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木還堅持喊他皇兄,二皇子臉上閃過尷尬之色。
但很快,二皇子笑面浮現(xiàn),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蘇兄說什么呢!就會取笑黃弟!”
蘇木見二皇子又啃完豬腿肉,滿臉笑嘻嘻的樣子,心中暗爽。
于是他掏出更大的靈紋豬腿,朝二皇子揮了揮:“要不,再喊一聲?”
“說什么呢,蘇兄!”
“兄在!”
“蘇兄!”
“啊哈哈,在在在!”
蒙長老看著眼前的三人,額頭處隱約可以看到三根黑線滑落:“二殿下真的是……越發(fā)的親民了!”
他身旁的墨長老滿臉慈愛的看向洛霄,眼神之中充滿了關(guān)心和期待:“哎呀,真不知這是誰帶上山的弟子,實乃我神木峰之幸啊。不錯,不錯!”
蒙長老則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此子乃清虛長老愛徒賀凌風帶入宗門,同行之人叫蘇木,兩人都是……農(nóng)家出身……都有妖修的前科?!?p> “妖修?”墨長老嘿嘿一笑,絲毫沒有在意,看向洛霄的眸中反而更有星光閃耀了,“天道將變,這普天之下的農(nóng)家總要有個活法。若此子心性不錯,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修?!?p> “墨長老慎言啊!”
蒙長老眼睛一瞪,本想發(fā)火卻及時ren了下來。
他知道墨長老脾氣,此人癡迷于種植靈植煉丹,除非靈植開口跟他講道理,否則,完全是對牛彈琴。
“老獬,你懂個屁!”
墨長老嘿嘿一笑,他越看洛霄越是喜歡,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試試洛霄的手藝了。
“你!”
蒙長老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算了,和這個煉藥瘋子有什么好置氣的。
天色漸晚,此時,越來越多的人被傳送回仙山之上。
“秘境之行,至此為止,五十一人通過試煉。其余人等,可隨秦師兄指引到客房休息,待明日一早下山即可。”
“此番試煉,共造成一十二名試煉者隕落,均交由戒律司查辦。對于行兇之人,輕則廢起修為,重則鞭策之刑,以儆效尤?!?p> “通過試煉之人,可跟隨劉師兄指引,今晚落塌演武臺。最終試煉明日卯時正式開啟?!?p> 蒙長老說罷,大袖一甩,便欲離去。
卻見,墨長老兩眼放光,竟朝洛霄踏空而來。
蒙長老心道不好,他怎可能放任墨長老接觸洛霄不管?
這次要是接觸上了,這簡直就是放任墨長老作弊!明目張膽的在戒律司面前作弊!
蒙長老猛然轉(zhuǎn)身,化作殘影,連捆帶綁的將墨長老綁回神木峰。
“洛霄,你給我茍住,明日試煉若是不敵,馬上投降,不要傷及性命!”
空中傳來墨長老的聲音,洛霄驚呆在原地,癡癡說道:“方才,你們聽到有人喊我名字了?”
“嗯,不光喊你名字,還讓你茍??!”
蘇木淡淡說道,他看向剛才兩位長老消失的方向,終于放下心來。
“看來,眼前這位長老,對洛霄還是比較認可的。至少不像我,我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的著落?!?p> 二皇子從豬腿中抬起頭來,一臉懵逼的問道:“你們說什么?什么狗肉?”
就在這時,趙飛羽只身來到蘇木面前。
他渾身劍傷,衣服破爛,幾近無法遮體。此番試煉的趙家弟子,僅剩他一人。
趙飛羽已經(jīng)沒了剛見面的霸氣,襤褸的長衫的他站在風中,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先是朝著二皇子躬身施禮,鄭重祝賀,不過皇二子只顧著用膳,壓根沒有理會他。
趙飛羽有些尷尬,但對于皇室的態(tài)度,他卻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他轉(zhuǎn)過頭來,冷眼盯著蘇木,目光中殺意彌漫。
“沒想到吧,我竟然從他們手上奪了任務(wù)玉簡?!?p> 趙飛羽亮出玉簡,皮笑肉不笑說道。
蘇木沒有理會,而是安靜的看著。
“蘇木,今日有緣,我們走著瞧,不過,哼哼,我記住你了!”
趙飛羽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隨后破袖一揮,便隨著劉師兄的指引下山而去。
趙飛羽剛走出幾步,身后傳來蘇木的提醒:“戒律司可是要調(diào)查試煉者死亡原因的,趙兄,蘇木在此祝你前程似錦,好運連連。”
趙飛羽聽聞后,身形一晃。
他是殺了自己的下人,但這又管流云宗何事。
想到這里,他便安心的離去,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拐角處。
“蘇兄,不用理會,喪家之犬而已?!?p> 二皇子剛啃完豬腿,他將豬骨隨意仍在地上,仿佛趙飛羽的出現(xiàn)擾了他進餐的雅興。
“不過,這趙家新任的家主挺有意思,是個狠人,殺了自己的長兄上位。”二皇子掏出精致的手巾擦了擦手,提醒蘇木,“現(xiàn)在的趙家,全是亡命之徒,蘇兄離他遠點好?!?p> 蘇木點了點頭,很是同意黃弟的說法,于是他將趙飛羽寫在必殺的名單上。
在蘇木看來,殺了趙飛羽不難,難的是如何不讓整個趙家以他為敵。
演武臺并不是一處高臺,準確的說是這漫天仙山中其中一座。
或許是天色昏暗的原因,蘇木乘著仙鶴來到演武臺時,總覺得有說不清的肅殺之意。
好在,這里的客房如玉竹小院一般,并不擁擠。
只不過,由于二皇子的“盛情”邀請,他們?nèi)俗∵M了一處小院。
二皇子目光含笑,神情諂媚的將主廂房讓給了蘇木,他和洛霄一起分別住在側(cè)房。
在接下來的兩日中,蘇木一行便要住在此處。期間,他們不能會見其他人,當然,除了試煉者以及蒙長老外。
蘇木趁機問了慕辰子關(guān)于小灰的情況時,卻能聽到慕辰子與小灰打鬧聲。
蘇木原本以后小灰灰暴瘦,卻沒曾想小灰兩人竟如此瀟灑。
一時間,蘇木有種說不清楚的失落感,他轉(zhuǎn)而一笑:“個鳥兒子,把老子忘的這么干凈?!?p> 老子在外面廝殺,兒子在院中享福,為人父母者,實屬不容易!
隨后,蘇木做了個簡單的迷蹤法陣擺放在入口,他想安心研究下千光道人留下的法陣傳承。
但還沒有等他坐定,便見二皇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前。
蘇木見他左右轉(zhuǎn)向,始終進不來的著急相,無奈大手一揮,將法陣撤了去。
“唉,沒想到,這里還有個兒子?!?p> 蘇木心中嘆道,本以為帶了足夠的靈紋豬,夠自己一個月的伙食,誰能想到旁邊多了一個二皇子。
蘇木之所準備一月的靈紋豬肉,也是有他自己考慮。
畢竟他沒有辦法保證自己通過試煉,若是不能通過,他會優(yōu)先選擇遁逃或茍住,至少不會讓賀凌風輕松找到他。
但現(xiàn)在,他有二皇子在,蘇木便可以放心很多。
畢竟是皇家血脈,只要二皇子還在身邊,賀凌風也不敢明目張膽朝蘇木動手。
顯然,這樣做的代價就是,再次化身廚子。
蘇木起身,來到小院之中,將原本腌制好的豬腿肉放進大口黑鍋。
這方黑鍋比玉竹小院中的寬口許多,居然可以裝下一整只豬腿。
不多時,小院中便傳來一股芳香,而洛霄則掏出幾份包好的草葉。
蘇木聞了聞,竟然是一種香葉,靈氣甚是充裕。
“洛師兄,果真是土行,就連培育的靈植都比外面的妖艷貨色好上許多?!?p> 蘇木趁機要了幾把,想著這幾天,定是沒有辦法溫習(xí)功課了。
誰知,洛霄側(cè)耳過來,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蘇師弟,你不知道,這都要歸功于你?!?p> 蘇木詫異,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還需要蘇兄弟保密,我將玄武之息渡給靈植,所以……”
洛霄再次憨笑,露出皎潔的牙齒。
兩人相視大笑,當下決定,若是回到蘭木鎮(zhèn),定要將這個方法告知父老鄉(xiāng)親。
“你們在說些什么?”
二皇子費勁的將一桶水從院外提了過來,他腳步不穩(wěn),將水桶放下時候,又飛濺出不少。
他在皇宮中哪里干過這種差事,眼瞧著還剩半桶水,被蘇木倒入鍋中的時候,水面都沒有沒過豬腿。
二皇子與蘇木四目相對,相互眨了眨眼睛。
二皇子:“蘇兄,這是何故?”
蘇木:“黃弟,你不覺得這鍋里的水太少了么?”
二皇子長嘆一聲,拖著水桶再次走出小院。
“若不是為了吃肉,堂堂小王,怎會淪落至此?”
二皇子一邊走,一邊將水桶摔在地上,還惡狠狠的踩了兩腳。
“讓你這么重,讓你這么重!”
“本王身份如此高貴,在宮中,誰敢令我做事。竟然……”
二皇子邊踹邊喘著粗氣,心中有滔天怨氣。
忽然,身后傳來蘇木的聲音:“黃弟,好了沒,再不來就要焦了!”
“好嘞,蘇兄,我這就到了!”
二皇子回答的竟如此和顏悅色,他慌張?zhí)崞鹚埃蠹t光滿面的將水桶提進小院。
如此再三,二皇子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氣喘吁吁,想來真的是盡了力了。
蘇木看著二皇子滿臉的紅云,哭笑不得,于是又令二皇子打了半桶回來。
“蘇兄,不行了,不行了!”
二皇子扶著大概的腰部,斜斜坐在地上,滿頭大汗。
他從乾坤袋中掏出一些宮廷糕點,雙手都在劇烈的顫抖。
此刻,他也不管雙手是否干凈,抓著糕點送入口中。
緩緩咀嚼后,二皇子顫顫巍巍的往地上一躺,口中念叨:“哎喲,不行了,蘇,蘇兄,待會,給我留條腿。不,兩條!”
“等著,三條都給你!”
蘇木嘿嘿一笑,手中的靈力一震,火光大漲。
皎月當空,涼風習(xí)習(xí)。
山峰將靈紋豬的香氣送入了“千家萬戶”,一時間,演武臺仙山上廂房,所有人開始口中生津。
“香!太香了!”
“這是什么味道?”
“不行了,我沒辦法入定了!”
……
烏壓壓的黑影從各自的廂房中竄出,他們循著香氣來到了蘇木所在的小院。
“原來是蘇兄弟!”東方暮云躬身施禮,趁此機會吞了一大口口水,“怪不得香氣繞梁,真是令人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p> 東方暮云說的比較委婉,當他看到二皇子躺在門口時,本邁出的腳又收回院外。
“小弟這里有祭壇上好的佳釀,不知?”
“東方,要不是我說你虛偽!”田裴在一旁嬉笑道,“蘇木,一塊靈石,一條腿,如何?”
“哼!”
趙飛羽猛吞口水,罵咧咧的離開了人群。
“蘇兄弟,這豬肉能不能來一碗?我也出一塊靈石?!?p> “蘇兄弟,我也來一碗!”
人群中響起了起此彼伏的聲音,有些人高舉著自己手中的糕點,顯然,他們自己的糕點已經(jīng)不香了。
“竟然還可以這樣?”
蘇木沒想到靈紋豬肉如此受歡迎,今后豈不是可以富甲一方?
就是不知道,山下的靈紋豬,夠不夠……
忽然,二皇子猛然坐起身,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滾滾滾滾滾滾!”
二皇子如同肉山一樣堵住院門,氣鼓鼓說道:“這是小王挑的水,你們想吃,自己打水去!”
眾人一愣,瞬間四散開來,打水么,那還不簡單?
蘇木一愣,黃弟,你不要毀了哥哥的生意,那可是靈石,靈石??!
很快,整個演武臺變得車水馬龍,要不說這些修行人士打水就是快,他們竟然用法術(shù)。
二皇子看到這些人輕松的樣子,不怕燙的抱起四只豬腿,然后跑進側(cè)房中,大門緊閉。
而此時,蘇木門前已經(jīng)排滿了隊伍,竟然達到了吃驚的四十多人人。
想來,除了趙飛羽,其他人都在排隊。
“何事如此……好香!”
幾個身穿流云宗白色道衣的內(nèi)門弟子走出房門,修行人士怎可如此輕浮聒噪!
他們立在山風之中,衣襟飄飄,其中為首者,滿面怒意。
他本想訓(xùn)斥,可剛開口就聞到了空中的香味。
他口中生津,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此烹飪?”
內(nèi)門弟子們都搖了搖頭,很顯然,他們也是剛聞到味道。
這味道飛入鼻孔,勾得所有人瘋狂吞咽。
這幾名內(nèi)門弟子也是一樣,他們相互一看,又看向喧鬧的人群,不約而同的御劍飛去。
“你們看,連流云宗的內(nèi)門弟子都來了!”
“內(nèi)門弟子?內(nèi)門弟子也得排隊!”
“不光要排隊,還得去打水!”
“就是,不能壞了規(guī)矩!”
這幾名內(nèi)門弟子摸不著頭腦,他們?nèi)诉€沒到便聽見眾人不滿的聲音。
這些試煉者,居然在擔心內(nèi)門弟子會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