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前班的第二個暑假，父親買了兩只小羊回來，整個暑假余成幾乎都是在和兩頭小羊度過。早上一大早吃過早飯，大人們出去干農(nóng)活，他就牽著兩頭小羊跟著出去放羊，在出發(fā)前就會熟練的給兩只小羊戴上竹編的嘴套，防止它們咬了別人的莊稼，直到到了地方才會解開。解開嘴套的小羊通常都會先“咩”“咩”“咩”的叫上幾聲，然后跳著跑去山坡上吃草，余成通常都會跟在小羊的后面。身后時不時傳來大人的聲音：“成娃子，要看好哦，小心別讓羊被繩子纏了脖子，那是要死的哦?！薄皶缘昧耍窗瓦m的?！庇喑苫卮鹬?，手上卻是一刻不得空。手里正玩著昨天剛做好的新玩具，農(nóng)村娃大多都是自己做玩具且個個都是好手，買玩具那得等到過年。昨天晚上余成吃過晚飯就把收集來的啤酒瓶蓋子全拿了出來，又拿來了鉗子和小鐵錘，先是用鉗子夾住蓋子的卷邊，再用鐵錘小心翼翼的捶打著。奈何自己第一次動手做這個玩意，盡管再小心還是把蓋子錘壞了，在接連錘壞兩個蓋子后，他想到了新的方法。找來一小塊球形的鵝卵石放在蓋子里，再舉起鐵錘深吸一口氣，看好了準頭一錘砸下去，這次成了，再小心的修正幾次，蓋子被完全錘平了。找來一根鐵釘在蓋子中間打了兩個眼，把從豬飼料口袋上拆下來的封口線拿過來穿好打結(jié)，套在兩個大拇指上將蓋子往前甩了幾圈再慢慢拉扯線。只見蓋子就快速旋轉(zhuǎn)起來，并伴有呼呼的聲音，他趁熱打鐵又做了三個才心滿意足的去給他的羊喂夜草。
羊在山坡上優(yōu)哉游哉的吃著草，還時不時的邊走邊拉，一顆顆黑色的羊糞撒了一地。后來長大的余成第一次買奶茶喝，喝完后看著杯子里剩下的東西沉思了片刻又笑了笑。余成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兩只小羊，手里把玩著昨晚剛做的新玩具，時不時將旋轉(zhuǎn)的蓋子去碰地上的蒲公英或者其他野花。奈何這個新玩具玩了幾天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個玩意可太費線了，玩不了多久線就會被割斷?？刹皇锹铮【破可w子本身就不算厚，又被釘子打了孔，小孔也變得很鋒利，可惜當(dāng)時的他并不知道還有打磨這回事。即使打磨了小孔，情況也不會得到太大改善，還是因為蓋子太薄了，好在做的多，線也夠多。
連續(xù)玩了七八天的瓶蓋子，他又開始鼓搗起了他的新玩具。這天中午吃了午飯，他砍了幾根比筷子大一點的細竹子，在農(nóng)村，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是有竹林的，畢竟農(nóng)村的很多生產(chǎn)勞動工具和廚房用具的原材料都是竹子。背桑葉的背簍，打豆子打油菜籽的連枷，收干草用的竹筢，曬糧食的曬墊，挑東西的籮筐，篩殼的竹篩，蠶寶們的蠶床，掃地的大竹掃把，洗鍋的刷把等等這些都是竹子做的。為了挑選這幾根大小合適的細竹，他在竹林被該死的蚊子沒少咬，額頭上，手臂上，腿上都是咬的包。這也怪不得別人，如果他在竹林里砍好竹子就迅速回家倒不至于被咬的這么厲害，奈何此時的竹林還有一個吸引他的小東西——筍子蟲（學(xué)名應(yīng)該叫象鼻蟲）。這個可是個好玩的小家伙，在竹林里逮上幾只回去，把它們的利爪從關(guān)節(jié)處去掉一半，用線栓住一只腳或者取一根刷把上的細竹條穿到腳里。轉(zhuǎn)上兩圈，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就會以為自己可以飛走了于是便不停的扇動翅膀，逮上七八只后一起讓它們飛，還可以當(dāng)個小風(fēng)扇。
有次在街上他就看見一個人手里拿的竹條上掛著三十多只。這些可憐的筍子蟲被那個人以5毛錢一個賣給那些想要又沒法自己回家去抓的小朋友。他在竹林里砍好竹子便跑去到處找筍子蟲了，抓這個可是要些技巧的，遠遠看見后慢慢摸過去，千萬不能動作太大，不然震動就會嚇到然后飛走。抓的時候?qū)⒕蛡€快準狠，一把下去完全抓起，再小心的去掉利爪，那彎鉤似的爪子抓進肉里可是有的疼，尤其是兩只最前面的兩只腳，比其余的腳長且利。去掉利爪的就放進口袋里，這是才發(fā)現(xiàn)剛才抓的時候粘了一手的竹毛，這個時候可不能用手搓，得放頭發(fā)上來回的摩擦，不然容易扎進皮膚里，又癢又痛還看不清到底扎哪里了，這個去竹毛的方法是母親交給他的。逮了五六只后，口袋里裝不下了才拿著砍好的竹子回家，去了利爪的筍子蟲褲子口袋里拼命的趴著，時不時用那長長的口器拱著他的大腿。
回家后他先是用從刷把上取下來的細竹條把它們?nèi)看┝似饋?，找來半截黃瓜將竹條插在上面，任憑這幾只筍子蟲再怎么使勁的扇著翅膀，也是無法帶著黃瓜起飛的。他又拿來一根筷子開始做他的新玩具，先將細竹的兩個節(jié)小心的去掉，如若操作不當(dāng)就會使細竹破裂，也就無法再用了。待竹節(jié)去掉，將筷子放進去試試大小，把筷子用小刀處理成圓柱狀，筷子的一頭塞進剛才去掉的一個竹節(jié)里，大小不合適的話弄點小竹片填充進去，以保證牢固。一切搞定后，得先試試產(chǎn)品是否合格，昨天放羊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做準備工作了。草地上有一種草，會結(jié)一種比黃豆略大的果子，將這果子分別塞進竹筒的兩頭，再用特制的筷子從一頭往里稍微塞一點，再使勁一拍和筷子相連的竹節(jié)，只聽“啪”的一聲，前面的那顆果子就飛了出去。伴隨果子的飛射，還有一陣很小的水霧，果子如果剛摘下來就拿來玩，那陣水霧更大。就這樣，他的新玩具又完成了，身旁的筍子蟲已經(jīng)飛的累了，全都停下來可憐的懸在那里。它們想過要努力地扇動翅膀逃離這個被懸起來的環(huán)境，可是再怎么努力也無法逃離，唯一逃離的機會就是看這個淘氣鬼會不會玩膩后把它們放了，這幾只蟲子的命運就這么被一個幾歲的孩童拿捏著。
第二天放羊的時候，余成用他的新玩具時不時對著吃草的小羊發(fā)射一顆果子，對突然“啪”的一聲，小羊會停下吃草抬頭驚恐的四處張望，見沒有任何異常便“咩”的叫一聲繼續(xù)吃著草。他這時便會呵呵的傻笑一下，在地上找著那能給他帶來快樂的小果子。有時在小河邊放羊，余成會跑去小河里玩水，先用石頭堆砌一個攔水壩，弄出一個小水坑。再去一塊一塊的翻開石頭看看下面是不是有螃蟹在愜意的泡著澡，小螃蟹倒是無所畏懼的，直接一只手就能逮起來，遇到稍大一點的螃蟹，就必須兩只手同時捏住螃蟹那兩只大鉗子的腳，這個經(jīng)驗是在他單手抓大螃蟹被夾了后才領(lǐng)悟到的。將捉來的螃蟹放進剛才弄好的水坑里，用一根棍子去撥弄螃蟹，他很喜歡這個玩法，一開始螃蟹面對這個討厭的家伙，只是不停的躲閃并不理會。奈何這棍子并不想放過它們，不停地撥弄著，螃蟹終于忍不住了，會舉起兩只大鉗子作出回擊。當(dāng)螃蟹死死夾住棍子的時候，他就會順勢將螃蟹從水里提起來，仔細觀察著這個水中的鎧甲將軍，看著它那米粒狀的眼睛是不是探出來，其余的螃蟹腳在空中胡亂的抓著。不知道為啥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挑了一只較大的螃蟹捉去扔到正在吃草的小羊面前，一開始螃蟹只是蜷縮在那里一動不動，羊也沒有看見這個可憐的鎧甲將軍。這樣是不行的，他最想看的一幕并沒有發(fā)生，這讓他有點不快，便將螃蟹翻轉(zhuǎn)過來，被翻轉(zhuǎn)躺地的螃蟹這時八只腳都不停的胡亂揮舞著。這時候終于引起了小羊的注意，湊過去用鼻子嗅了嗅，只見被螃蟹夾住的小羊在草地上不停的跳著，伴隨著跳動一陣陣發(fā)出痛苦的“咩”“咩”聲。
在不遠處干活的大人聽到羊的慘叫，連忙跑過來看看咋回事問道：“咋個的啦，吃草被馬蜂蟄了嗎？”余成回答道：“沒有，我們家的羊不想吃草了，想吃個螃蟹試一下味道。”說話間，螃蟹已經(jīng)在小羊不停的亂跳中被甩了出去，不知掉去了何處，大人吼了一聲：“狗東西的，找不到事干?！闭f完便回去繼續(xù)干活，被捉弄一番的小羊掉頭去了另一塊草地，它知道，如果繼續(xù)在這個淘氣鬼旁邊是沒法安心吃草的了。
暑假里的太陽總是曬的萬物失去了活力，可余成卻總是充滿活力。農(nóng)村的百姓家，或多或少都是在自家附件種了不少果樹的，都是一些常見的水果。余成家種有桃樹、李子樹、梨樹、琵琶樹、櫻桃樹、橘子樹，雖然每樣都只有那么兩三棵，但是自己家吃一吃還是足夠的。那會的人們還沒有想過大量種植這些經(jīng)濟作物，待大量種植橘子樹已經(jīng)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吃過午飯感覺百無聊奈的余成跟母親說自己要去家旁邊的地里摘李子，母親拿這個調(diào)皮的兒子沒有辦法，喜歡去曬太陽就去吧，只是叮囑要小心一點。爬樹對他來說那可是拿手好戲，迅速的爬上這棵粗壯的李子樹，在樹上一邊吃一邊往帶來的小布袋里裝，正在樹上摘李子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背后已經(jīng)爬上了兩只綠色的毛毛蟲，這下可有的他受了。等他心滿意足的下了樹，感覺后脖子和背上都有點癢，便用手抓了幾下，這一抓癢可壞了事，抓過癢的地方隨即起了紅色的小疙瘩，又癢又痛。他心想，這盤遭了殃，還是趕緊回去找媽媽吧，她總是能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我處理麻煩的。
剛到院子門口他就喊開了：“媽！媽！快來幫我弄一下，我背上起包了，癢的很?！甭犚姾奥暤哪赣H走出來說道：“背時，喊你不要去不要去，你腳癢，不去過不得，快過來我看一下?！蹦赣H撩起他的衣服看著背上那紅色的包，便去倒了點白酒來在起包的地方涂抹，完了又用肥皂沾了點水在背上涂抹。母親耐心的給他涂抹著，他趴在母親的腿上還不忘一顆一顆的往嘴里送著李子，他問道：“媽，你吃不，剛摘下來的，安逸?！蹦赣H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就曉得吃。”說罷母親拿起一顆放進嘴里，這李子很甜。
農(nóng)村的生活總是圍繞著田間地頭的農(nóng)活展開著，地里的玉米熟了，全家都忙起來了。一大早家里人就去地里掰玉米，再背回家，要趕著上午太陽爬到頭頂前多掰一些，再能吃苦的農(nóng)民也是無法頂著頭頂太陽最烈的時候干重體力活的。那個時候也許大家還不知道有種藥叫藿香正氣口服液，干活的時候都是提一個很大的茶杯，里面依舊是從街上買的便宜茶葉。大人們背著背簍出去后，他就在家給雞籠里的雞扔了一顆爬滿青蟲的包菜，自家種的菜都是不打藥的，這也就意味著長蟲是在所難免的，雞啄完了上面的青蟲就開始啄包菜，這叫葷素搭配。喂完了雞還要給兔子喂草，草是昨天傍晚母親出去割的，給兔子割草這個活余成還不能勝任，無法分別出哪些是兔子喜歡吃的，哪些是兔子聞都不聞一下的。喂完了兔子還有一項重大任務(wù)，那就是拿著鏟子翻進豬圈給打掃豬糞，大部分農(nóng)家的豬圈都是建在茅坑上面的，豬圈里有著縫，方便豬尿直接排下去。而豬糞就需要人進去打掃才能掉下去了，自從余成能自己獨立干這個活后，豬圈里的豬糞他經(jīng)常去打掃，用鏟子把豬糞集中起來再一點點從縫里往下弄，完了再打一瓢清水沖一下就完事。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盡管家豬已經(jīng)被人類馴化了上千年，但刻在血液里的原始野性還是會存在，有時這肥頭大耳的豬會用鼻子去拱一下正在清理的余成。他有的是方法對付，放下鏟子一手揪住一只豬耳朵，另一只手狠狠在豬耳朵上扇一巴掌，豬立馬就老實了，乖乖的回去繼續(xù)吃食或躺著。
等干完這一系列工作后，第一背簍玉米已經(jīng)背回來了，往地上一倒便又繼續(xù)去地里。余成搬來小板凳，坐在那里撕玉米殼，因為家里還養(yǎng)了頭老水牛，撕下來的玉米殼曬干后就是牛過冬的口糧。那會農(nóng)耕機械還沒有普及到這個山區(qū)農(nóng)村來，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會養(yǎng)水牛。撕下來的玉米殼和玉米棒子分別扔在院子里曬著，盡管他不停的撕著玉米殼，但是面前的玉米堆卻是越來越多，畢竟撕玉米殼的就他一個小大人。差不多十點過的時候，大人們?nèi)蓟貋砹?，稍作休息便全家人一起撕著，偶爾撕出來一個發(fā)現(xiàn)玉米棒子還很嫩并沒有完全成熟變硬，就放到一邊去待會或是給余成烤個玉米棒子或是直接煮。幾天下來，地里玉米都已收完，背回去的玉米已經(jīng)撒的所剩不多，剩下來的就得看老天爺了。只需要連續(xù)在大太陽天曬上幾天就差不多了，曬干后的玉米全部收回屋里，晚上給蠶喂完了桑葉一家人就給玉米做脫粒工作。將板凳放倒在地上，拿一只解放膠鞋套在板凳腳上，一個簡易的玉米脫粒設(shè)備就弄好，被曬干的玉米在鞋底的凸起紋路上面來回摩擦，金黃色玉米粒就一顆一顆掉落下來。不大一會，每個凳子周圍就全都是玉米粒，脫完粒的玉米核也不是一無是處，還得留下來繼續(xù)曬干后當(dāng)柴火。玉米這一農(nóng)作物可謂無一廢物，綠油油的玉米葉子有時候長得太多，就會被適當(dāng)?shù)母钕聛砣拥紧~塘喂魚或者拿回去喂牛，掰了玉米棒子的玉米桿會被割下來放地里曬干再背回去當(dāng)柴火或是打成粉末當(dāng)飼料，玉米?？梢再u一部分剩下的也是打成玉米面和著飼料喂豬喂雞喂鴨，玉米核曬干了也是當(dāng)柴火燒。尤其是冬天烤火用玉米核最方便，燃燒的時候沒啥太大的煙霧，火盆里的火因為沒注意快熄滅的時候，扔上幾塊玉米核進去，輕輕吹上幾口氣，一會火就旺起來。
暑假結(jié)束的前一個星期左右，家里的稻子熟了，又將是一陣忙活。光靠自己家的一家人，人手顯然是不夠的，所以當(dāng)?shù)卮迕竦牟呗跃褪腔突ブ驗樘锢锏牡咀硬⒉皇侨吭谕粫r間段成熟的，前后就差那么一個禮拜左右。往往都是左鄰右舍的先幫成熟早的家里一起收割，完了再去其他家，人多力量大，干著也沒那么累。等到了余成家收割時，吃飯都得坐兩桌，這一行為在當(dāng)?shù)胤Q之為幫工還工。婦女們都是人手一把鐮刀專門割稻子，男壯勞力就是不停的將割好的稻子抱起狠狠地摔打在專門的大木桶上，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扮桶，通過不停地摔打，谷子就被分離下來。這個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下來的，摔完一天稻子下來，兩個肩膀和手臂都是生疼，好在都是青壯年，晚上喝上二兩燒刀子，吃上幾大塊肥肉再睡一覺，第二天照樣繼續(xù)干。每逢當(dāng)?shù)厥崭畹咀訒r，四處的田野里就是一幅幅美麗的油畫，戴著草帽埋頭割稻子的女人，甩開膀子摔稻子的男人，彎腰背稻子回家的男人，專門清理稻草的爺爺奶奶輩的老人，太重的活他們可是不方便做的，三兩頑童在田里到處搜尋著蚱蜢的蹤跡。余成上午是跟著去田里，收稻子這活他也幫不上什么忙，只是在大家休息的時候提著茶壺和碗來回走動。除此之外就是專心找蚱蜢，他喜歡捉到后將它們的翅膀掐去一半，當(dāng)然，蚱蜢那強壯的后腿也是要去一半的，這樣它們既不能飛也不能一下蹦老遠了。他有個專門裝蚱蜢的塑料瓶，用繩子在瓶口繞了兩圈并系在腰間，一上午時間，就是大半瓶。他抓這么多倒不是要給它們來個油炸當(dāng)下酒菜，而是給家里的雞準備的葷菜。家里的雞平時很少放出雞舍，自然也很難吃到這些美味，偶有一兩只倒霉的蚱蜢不小心蹦跶進了雞舍，所有的雞都會圍上去，至于是哪只雞吃到了，這就要看運氣了。
母親在家里忙活著兩桌人的飯菜，一個人肯定是很慢的，看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田里割稻子的鄰居家大嬸就會提前回去一起幫忙弄著灶臺上那一攤事。中午時分，大家都回來洗把臉抽支煙喝口茶歇一歇，等著一會開飯。背回來的稻子平鋪在院子里的地上，村里人不管家里房子怎么樣，院子里的地基本都會選擇硬化，這可真的是太方便了，首先不用雨天滿腳泥晴天一身灰，其次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硬化后的地打掃干凈就可以直接晾曬很多東西。父親還顧不得休息，趁著這會太陽正好，不停地用木耙子將地上的谷子歸攏又散開，這個活到了下午可就是余成的專屬了，下午的時候他就只能在家翻曬谷子。他拿著他瓶子里的蚱蜢來到雞舍，倒出來一些扔進去，所有的雞都沖了過來。沖的最快的就是那只曾經(jīng)啄過他的大紅公雞，尾巴上的羽毛翹的老高，雞冠碩大，奔跑的時候不停抖動著。等他把瓶子里的蚱蜢全部喂完，只聽母親喊了聲“開飯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