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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飛船獵龍,醬好送全星系嘗鮮

十六 循循善誘

  縹,帛青白色也,也可以用來代指這種顏色的衣服。

  縹騎衛(wèi),即是身著青衣的親王護衛(wèi),屬于大炎官方認(rèn)證的親王私兵。

  他們各懷絕技,人人都有以一當(dāng)百的戰(zhàn)力。

  李肅雖說行事懶散,疏于拉攏人才,府內(nèi)屬官也是能省則省。但這縹騎衛(wèi)卻事關(guān)他的生命安全,是萬萬省不得的。

  不僅如此,李肅的燕王縹騎可相當(dāng)有來歷。

  他們皆是由李肅的母親,先孝懷皇后一手簡拔培養(yǎng)。自李肅封王之前,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這些人一共有十二位,各以地支作為代號,隱藏在李肅身邊。

  但是因為縹騎具有官方身份,他們的行動并非完全聽從親王指揮。

  一般來說,他們只負(fù)責(zé)保護親王的性命,而不參與其它一切活動。

  甚至于親王本人是不允許知道縹騎的真實身份的。

  否則,一旦這些武力高強,又精通各種秘術(shù)的縹騎參與到儲君之位的競爭中,會造成極大混亂,后果不堪設(shè)想。

  當(dāng)然,這只是“一般來說”。

  心思活絡(luò)的親王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將縹騎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只不過,正主很明顯不屬于這種。

  “正主這家伙……

  死就死吧,留下的一堆爛攤子給我!”

  李肅感受著冰涼的刀鋒,一邊在心中暗罵,一邊保持著臉上的鎮(zhèn)定神色。

  他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有夜視儀器,必須保持謹(jǐn)慎,不能被看出破綻。

  黑暗之中,對方的聲音響起,是一個難辨男女的模糊聲音,

  “哦?你知道我的身份?”

  李肅點了點頭,

  “我只不過是聽人說過,

  你們?yōu)榱嘶ハ嘀g可以識別身份,很講究化名的選擇。

  想來你們大多沒讀過什么書,這些名字的選擇也不難猜。

  月兒么,自然是指月兔。

  兔子,自然是卯,顯而易見?!?p>  “原來如此……

  白松這廝,竟然成功了,”

  對方沉聲道,

  “你根本不是燕王!”

  聞言,李肅心中不由得一緊。

  對方引誘自己到此處的目的已經(jīng)昭然若揭!

  自己……被她看出了破綻!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亂。

  李肅微微一笑,

  “哦?這話說得真是荒唐。

  孤是樣貌變了,還是服裝變了?

  又或者是記錯了、說錯了什么事情?

  你不妨列舉一件兩件,看看孤是否能給你解釋清楚。

  如果你說不出來,

  那么孤不是燕王,還能是誰?”

  李肅這番話說的頗為自信。

  除了見識氣度遠(yuǎn)勝正主,他的言行、外表,甚至于記憶,都和正主一般無二,沒有任何的破綻。

  黑暗中,李肅卻隱約看見月兒搖了搖頭,

  “你這話騙得過孔和、馮勝,卻騙不得我。

  你以為,我隨侍燕王有多少年了?”

  李肅不解,

  “這是什么意思?

  你哪來的自信?

  ……哎,開燈你說一聲??!”

  月兒打開電燈,艙室之內(nèi)重新變得明亮剔透。

  李肅適應(yīng)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

  身前,月兒一襲青色長裙,內(nèi)襯白裳,黃銅義肢腕中彈出的短劍,正抵住李肅喉嚨。

  縹碧薄紗掩住她原本端麗的姿容,明眸之中卻正透出銳色,

  “一者,如果是燕王殿下此時被我用劍指著,

  他絕沒有這般冷靜的思慮!

  其次,也是你最大的漏洞……

  你根本不知道殿下是何等樣人!”

  她說著,手腕輕轉(zhuǎn),劍尖貼著李肅的喉頭隨之轉(zhuǎn)動,反射出寒芒,

  “燕王殿下雖然在人前唯唯諾諾,卻絕非良善之輩。

  ……這個,你可記得?”

  “……你是說這義肢?

  這和我——”

  李肅話到嘴邊,卻立刻止住。

  因為,這確實和正主有關(guān)。

  美人一臂,其價千金。

  洛陽之內(nèi),此物明碼標(biāo)價。

  李肅豢養(yǎng)的這些教坊司少女,自然被他視為私人物件。拿去售賣,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不合理的敵方。

  更何況,這人工構(gòu)建的義肢不僅在敏度還是力度上都遠(yuǎn)勝正常肢體,格外適合演奏。

  作為教坊司中人,換上義肢,甚至可以提升身價。

  但是,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少女們自己的想法。

  她們是下人,是奴隸,是從屬品,是和那些精巧無比的圣賢器物沒有區(qū)別的……物件。

  可唯獨不是她們本該是的那種東西——

  人。

  李肅面色鐵青。

  不僅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人性的制度,更是因為正主記憶中的那種態(tài)度。

  無謂、不屑,還有對于殘酷舉動的麻木不仁。

  就好像這些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家養(yǎng)的畜生!

  “很好,你承認(rèn)了。

  現(xiàn)在,你可以——”

  月兒眼中精光暴漲,下一秒就要將短劍送進李肅的喉嚨!

  但是“去死了”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卻早已被李肅打斷。

  “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這么做?”

  他冷冷地問道。

  “……什么?”

  “當(dāng)時。我砍你手臂的時候,

  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什么?!”

  月兒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她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發(fā)問,

  “我、我是燕王縹騎。

  我的任務(wù)是保護燕王。

  怎會——”

  “即使他做出那種事情?”

  “自然!”

  銀牙緊咬,月兒手中短劍已經(jīng)微微顫抖。

  她忽然有一種隱隱的擔(dān)心。

  她擔(dān)心李肅會說出什么話來,而偏偏……他的話是如此的有魔力。

  這正是在寢宮之時,她沒有立即動手的原因。

  即使,那時候?qū)Ψ胶翢o防備。

  “不要廢話了!去死吧!”

  她怒聲道。

  “慢著!”

  李肅又是將她喝止,沉聲道,

  “孤真是燕王。

  至少……絕對是你想的那個燕王!

  這句話是真是假,

  你大可以用法家的刑訊之術(shù)驗我!”

  “沒那個必要!”

  她喝道,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是怕了!”

  “什么?!”

  李肅眼中精光一閃,突然砸出的話語令月兒一愣。

  怕?

  自己是怕了?

  怎么可能!

  自從家破人亡、流落進入教坊司,然后被暗中選中成為縹騎之后,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情緒?!

  是的,本來絕不會有。

  但是——

  “但是我的手……為什么在發(fā)抖?!”

  這樣的動作可逃不開李肅的眼睛,他恍然笑道,

  “哦,我知道了。

  你已經(jīng)聽說了我的事情了。

  你知道孔和、馮勝,還有全部的燕王府屬官都對我的身份深信不疑?!?p>  月兒站立在原地紋絲不退,劍尖依舊抵在李肅喉頭。

  但是,那微微發(fā)顫的眼角讓李肅知道,她在聽著。

  “怎么樣?

  我比——

  比那個人要強多了對么?

  看得破白松,

  拿得住馮勝,

  更是讓孔和對我心悅誠服。

  ……就連對你們也多有關(guān)照?!?p>  李肅微笑著,繼續(xù)說道,

  “文能服眾,

  武可屠龍。

  我不比他更像個帝國藩王么?”

  李肅循循善誘。

  一聲聲話語仿佛是惡鬼的低語,正一步一步將月兒誘入深淵,

  “我是、或者不是燕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除了與我朝夕相處多年的你,

  就連我的老師也不能分辨!

  把他換了,換成我,不是很好嗎?”

  換掉……燕王?!

  這是可能的嗎?

  如此驚世駭俗的話落在月兒耳中,令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是可能的!

  只要自己不戳穿的話……

  只要自己不戳穿,這個人就已經(jīng)做到了!

  如果能利用這一點,那么——

  惡魔般的念頭在腦海里扎根。

  旋即,她拼命地告訴自己,這個想法極端兇險,萬萬不能聽從!

  不、不行!

  絕對不可以!

  皇權(quán),這個至高無上的東西,碰之必死!

  百余年前的她的父親,還有那無數(shù)圣賢,不就是為此殞命的嗎!

  月兒陷入天人交戰(zhàn)之中,很難說服自己選擇任何一邊!

  而打破這種平衡的,只能是李肅。

  他笑了笑,說出了那個月兒無法拒絕的理由。

  “別揭穿我。

  然后,成為真正聽從我命令的縹騎。

  如果你同意的話,呵呵呵……

  我可以幫助你的家族恢復(fù)聲望。”

  嘡!

  短劍收回了袖口,月兒不由地倒退了兩步。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有摸透對方的身份,而自己那個本不該有任何人知道的身份,竟然被對方看穿了!

  她聽見李肅說道,

  “等我成為皇帝,

  我立刻為你的父親平反。

  怎么樣?

  ……前益州刺史千金,

  安然,安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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