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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執(zhí)棋

第十一章 一文出萬花開

反手執(zhí)棋 西瓜燉月餅 3215 2022-11-12 16:42:32

  陳時矗立在廣場中央,一動不動。

  他沉默,他無助,他無可奈何。

  湖里只剩一朵花苞,就算把李白杜甫都從土里挖出來都于事無補了。

  “小子,你難道就這樣放棄了?”關(guān)鍵時候,玄遠出聲。

  陳時依舊沉默。

  “老夫看走眼了,這點挫折都受不了”玄遠語氣加重。

  陳時還是沉默。

  “不就是沒勝算了嗎,你連動筆都不敢了嗎?”

  “小子,你聽著,如果你這點打擊都受不了,那就別修仙,早點回家娶妻生子吧,你就是個輸不起的懦夫!”

  玄遠連續(xù)強勢輸出,幾近咆哮,話糙理不糙。

  我真的輸不起嗎,陳時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他看著眼前的筆墨紙硯發(fā)呆。

  “呵”趙勝輕笑出聲,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左手卷軸右手玉牌的喜人場景。

  “那陳時還沒動筆,怕是認輸了吧?!?p>  “湖里就剩一朵蓮花了,他已經(jīng)輸了,不認也得認?!?p>  “放棄吧,你贏不了趙公子的?!?p>  周遭嘈雜,亦如陳時內(nèi)心。

  朔北,朔北,陳時喃喃的念叨著題面。

  突然,陳時想到了上輩子的一位偉人。

  偉人一生波瀾壯闊,卻從未有過放棄二字。

  今時今日,陳時決定借用偉人的一首作品證明自己。

  不管結(jié)果如何,哪怕是必輸之局,起碼自己不曾放棄。

  “研墨?!?p>  陳時吩咐一旁的侍者,眾人聞聲一臉好奇的看過來。

  “筆來?!?p>  陳時伸手,接過侍者遞過來的狼毫筆,俯身的蘸墨。

  下筆前,陳時看了一眼場上的朱謝二人,展顏一笑,爾后堅定下筆。

  “轟隆”

  陳時剛寫下第一筆,晴空之中,烏云翻滾,電光頻現(xiàn)。

  一聲炸雷筆直落下,陳時面前青石板瞬間飛飛湮滅,這是實打?qū)嵉捏@雷,并非異象。

  “小子,別管,繼續(xù)寫?!毙h看出門道,這乃天道劫雷,但是如果小時子今日被打斷,那小時子的道心必然受影響,甚至隕落。

  玄遠做好了與天雷決一死戰(zhàn)的準備,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打斷陳時提筆作詩。

  《沁園春·雪》

  陳時不再猶豫,酣暢淋漓的寫下題目。

  雪字第一筆落下,整個萬荷園空氣突然靜止,好似凝固了一般,氣溫斷崖式下降,直至冰點以下,屋檐長出白霜,眾人冷的瑟瑟發(fā)抖。

  恐怖的是,氣溫還在繼續(xù)下降,沒有剎車的勢頭。

  “北國風(fēng)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p>  陳時一鼓作氣寫下第一句,六月的萬荷園突然暴雪,連湖邊的美人蕉都掛上了冰掛,積雪淹沒眾人腳踝。

  眾人知是異象,卻依然架不住刺骨的寒意,紛紛抱作一團。

  “望長城內(nèi)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p>  萬荷園中,雪還在下,蒼茫的雪景卻如有生命一般,以陳時為中心鋪展開來,雄渾壯麗,大氣磅礴。

  “須晴日,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p>  又一句詩詞寫下,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日光之下,雪花冰晶都折射出絢麗的光芒。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惜軒轅人皇,略輸文采;雅宗庸祖,稍遜風(fēng)騷。一代天驕,金帳可汗,只識彎弓射大雕?!?p>  陳時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山陽書院老桃樹沒白呆,以至于他把詩詞中的一些典故自動替換成了旁聽而來的九州歷史。

  這一段詩詞寫下,九州歷史中赫赫有名的九五至尊虛影輪番顯現(xiàn),看得場上眾人頭皮一陣發(fā)麻。

  這陳時到底作了一首什么天地文章,異象如此驚天動地。

  “俱往矣,數(shù)風(fēng)流人物,還看今朝。”

  陳時寫完最后一句,異象之后,懸在他頭頂?shù)慕僭茻熛粕ⅰ?p>  小時子這一關(guān)挺過去了,玄遠收起戰(zhàn)斗態(tài)勢,內(nèi)心充滿欣慰,小子威武,他沒看錯人。

  陳時落筆的同時,萬荷園雪景也隨之結(jié)束,一切恢復(fù)正常。

  不對,前幾句異象如此驚人,最后一句卻啥都沒有,草草結(jié)束。

  這么虎頭蛇尾,太不合常理了,率先回過神來的幾位評委內(nèi)心充滿疑惑。

  越來越多的儒生從異象之中緩過神來,他們也很詫異。

  這就完了,荷花呢,湖中碩果僅存的一朵花苞也沒開?

  眾人望向何蓮兒,何蓮兒卻端坐在太師椅上,甚至淡定的端起茶杯淺嘗一口。

  趙勝見狀,內(nèi)心大定,萬荷園賽詩會,最終還是他趙勝笑到了最后。

  “快看。”一直盯著水面的朱茂,突然尖叫出聲。

  水面有動靜,無數(shù)荷花骨朵挺拔而出,一息的功夫便躍出水面,盛放在太陽底下。

  一朵,兩朵,荷花越開越多。

  湖中數(shù)百名蓮娘開始忙碌起來,頻頻閃現(xiàn)。

  眾人焦急等待最終結(jié)果,趙勝心態(tài)也從自信到忐忑再到焦急,一變再變。

  “1691朵”拿到湖中蓮娘呈上來的結(jié)果后,何蓮兒便立即公布了眾人翹首以盼的結(jié)果。

  其實真實結(jié)果比這個數(shù)字更大更恐怖,最后公布的結(jié)果是她藝術(shù)處理了的,一切都是為陳時好。

  “一千多啊,好強。”

  “這異象沒有《雁門太守行》大,結(jié)果怎么會這么好,會不會數(shù)錯了。”

  啥都可能錯,但湖中八百蓮娘統(tǒng)計的花朵數(shù)絕對不可能錯,對此何蓮兒心中篤定,唐敬也清楚。

  “既然荷花可以再生,那就再賽一輪嘛?!毖垡娨?,趙勝示意一個狗腿說出再賽的想法。

  那些不想看到陳時贏下詩會的眾人紛紛附和。

  唐敬聽了微微搖頭,有些事情輸了就是輸了。

  “諸位,萬荷園之所以叫萬荷園,是因為湖中荷花只有9999朵,加上悅荷軒剛好一萬朵,不多一朵不少一朵?!睆堈哑鹕斫忉專莱鋈f荷園的由來。

  “轟”

  張昭話音剛落,湖面響起一聲如煙花爆開般的聲音。

  “快看湖面”靠近湖面的儒生首先發(fā)覺不對勁。

  湖心島池塘中盛放的荷花內(nèi)升起一股瑞氣,緊接著外湖之中的荷花也升起道道瑞氣。

  9999道瑞氣陸續(xù)升起,于半空之中慢慢凝結(jié)。

  “快看,是孔圣,孔圣虛影?!比巳褐杏腥思饨谐雎暋?p>  半空之中的瑞氣加速凝結(jié),形成一個儒門道祖孔圣的虛影。

  虛影越來越實,在場的儒生紛紛跪下行弟子禮,一時間,場上跪倒一片。

  陳時依然矗立,他依然徜徉在忘我之境之中。

  跪下的眾儒生見陳時依然矗立,礙于孔圣虛影,敢怒不敢言。

  緊接著,發(fā)生的一切再次顛覆眾人認知。

  只見半空之中的孔圣虛影對著廣場中央矗立的陳時深深一拜,眾人驚呆,下巴掉了一地。

  陳時此時已經(jīng)醒來,他知道眼前孔圣虛影因《沁園春·雪》而起,與其說虛影對他行禮,倒不如說是虛影對詩文原作者,那位開天辟地的偉人行禮。

  儒門道祖而已,陳時不想拜,偉人無需拜。

  一炷香后,虛影猝然消散,湖心島回歸風(fēng)平浪靜。

  “咳咳,唐儒,既然詩會結(jié)果已定,我們頒獎吧。”張昭在線催進度。

  趙勝聞言,面如死灰,他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住?p>  唐敬此刻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墻頭站陳時了,畢竟他為趙勝做了這么多,都打水漂了,這陳時深不可測,最好不要得罪了。

  他唐敬自然懂懸崖勒馬亡羊補牢的道理,短短幾十年唐敬混到一品大儒位,靠的可不僅僅是優(yōu)秀的入學(xué)素養(yǎng),還有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

  “大善。”唐敬回過張昭,笑瞇瞇的看著陳時。

  “陳時,后生可畏,這卷軸合該是你的?!?p>  “剛剛那小子未對孔圣行弟子禮,許圣卷軸不能給他?!?p>  “對對,剛剛我也看到了”

  唐敬正準備將卷軸遞給陳時的時候,底下又有人反對,還有人附和。

  這群儒生有病得治,陳時覺得。

  “陳時,你可愿拜入老夫門下,研習(xí)儒門大道?!碧凭聪蜿悤r拋出橄欖枝,他覺得若陳時答應(yīng),卷軸自然還是陳時的。

  “不愿?!标悤r頭鐵,把唐敬給梗到了。

  “許圣真跡不可給他。”

  “儒門至寶不能外流。”

  聽到陳時不遠入儒門,在場的儒生反對聲更大了。

  “那你為何要參加詩會?”唐敬讓陳時的態(tài)度給攪糊涂了。

  “我本來是交了錢賞荷的啊,后來覺得樓上風(fēng)景好就參加了?!标悤r回答的干脆。

  “這……”這可把唐敬整不會了,他尷尬的杵在那里,怎么也沒想到萬人敬仰的許圣真跡如今成了他手里的燙手山芋,給也不是,留也不是。

  “陳時,不入儒門,你待如何?”關(guān)鍵時候張昭站了出來。

  “入道門,我想進三清道院。”陳時并不藏著掖著。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眾所周知道門早已沒落,但三清道院又是出了名的嚴苛,這小子腦子被門夾了吧。

  “這樣,本官三日后需赴府城一趟,許圣卷軸可借你學(xué)習(xí)三日,三日后你將卷軸歸還唐儒,本官捎你進潭州城,唐儒您意下如何。”張昭是個心思活絡(luò)之人,提出一個折中方案。

  “大善,還是張大人高義?!碧凭凑鎸嵦x謝張昭替他解了這個圍,這個方案滴水不漏。

  “陳時,許圣卷軸本官就替你做主了,但本官這玉牌算不得稀罕物件,權(quán)當彩頭你且拿去?!睆堈颜f著遞出玉牌。

  “謝大人?!标悤r上前接過玉牌和卷軸。

  島上眾人終于開始有序退場,距湖心島三十里地的山坡上,一名黑衣修士將觀看詩會的水鏡散去,心滿意足的御空而去。

  刺激又緊張的詩會終于告一段落,多年后眾人評論這場名垂青史的盛會,有贊嘆有佩服也有惋惜,更人說這是儒門和道門命運的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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