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王碩的人已然參加了五次,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么。”
蘇木當(dāng)下轉(zhuǎn)身跟上人群,也懷著好奇心擠了過去過去。
只聽那王碩口水飛濺,大談自己的英勇闖關(guān)之事,而試煉的內(nèi)容,也被他添油加醋描繪的兇險至極。
蘇木聽了半晌,也沒有發(fā)現(xiàn)特比之處,這王碩所言和慕辰子所說并無二般。
就在剛才,已經(jīng)有不少世家子弟轉(zhuǎn)過高傲頭來,滿臉疑惑的打量蘇木。
雖然雙方?jīng)]有交流,但蘇木確認(rèn),那些眼神,不shan!
此時慕辰子已被賀凌風(fēng)喚走,僅剩下蘇木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他來到一處陰涼的角落,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畢竟,蘇木是妖修,若是有修行高深者,很容易感知到他身上的妖氣。
但又能如何,這里是宗門要地,豈能容他們胡作非為。
蘇木根據(jù)千光道人的傳承,擺了一個簡單的守護(hù)法陣,于是獨自坐在陰影處,雙目微閉。對于這些無用之事,他眼不見心不煩。
按照慕辰子所說,整個試煉會分為三個部分:核驗資質(zhì),秘境尋寶,極限之旅,為期五日。抵達(dá)終點者,選前十人人入外門進(jìn)入各峰。
其中,核驗資質(zhì)較為簡單,只需被檢測之人走入預(yù)設(shè)的法陣中,根據(jù)走出的距離來判定靈根的高低。
法陣一定可以檢驗出靈根優(yōu)劣?
答案是否定的,法陣雖說不能完全檢測出所有靈根情況,卻可以將普通人篩出淘汰。
這便是檢測的目的,而后才會是校驗實力的考核。若是極有靈根者,縱使實力微弱,也有可能會被收為外門。
而普通人,只能望洋興嘆,亦或是修習(xí)旁門左道,亦或是碌碌一生。
先天有靈根之人體內(nèi)蘊含各種神秘,這種神秘力量可以自身作為媒介,溝通天道,借用天地之力。再以天地之力化為己用,修行則可一日千里。
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兇險異常,更需要大量的資源投入。
所以,不管是名門還是正派,都更愿意將有限的資源用在靈根卓越者的身上。
“靈根并不代表起點,但一定可以代表修行之后的高度?!?p> 蘇木本在安心休養(yǎng),卻總能感覺到一雙眼睛不時在他身上游走。
他睜開眼睛尋去,發(fā)現(xiàn)目光的源頭竟是金冠紅帶的玄衣的青年。
此刻,他正在和周圍的護(hù)衛(wèi)低聲私語。
蘇木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講話,數(shù)丈的距離對于修行之人來說談不上秘密,但對方極度囂張。他們沒有用任何的法陣隔絕聲音,絲毫不懼怕蘇木聽到。
“何叔!此人身上定有古怪,我卻看不透?!蹦切虑嗄甑溃坝袝r候感覺到他靈氣混亂,但有時候又純凈至極?”
“哼,區(qū)區(qū)散修而已,少主不足為懼。”何叔眉頭一抬,看向蘇木,鄙夷的鼻息聲再次響起。
何叔如那青年一伙人,都是渾身玄色,但除了青年之外,其他人的胸前卻沒有繡上任何陣法。
“想來,這玄衣青年,身份在家族之中定是十分特殊。”
蘇木再次雙目微閉,他現(xiàn)在只想早點殺掉賀凌風(fēng),但這需要提升實力。
在此之前,若是可以少樹敵,他自然不想招惹這等家族。
“不知廉恥的東西,這流云宗門檻真的是越來越低了?!?p> 那玄衣青年皺眉,他看到很多農(nóng)家扮相的人來到此處,那些人中,還有人挑著扁擔(dān)。
“少主慎言,畢竟我等還在流云宗內(nèi)?!?p> 何叔慌忙制止了玄衣青年的輕蔑之詞。
此時,其他的世家弟子也紛紛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那些新到之人。
他們眼中盡是復(fù)雜之色,有些人滿眼厭惡,有些人則繼續(xù)保持一副天清云淡的模樣。
在這些世家子弟看來,流云宗每每有入門試煉,都會引得許多附近的山村野夫來看看運氣。
畢竟,這里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就算來了,也不見得就有實力爭奪名額。
“讓開讓開,不要攪了小王的雅興!”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音,蘇木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白白凈凈的胖子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
他身穿黑紅長袍,頭頂金冠,那金冠上有金龍二層,寶石成花。
那數(shù)枚紅寶石嵌作一體,在強光之下,熠熠生輝。
好不闊氣!
但這胖子每走一步,都?xì)獯跤?,踩得足下的紫金靴下陷幾分?p> “這種,也累參加試煉?”蘇木心生疑惑。
此刻,他周圍的人身披甲胄,更有一人白發(fā)童顏緊跟其后。
那些甲胄忙著清理人群,而白發(fā)者卻如一片云朵,輕輕漂浮在白胖子身后,卻不曾見他腳尖著地。
“白發(fā)之人修為如此高深,想來這胖子不是等閑之輩?!?p> 蘇木猜測,按照他的理解,此人可持久御空而行,儼然是到了元嬰境。
“有元嬰境的高人護(hù)衛(wèi),何故又來此爭奪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
蘇木心中輕嘆,這方世界,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就在這時,那白凈的胖子走向蘇木的方向,最終停在不遠(yuǎn)處,但蘇木周邊的人卻已知趣的散開到其他角落,留下蘇木孤零零的一人。
蘇木所處的地方是一片陰涼,長約數(shù)十丈,此刻這數(shù)十丈的陰涼處卻僅剩下兩處人。
一處是護(hù)衛(wèi)簇?fù)碇陌着智嗄?,他們正鞍前馬后,伺候著白胖青年。他們有的掏出冰絲做的手絹擦汗,有的則已經(jīng)端上了新鮮的水果。
而另一處,自然就是蘇木一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樹蔭之下。
“田家,田裴參見二殿下!”
那玄衣紅帶的青年忽然來到白胖青年處,他腳步飛快,躬身施禮。
隨即其他世家的人也紛紛來到此處,慌忙行禮,這些高貴的頭顱終于在此刻低了下來。
“東方家,東方暮云,參見二殿下!”
“趙家,趙飛羽,參加二殿下!”
……
“去去去,散了吧,沒看到小王煩著呢!”
白凈的胖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絲毫沒有想要理會的意思。
但他下一刻就看到白發(fā)童顏老者的神情,他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不情愿的一一回禮,直到那白發(fā)童顏的老者點了點頭,他才恢復(fù)如常。
“這人竟是當(dāng)朝皇子,不過,二殿下為何如此懼怕此人?”
蘇木不解。既然白胖子是皇家的二殿下,那二殿下沒有任何的理由要懼怕這白發(fā)老者。
“除非,這是受人所托來此,二皇子才是真正的走個過場?”
眾世家各自回到原地,只有那田裴一行,還在二殿下身旁。
蘇木見此人不shan,也想起身離去,畢竟有二皇子在,所有的目光都轉(zhuǎn)移到了這邊。
田裴抬眼看到盤膝而坐的蘇木,眉頭一皺,大聲喝道:“大膽刁民,見到殿下還不下跪請罪,而后速速滾開!”
蘇木本打算離去,卻見突然來了條黑衣瘋狗,此刻,他突然不想走了。
前世,他見過太多這種人,在人群中越是理會,他越是得寸進(jìn)尺。
田裴見蘇木沒有反應(yīng),爆喝一聲,作勢要掐訣,卻被一旁的何叔攔住。
“少主,區(qū)區(qū)一個散修,這等低俗之事,還是交給我等吧?!?p> 言罷,那何叔便腳踩四方步,瞬間來到蘇木身前:“這位小兄弟,既然皇子已到,此處定要戒備。小兄弟,你看是否可以行個方便……”
蘇木抬眼看向此人,此人黑發(fā)見有兩縷白發(fā),鷹鉤鼻,和藹的臉上卻掩飾不了眼中的厲色。
何叔背對著其他人,在他人看來,何叔躬身行禮,滿面和顏悅色,是大家之范。
但蘇木面前,何叔則手中寒光乍現(xiàn),一柄細(xì)小的翹頭匕首,在蘇木面前一閃而過。
“我礙著你了?”
蘇木并不是不識抬舉之人,相反他也在保持低調(diào),但若是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他絕不慣著對方。
蘇木反問后,依然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心道:“想要事情鬧大也可以,反正那賀凌風(fēng)現(xiàn)在還不敢讓我死,更何況這是在流云宗內(nèi)?!?p> “小兄弟這是讓我難做啊。”
何叔手中掐成劍訣,隨后依舊是堆滿笑容的看向蘇木。
“哦?”
蘇木壞笑著,笑的何叔心中有些發(fā)毛。
“一心求死?我知流云宗中不可殺戮,卻可以廢了你的這身修為?!?p> 何叔右手畫作劍指,一指蘇木,術(shù)法隨時可以發(fā)動。
但就在瞬間,何叔發(fā)覺了異常之處,他能明顯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身下徘徊。
他緩緩低頭查看,心中不禁一涼。
不知何時開始,有柄不大不小的匕首正抵著他的小腹,那匕首像是一顆尖牙,卻絲毫沒有任何靈氣的波動。
他不敢輕舉妄動,若是他都沒有辦法感受到靈力的波動,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凡品,本就無靈力波動,二,靈器,且品階已超越他的修為太多。
很顯然,他知道,這柄匕首絕對不是凡品。
“我也可以廢了你的修為!”
蘇木眼中含笑,眉宇之間盡是挑釁之色。
“小兄弟,沒想到你年紀(jì)輕輕,面色純厚,手段卻……”
何叔爽朗一笑,即刻退了劍訣,卻聽到身后傳來田裴的不滿:“區(qū)區(qū)一個散修,磨磨蹭蹭!給我讓開!”
他身形一晃,化作虛影,轉(zhuǎn)瞬到了蘇木面前,朝著蘇木的心口凌空抽出一腳。
而蘇木此時正盤膝而坐,定無法躲避,眼看著一腳正中蘇木心口。
何叔則陰森一笑,面對這種凌厲的攻勢,蘇木不可能不防,而只要他撤了小牙匕首,那么便會露出破綻。
若是他依舊不肯收手,那少主這一腿,何叔還是有信心的。
以眼前的小子的境界,一旦中招,不死也要殘廢。
何叔即刻雙手掐訣,準(zhǔn)備打他個措手不及,卻見那小牙匕首忽然向前伸了幾分。
而田裴飛起的右腳,也定在半空之中。
此刻在田裴的眼前,漂浮著一柄飛劍,正是蘇木從賀凌風(fēng)那里所得。
一人,未動,卻牽制了兩個人!
“快看,那飛劍!竟然是玄階下品?!?p> “玄階很好么?”
“這你就不懂了,天下之靈器共分五等,分別為天地玄黃,這種每一階又分上中下三等。尋常弟子能有一把黃階下品都不錯了,而他竟然是玄階飛劍?!?p> “天地玄黃不是只有四等么?”
“另一等,就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想想的了?!?p> “此人甚為低調(diào),不知是哪家之后?!?p> 人群中想起了陣陣議論之聲,就連東方家及趙家這些世家弟子,此時也紛紛看向蘇木。
別人可能僅僅在留意到了飛劍的品階,而他們則看到了蘇木的御物之法。
在此等距離之下,可以臨危不懼的祭出飛劍,并精準(zhǔn)停在對方眼前,這等御物定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此刻,他們已經(jīng)開始交頭接耳,蘇木依稀聽到,那些原本瞧不起他的世家弟子們,此刻正與身后的謀士商議是否招攬?zhí)K木。
這個世界,好像就是如此,實力才是最大的公平!
“田公子,腿法不錯,只是不知你這眼睛,是否也有法陣護(hù)佑?”
蘇木眉頭一挑,戲謔的看向田裴。
田裴心道不好,一股被高人看穿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而何叔則渾身微顫,就在小牙匕首接刺向何叔的瞬間,他忽然神魂激蕩,似乎有什么被抽走了一般,但是什么,他還不知。
因為不知道,何叔才會歇斯底里的恐懼。
“啪!啪!啪!啪!”
二殿下拍著手,緩緩走向蘇木。
“是條漢子!”
二皇子朝田裴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下,同時也制止了將要前來的貼身侍衛(wèi)。
蘇木這才站起身,微微施禮。
“不錯,不錯,見到小王還能如此氣定神閑?!倍首诱f著突然側(cè)耳過來,“比我身邊那些狗好多了,他們見了我,連話都說不利索。”
此時,二皇子的話語齊齊傳入到白發(fā)老者耳中,他眉頭輕皺,隨后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他知道二皇子的脾氣,瞧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定是看上了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
現(xiàn)實也如他所想那般,二皇子一手搭在蘇木的肩頭,一邊嬉笑著籠絡(luò)人心:“我和你一見如故,想來定是有緣,不如,你給我做個貼身侍衛(wèi)?”
“貼身侍衛(wèi)?那和炮灰有什么區(qū)別?”
蘇木心中不悅,但眼前是皇子,他定不能傷及其顏面。
蘇木抱拳道:“草民謝二殿下青睞,只是,草民修為尚淺,連外門弟子的試煉卻還未通過。”
“這有何妨,你只要點個頭,我這就令我家仙師做個人情,別說外門弟子,內(nèi)門子弟又何難?”
蘇木心頭疑惑:“若是你這般牛X,為何還要來外門弟子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