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啷……”那道佝僂人影試圖將手中的旱煙袋,撥開徐寧斬來的飛劍無果之后,被斬魔劍釘在了巷子一側(cè)的石墻上。
劍尖死命的抵在佝僂人影的胸口位置,劍氣如毒蛇吐信一般迸發(fā)而出,扯碎了此人的衣襟,在那件水藍(lán)色的貼身內(nèi)甲上,留下了一道蛛網(wǎng)也似的劍痕。
“不可能……”
“這……”
風(fēng)雪中,那首當(dāng)其沖的人影跟徐寧二人,幾乎同時發(fā)出了驚疑之聲。
前者是因為自己引以為傲的最強防御,居然在對方的飛劍之下遭受了重創(chuàng),而且祭出飛劍之人,還僅僅只是一個煉氣五層的低階修士,這在他的認(rèn)知當(dāng)中,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寧這里則是因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再也沒想到,此耗去了他大半法力,并被其寄予厚望的一劍,居然會受阻于對方身上一件毫不起眼的內(nèi)甲。
“上品防御類的法器嘛?給本上人破……”徐寧低喝一聲,將神魂溝通寄身在飛劍云紋當(dāng)中赤火蛟精魂,讓其配合自己發(fā)動了最強一擊。
果然,斬魔劍在徐寧數(shù)道法訣的加持下,于一陣清越的龍吟之聲過后,幻化成了一頭丈許之巨的蛟龍。
此鱗爪飛揚的蛟龍甫一現(xiàn)身,便將一雙赤焰升騰的蛟爪,透過阻在其面前的內(nèi)甲,直接抓碎了對面佝僂人影的心臟。
“不可能……”
對面之人尚且都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個情況,其生機就漸漸的衰退了下去,及至他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前的血窟窿時,卻已經(jīng)晚了,錯失了元神出竅的機會,唯余一道凄厲的驚疑聲,久久地回蕩在周遭的風(fēng)雪之中。
徐寧這里雖然手刃了對手,卻因為法力消耗過度,而虛弱的委頓在地,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那廂里,同赤色巨劍纏斗在一處的那根盤龍扁拐,因為無人操控,又失了法力加持的緣故,很快就被打落虛空,恢復(fù)了原來大小,孤零零的躺在了雪地上。
“中品攻擊法器盤龍扁拐,堪比上品防御法器的不知名內(nèi)甲,這道佝僂人影倒也有些身家,卻不知他的乾坤袋能不能給本上人帶來更大的驚喜。”
好整以暇的吞下一枚清寧丹,徐寧掙扎著站了起來,繼而百無禁忌的打掃起戰(zhàn)場來。
“肥羊,哈哈哈,這個稱呼本上人喜歡,莫急,下一個輪到你小子了?!毙鞂帉⒆詈笠患?zhàn)利品揣到懷里以后,這又施施然的往巷口處的那片三色霧氣走了過去。
除惡務(wù)盡,這向來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輕輕撥轉(zhuǎn)著手里的青銅羅盤,徐寧拖著疲累的身子,在指間燃起了一張“五雷辟邪符”。
風(fēng)雪中倏得有一道叉狀閃電劃過,在濛重的霧氣里凝成一個磨盤大小的銀色雷球,實實在在的轟落在了紅衣少年的護體血氣之上。
辟邪之雷雖然對鬼道、魔道、巫道……血道等功法有克制作用,但是因為自身品階過低的緣故,也只是將將把那道護體血芒打的一陣晃動,就再也沒了下文。
“積土成山,風(fēng)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本上人讓你這只肥羊見識一下,什么是鍥而不舍的水磨工夫?!痹捯袈涮?,徐寧的指間又次第燃起了許多的符箓。
一張,二張、三張……隨著各色符箓在三色霧氣當(dāng)中炸裂開來,身陷桎粐,只能被動防御的紅衣少年,其身上的護體血芒也終于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初見成果,再來……”徐寧低呵一聲,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符箓轟炸。
得虧徐寧通過手中的陣盤,將濛重的三色霧氣開啟了隔斷禁制。
否則,他在這里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早晚會擾了別人的清夢,甚至將一些好事之人吸引過來也未可知。
眼下嘛,他倒是可以放開手腳,將對方好好炮制一番了。
反觀那紅衣少年,先是被三才傀儡陣?yán)锩孀兓脽o端的禁制壓制的狠了,眼下又被茫茫多的低階符箓所襲擾,眼看體內(nèi)的法力就要無以為繼,再也無法撐起那道護體血芒了。
事關(guān)生死,那紅衣少年眼見自己就要扛不住的時候,咬牙從腰間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塊中品靈石。
“這敗家玩兒,本上人四年的薪酬都換不來這般一塊石頭,你小子就想隨隨便便的浪費了?先問問我手中的飛劍答不答應(yīng)吧?”徐寧眼見對方要通過中品靈石來恢復(fù)法力,又如何能助長這種敗家的行為?
于是強忍著身體上的疲累,積蓄起剛剛恢復(fù)的一絲法力,艱難的飛起了袖底的斬魔劍。
且不說紅衣少年沒有內(nèi)甲護體,便是有類似的防御寶物,其身處五里霧中,等閑的防御類法器,在面對一口極品飛劍時,恐怕也很難起到什么作用。
更何況他的護體血芒已經(jīng)稀淡到了極點,馬上就要被各色符箓爆開的樣子。
所以怒斬而來的飛劍,輕易的就破開了這道血芒,繼而在赤焰大放之際,將這紅衣少年斬做了兩段。
“劍奴,這次輪到你打掃戰(zhàn)場了。”徐寧將手中羅盤撤去三才傀儡陣之際,沖著遠(yuǎn)處一擊建功的斬魔劍,如是吩咐道。
飛劍應(yīng)聲而動,幻化成一頭蛟龍,迎著漫天風(fēng)雪,將紅衣少年腰間的乾坤袋,并對方身上稍有靈力的衣物,盡數(shù)送到了徐寧的面前來。
“哈哈哈,好你個劍奴,辦事兒效率比之于本上人的替命傀儡也不遑多讓啊。替命傀儡?壞了……”徐寧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將游弋在護體藍(lán)焰當(dāng)中的,所剩不多的幾枚幽藍(lán)色符文盡數(shù)爆裂了開來。
一時間焰火高揚,堪堪將一只吞吐著血色爪芒的嶙峋利爪,擋在了外面。
“該死,看來我還是大意了啊?!毙鞂幇盗R了自己一句,在幽藍(lán)火盾的護持下,再次將手中的古舊羅盤布下了三才傀儡陣。
如果說此前的傀儡陣旨在困敵,那么眼下化作了一道三色壁障,將徐寧護持在其中的此陣,卻被他充作了一件極品防御法器在使用。
三色壁障即成,將那道不依不饒,在徐寧的護體火盾上又抓又撓的血色虛影,毫不客氣地推了出去。
“不曾想,你這肥羊還有些手段,罷了,本上人念你修行不易,這就自生自滅去吧?!痹掚m如此,徐寧卻讓身前的蛟龍將焚香之焰,把遠(yuǎn)處那具斷作兩截的尸身化成了飛灰。
殺人誅心,此舉極大的刺激了那道血色虛影,明知道徐寧的護體壁障凝實無比,還兼有各種古怪的變化,卻依舊不依不饒,咆哮著近身前來,在壁障上撕扯、踢打了起來。
“孽障!”徐寧低呵一聲,將另外一張五雷辟邪符打向了壁障外的那道血色虛影。
一道可怖的叉狀閃電過后,巨大的銀色雷球在血影身上炸裂開來,徐寧也不論對方的生死,從懷中祭出“七情六欲袋”,把那道血色虛影攝將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