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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襲

第21章:攔截

盛襲 殊乖 2014 2022-09-01 06:40:27

  容治自搬到平康坊后就借著安頓的事情告了好幾日的假。

  平康坊中有古怪,他手中可用的人又少,只得親自查探。當(dāng)然了,這期間陳潤還送過幾個貌美如花的“丫鬟”過來,明面說是給他送些侍奉的人,也被他“不懂風(fēng)情”的以“尚在國喪”為名給推了。最后實在是拗不過,勉強收了一個廚娘。

  陳潤對平康坊忌憚至此,那夜的黑衣人也是想方設(shè)法的將他引到此處,可見平康坊的水有多深。

  而且,自從屋子被燒之后,他就發(fā)覺身邊沒人在跟著,也不知是那人隱藏的太好,還是真的將人撤走。

  前狼后虎,又是敵暗我明,這樣的日子還真不好過。所幸平康坊魚龍混雜,也方便他變裝以各種身份四處打探。

  這一打探,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平康坊中,有不少的西戎人。按理來說西戎人多半是住在西市或者鴻臚客館附近,誰知平康坊中也有那么多西戎人。

  他又想到那一夜,那晚上他走得急,沒有仔細(xì)去看房中男女。但是如今回想起來,那夜一地的衣物,似乎并不是中原服飾。

  西戎使團住在鴻臚客館,鴻臚客館又是宦官勢力。陳潤對平康坊又是過分關(guān)注,種種跡象幾乎可以說明一件事——羽化丹的事情八成和宦官以及西戎有關(guān)。

  想明白了這一點,平日里做事就有指向了許多。不過很可惜的就是,他不能日日請假。查到了這里,他也差不多要去上朝。

  這日散朝罷,容治騎馬回來,將要回家之時,就見一輛馬車從香云坊中駛出。

  三駕馬車,且用的都是紅鬃馬牽車,車以紅木為身,漂亮而又扎眼。上頭雕刻著飛鴻的圖樣,從身邊駛過之時,還有一股極為濃的脂香粉氣,讓人不禁沉浸其中。

  容治看了看自己的馬,忍不住下馬。他牽著馬,向身邊看熱鬧的百姓問道:“什么人出行?竟是這么大的陣仗?”

  那百姓打量了容治一番,笑了笑,“郎君這是新搬來的吧。怕是不認(rèn)識,這可是咱平康坊中最漂亮的花魁娘子秦娘子的車駕,這八成是……”

  百姓也知道輕重,說到后面便也沒有再說,而是擠眉弄眼一番。

  八成是什么?八成是跟哪個達官貴人約著出行。雖是國喪,但是人家這也沒有撫琴弄樂,穿紅著綠啊。

  瞧瞧那秦娘子,一身素色的衣裳,越發(fā)顯得天女下凡了。

  至于車駕浩大,那也是針對平明百姓,旁的達官貴人,哪個不比秦娘子架勢大?

  “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容治故作不經(jīng)意道。

  “秦娘子的入幕之賓,哪能是什么小人物?”那人輕笑。

  容治眉頭微皺,總覺得奇怪,這個時候就算是招妓,誰不是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偏秦輕鴻這么大張旗鼓。難道就因為她是坊中花魁?

  只怕有古怪。

  秦輕鴻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她,她看著身邊低眉順眼的留今,目光輕嘲。

  這人是吳旸派過來的,說是配合她今日行事,倒不如說是來監(jiān)視她。

  那日被吳旸反鉗制之后,她就答應(yīng)了同吳旸合作。畢竟是自己受制于人,而且吳旸有些話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是各取所需,又何必問的那么清楚。所以她也就姑且答應(yīng)吳旸。

  她并不清楚吳旸要做什么,吳旸只安排她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時機到了之后,讓她將她所能夠約到的身份最高的達官貴人給約出來,一道出游。

  她的入幕之賓無數(shù),且皆是非富即貴,若說身份高,分量重的,自然莫過于康王。

  她從來冷傲,不輕易與人同游,更何況還是親自邀約,故而她今日邀請康王,幾乎是一請一個準(zhǔn)。

  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地方,康王早早的就在那邊等候,她垂了垂眼眸,掩蓋住了眼中淺淡的嘲諷。

  康王在朝中風(fēng)評極好,也是出了名的人潔身自好,誰又能想到,康王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都說妓女低賤,但是這些人在她身前殷勤討好之時,也不知誰更低賤。

  按照吳旸要求的人,她一步一步的將康王往山中帶去,連她都不清楚為什么要來這里,更遑論正沉溺在美色之中的康王。

  康王與秦輕鴻都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一路跟來的容治卻是一清二楚。

  他眼眸微沉,不好的預(yù)感翻涌上心,他連忙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的去通知管知。

  康王身份貴重,在宗室之中亦是能說得上話。只是康王精明,從不站隊。按理來說應(yīng)該不會幫著周氏清算宦官。

  但是,若是康王在這附近出事,那么到時候搜山就是名正言順。

  關(guān)著那群女子的院子就在這附近,縱然那是管知的宅子,縱然那里面有先帝題字,但是只要管知不在,又有康王為砝碼,誰能攔住搜查的人?

  容治忽而十分慶幸今日管知不在宮中,而是在鴻臚客館與西戎使團談事,否則若是牽扯到了宮禁,這件事情怕就無力回天。

  策馬駛?cè)胂锏?,他的馬卻不知怎的受驚,馬兒嘶鳴,馬蹄揚起。容治瞳孔微縮,猛地拉住韁繩,卻感到身后一陣劍氣襲來,他趕忙棄馬而下。

  甫一落地,還沒來得及完全回頭,耳邊就聽到一陣痛苦的嘶鳴聲,而他的臉上,也布滿了溫?zé)岬囊后w。

  他的馬,被人殺了。

  是的。他怎么忘了,布下這一局的是那個在望中手眼通天的人,他有心布局,怎么會輕易讓他察覺,怎么會輕易讓他通風(fēng)報信?

  他穩(wěn)住身子,抬眼看去,隨著馬匹的倒地,那人的身影漸漸映入他的眼簾。

  來人一身黑衣,面帶黑巾,持劍而立,輕狂無比。

  “你是何人……”容治咬牙切齒。

  吳旸輕蔑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本來按照他的意思,是想要干脆一劍殺了眼前這個“佞臣”,根本不想多費口舌,但是想起赤霄的吩咐,他再不情愿也開口道:“我不殺你,但是這條路,我不會讓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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