋。
他們只會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在西村哲平的幫助下,純白等人營造了一起看著跟鬼怪無關(guān),完全是一起簡單的綠帽子小同學化鬼事件。
事成后,純白等人在超遠距離,使用某種神秘的妖術(shù),將怨鬼拉走。
然后吃掉。
在純白的計劃中,撇開被小巫女發(fā)現(xiàn)情況不說,整個過程還算是差強人意的。
那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
這件事情,也將埋沒在歷史長河中。
“?”
西村哲平在看向純白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就像是在地鐵里的老爺爺,突然從手機上看到了不得了的圖片。
“恐怕不行,你說的那個小巫女已經(jīng)請假回家了,而且你以為我們神社是個什么地方?豈能有血光之災?”
西村哲平的語氣雖然說得很嚴肅,表情卻顯得憔悴,仿佛隨時會垮掉。
“呵,就你們這破神社?”
純白冷笑了一聲,但很快,表情又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行吧,我就看在你們神社那老妖怪的份上,不給你們?nèi)茄庵疄模判?,我會把她帶到地球另一邊,再解決她。”
“……哪個小巫女?”
兩人一直沒有直呼其名。
這是因為,其實他們都不知道,那兩個小巫女分別叫什么名字。
但知道,是兩個小巫女。
這就夠了。
純白沒有回答。
而是從衣襟中,掏出一把血斧。
“……你這是從哪里掏出來的?”
西村哲平忍不住吐槽道。
純白還是沒有回答。
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化作鬼影,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般若說話了。
“我認為,你還是再多了解一下人類這種生物比較好,特別是巫女?!?p> “?”
“本來就這樣,不了解的話不是更奇怪嗎?我們的存在,本來就是依靠人類的力量支撐的,我們來自于人類……”
般若慢條斯理地說著。
“……輕敵的話,說不定,下一個瞬間你的胸口就會被刺穿哦?!?p> “你在說什么?”
西村哲平疑惑地問道。
“不用說,人類是很強的生物,可如果脆弱的人類能夠做到的話……那不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嗎?”
被一男一女盯著的般若,毫不掩飾自己的優(yōu)越感,如此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