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爸也想抱抱
吃完早飯，許四海簡單洗漱了一下，拿上車鑰匙便直奔縣電視臺而去。
“大偉，我就在你們單位對面這個蜜雪大杯茶，嗯嗯，不著急?！?p> 大偉全名林志偉，是許四海北電攝影系的學(xué)弟。
兩人雖然不是一個專業(yè)，但北電只有他們兩個臨縣人，所以兩人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
大偉本科畢業(yè)之后，沒有選擇讀研或進影視公司，而是回臨縣進了縣電視臺。
縣電視臺基本沒什么人看，自制的節(jié)目也只有【臨縣新聞匯】和【臨縣財經(jīng)】兩檔。
剩下的時間不是放廣告就是播不要錢的庫存劇。
雖然不失為一個養(yǎng)老、摸魚的好地方，但對于剛畢業(yè)的年輕人來說不免有些壓抑。
前世許四海也一直不理解大偉的選擇，直到他回臨縣籌備婚慶公司后才知道。
大偉快畢業(yè)的時候，大偉的父親因為中風(fēng)導(dǎo)致了偏癱，喪失了自理能力，大偉的母親身體也不是多好，很難一個人照顧丈夫。
大偉不想把照顧父親的擔(dān)子全丟給母親，畢業(yè)后便果斷地回了老家。
其實，不管是在大城市闖蕩還是回老家享受生活，都各有各的利弊。
畢竟大偉在縣電視臺，日子貌似過得也是挺瀟灑的。
工作朝九晚五，一個月也加不了幾天班。
雖然工資不高但勝在穩(wěn)定，而且臨縣的房價并不高，平時吃食堂，餐補過后兩葷一素只花一塊錢就能搞定。
小日子過得，并不比那些在燕京每個月掙兩萬的北漂差。
...
“海哥！”大偉推開奶茶店的大門之后，一眼就認(rèn)出了坐在角落的許四海。
落座后，大偉插開奶茶猛吸了幾口，隨后看著許四海笑道：
“大公司也這么悠閑??？還一個多月才過年，這么早就放假了？”
“悠閑啥呀！辭了?！?p> “辭了？”大偉愣了一下，雖然感到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問。
“那正好趁著過年多歇會兒，不賴?！?p> 許四海的時間很緊，【start影展】三月就開始征片，自己必須在二月份前結(jié)束拍攝，否則根本來不及做后期。
所以許四海也沒有跟大偉多寒暄，直接說出了自己要拍電影，希望他可以幫忙聯(lián)系一下電視臺，看能不能從電視臺租借一下攝影機、收音麥、燈光等設(shè)備。
“可以啊海哥！不對，應(yīng)該叫許導(dǎo)了！”
聽完許四海的話之后，大偉沖著他比了個大拇指。
“租設(shè)備好說！現(xiàn)在臺里自負盈虧，只要能掙錢，那是有求必應(yīng)。別說設(shè)備了，就是人都能借！”
“人都能借？”
“臺里那幾個主持人，開業(yè)剪彩、婚慶典禮，啥活都跑！”
接著，大偉給許四海大概算了一下。
按照許四海的要求，兩臺阿萊735、一套羅德收音組合以及補光燈、穩(wěn)定器、軌道、監(jiān)視器等一整套設(shè)備，一個月的租金大概在8萬左右。
加上租金，30萬應(yīng)該能搞定。
對于這個數(shù)字，許四海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
現(xiàn)在他更關(guān)心另一件事兒。
“大偉，你剛剛說人都能借，那攝影師、錄音師、燈光師啥的能借不？”
“咳咳...”大偉差點兒被一口奶茶嗆到，詫異道：
“當(dāng)然能借了，反正臺里一共就倆節(jié)目，大部分人在臺里其實都是閑著的，租借出去不光能補貼臺里，他們也能賺點兒外快，雙贏的事兒。
只不過...海哥，你這個劇組，現(xiàn)在一共有幾個人啊？怎么啥都要租借？”
許四海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坦然道：“現(xiàn)在組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但這不是能租借嘛！那啥，你這兩天抽空幫我約約你們領(lǐng)導(dǎo)，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p> 又跟大偉交代了一番之后，許四海把滿肚子嘀咕的大偉送回臺里，開著車又去了下一個地方——臨縣劇院。
原本，許四海還在后悔自己回來太早了，應(yīng)該留在燕京試試看能不能拉到投資的。
但是經(jīng)過昨天的系統(tǒng)體驗之后，許四海對這部電影的信心大增。
雖然《hello，樹先生》的劇情注定了不可能在獲得多高的票房，但在【start影展】拿個獎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到時候有了華影的資源扶持，只要自己能把制片成本控制在兩百萬以內(nèi)，把本錢賺回來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這樣一來，沒有投資也就無所謂了。
家里除了現(xiàn)在住的房子，還有一套九十多平的小三居在出租。
臨縣現(xiàn)在的房價大概五千多一平，把這套房子抵押出去，再加上老爸老媽這些年的存款，把《hello，樹先生》拍完應(yīng)該是夠得。
雖然拿爸媽的存款聽起來有些過分，但許四海不是那種腦袋一根筋的人。
穩(wěn)賺不虧的錢，為什么不能膽子大一點兒？
哪怕這部電影失敗了，最后血本無歸。許四海也完全可以再回燕京找個班上。
過個十年八年，也能給爸媽再賺回來。
...
當(dāng)天晚上，許四海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爸媽開誠布公地說了。
王菁跟許濤是典型的華國式父母，辛苦攢了一輩子的錢，就是留著給孩子用的。
兒子想用他們的存款，王菁沒意見。
但是抵押房子，王菁就有些不太敢了。
他們倆當(dāng)初買那套房子，是留著給許四海結(jié)婚用的。
抵押給銀行，如果兒子這部電影拍賠了，以后娶媳婦兒怎么辦？
王菁年輕時雖然雖然沒怎么吃過婆婆的刁難，但她也從沒想過兒子結(jié)婚以后要跟他們住在一起。
不同于王菁的擔(dān)憂，許濤在看過《hello，樹先生》的劇本之后，對兒子的新電影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他們倆的錢，存下來本就是打算給兒子用的。
兒子用這筆錢賺了，那是兒子自己有本事。
如果這筆錢賠了，那賠的也是兒子的錢。以后如果沒錢買房子娶媳婦兒，那也沒什么好埋怨的。
所以，夫妻倆經(jīng)過一番討論之后，王菁起身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就從里面拿出一張大紅色的存折以及一本深紅色的房產(chǎn)證。
“從這里面是十萬定期，明年一月底就能取出來了。
另外股票里還有個十萬多被套著，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漲不回來了，明天開盤我就賣了。
基金里也還有十三萬，等我賣了之后提到卡上一塊兒給你轉(zhuǎn)過去。
這是房本，當(dāng)初買的時候?qū)懙镁褪悄愕拿?，你去銀行看看能抵多少吧?！?p> 交代完之后，王菁鄭重地提醒道：“不管錢夠不夠，一定得找銀行，實在還缺的話爸媽再給你想辦法，千萬別去外邊兒那些不正規(guī)的地方借高利貸！”
許濤剛想攔住王菁說孩子心里有數(shù)，許四海已經(jīng)認(rèn)真地點頭道：
“放心吧媽，我會省著花的，絕對不借高利貸?！闭f著，許四海站起來摟住老媽，深情地許諾道：
“媽，你等我兩年，兩年之后我一定把這些股票、基金和定存都給你買回來！房子咱也換套大的！不，咱直接去香河灣買別墅！”
王菁對兒子的許諾很是受用，嘴上卻打岔道：“得了吧，你上幼兒園的時候還說過給我買私人飛機和豪華游艇呢！現(xiàn)在咋還降級了...”
“買買買，飛機游艇都買！別墅也得買，俺媽啥都得用最好的！”
許濤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子，在一旁心酸的表示：
兒啊，爸不用別墅，也不用飛機和游艇，爸就想以后能抽華子、喝臺子...
還有，爸也想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