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練兵

　　吃完早飯，又開始了午訓(xùn)。

　　中午的訓(xùn)練要比早上輕松很多，主要是隊列隊形，和站軍姿。

　　這兩個項目主要培養(yǎng)士兵的服從性，規(guī)矩性以及號令聽從。

　　明朝末年處于冷熱兵器交替之時，冷兵器占有很大的一席之地，在戰(zhàn)場拼殺時，有著很大的幫助。

　　不過，有個很顯著的問題，那就是這些少年基本上都不識字，更有甚者還分不清左右。

　　趙致讓他們向右轉(zhuǎn)，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胡亂轉(zhuǎn)，一時間隊列亂成一團(tuán)。

　　兩列隊伍排成兩列，趙致站在他們前面，看著雜亂無章的隊列，不停的嘆氣。

　　想要把這些人訓(xùn)練出來，可要難上不少啊。沒有九年義務(wù)教育，不識字，不識數(shù)。

　　不過，生活就是這樣，一帆風(fēng)順反而顯得枯燥無味。

　　“老爺，我們也分不清左右啊！”

　　趙十三一臉尷尬的擱那喊，他剛才轉(zhuǎn)到左邊去了。

　　“分不清左右不是你們的錯，我給你們想辦法！”趙致說道。

　　趙十三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趙致看著面前的人群，稍作思索，很快想出了一個辦法。

　　“原地休息，等我過來！”

　　留下一句話，趙致往營房走去。

　　來到存放糧食的庫房，把用過的糧食麻袋找出，撕了二十根麻袋條子，又帶著這些東西來到了訓(xùn)練場。

　　那些坐在地上的士兵見趙致過來，急急忙忙又站了起來。

　　趙致把這些麻袋布條子，綁在這些人的右胳膊上，用作提示。如今只能用這個土辦法了，不然沒辦法訓(xùn)練。

　　不管這些人能不能分清左右，都必須給他們綁上。

　　“幫著布條的就是右，沒有布條的就是左，現(xiàn)在我給你們提示了，要是再錯，就小心點！”

　　趙致站在人群最前方，大喝。

　　這些人心里一震，忙回道：“謹(jǐn)遵命令！”

　　趙致點點頭，開始整隊。

　　“全體都有，以右排為基準(zhǔn)，向右看齊！”

　　大喝一聲，這些少年迅速動了起來。

　　就這，還有四個少年看向了左邊。

　　“他娘的，我剛才說了，提示已經(jīng)給你們了，你們還錯，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致大罵著，又看向劉江：“劉江出列！”

　　“到！”

　　劉江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往前邁出一步。

　　“請命令！”劉江再次大喊。

　　“接替我的工作，練習(xí)隊形隊列?！壁w致喊道，又看向那幾個轉(zhuǎn)錯方向的少年，“趙八，趙九，趙十五，趙十六，出列！”

　　話音落下，四個少年一臉忐忑的站了出來。

　　“跟著我過來，到旁邊去！”

　　趙致帶著他們走到了一旁。

　　劉江接替趙致的工作，接著訓(xùn)練這些少年。

　　這四個少年一臉忐忑的站在趙致面前，臉上滿是躲閃和驚恐。

　　趙十六年齡還小，被趙致身上的氣勢嚇的跪在了地上，忙告饒：“老爺，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的蠢笨，打也行，罵也行，千萬別趕小人走！”

　　剩余的那三人也是如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求饒。

　　能不怕嘛，真要是把他們趕出去，那就是等死了。

　　“哼，你們的膝蓋就這么軟嗎？給老子站起來！”趙致破口大罵。

　　軍人，豈能如此輕易跪地磕頭？

　　趙十六還是怕，還是不敢起來，哆哆嗦嗦，畏首畏尾，不敢直視趙致。

　　“給老子起來，誰要是不起來，那就滾出我的隊伍！”

　　趙致破口大罵。

　　這才讓這四人站了起來，不過還是哆哆嗦嗦，小心翼翼。

　　趙致把掛在腰上的刀摘了下來，這可把這些少年嚇了一跳，還以為要劈了他們。

　　結(jié)果趙致并沒有把刀抽出來，緊握著刀鞘，朝他們喝道：“賞罰分明，有功，賞，有過，罰。你們今天錯了，就是錯了，錯而不罰，豈能成事？把你們的右手伸出來，伸出來！”

　　趙致罵的很兇，可這幾個少年卻松了一口氣。

　　打手掌，這算什么事，只要不是活劈他們，或者趕他們走，都可以接受。他們在外流浪時，什么苦日子沒經(jīng)歷過？這算什么？

　　有些時候，人犯了錯，當(dāng)場就罰，反而還能讓人心安。

　　趙十六第一個把右手伸出來，“啪”的一聲，趙致一刀鞘拍了上去，手掌以立刻變紅，疼痛襲來。

　　不過，也不是不能承受，只是皮肉之苦。

　　“啪！”

　　“啪！”

　　“啪！”

　　又是三聲，剩下的三人每人挨了一下。

　　趙致把刀重新掛在腰間，道：“打你們，是你們犯了錯，是你們的過。就像剛才，你們不知道左右，就算錯了，我也不會說什么，不知者不為罪。

　　可現(xiàn)在，我給你們做了標(biāo)記，你們又錯了，這是什么？這是不用心，這是不記事，這是把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這樣行？這樣怎么做事？打你們，是你們錯了，是你們不用心，我不會平白無故打人！”

　　趙致在這四人面前來來回回的走著，訓(xùn)斥著。

　　“趙十六，說說，你剛才為什么會轉(zhuǎn)錯，轉(zhuǎn)錯的原因是什么？錯，是有原因的，把你的原因說出來，然后再改！”

　　趙致停在了趙十六面前，聲音洪亮。

　　趙十六倒是沒剛才那么害怕和擔(dān)憂了，都已經(jīng)罰過了，也不怕了。

　　“回老爺，是我剛才想太多，太怕出錯，就出錯了！”趙十六大喊著回道。

　　趙致點點頭，“很好，很不錯！”

　　夸贊兩聲，又來到了趙十五面前，喝問：“你又是因為什么？”

　　趙十五說道：“老爺，我是太害怕了，害怕出錯！”

　　趙致又問了剩下兩人，結(jié)果無非就那樣，緊張，害怕。

　　“行，既然這樣，那我就對你們進(jìn)行加練，練到你們會為止！記住，幫著帶子的是右！

　　現(xiàn)在，四人成一排，向右看齊！”

　　趙致負(fù)手而立，看著他們四人。

　　這四人立刻行動，小碎步踏起，向站在最右邊的趙八看去。

　　“向前看！”趙致再次大喝。

　　他們立刻直視前方。

　　“很好，這不就行了？非要剛才費勁！”

　　趙致夸贊道。

　　這幾人露出了笑容。

　　“向左轉(zhuǎn)！”

　　趙致收起笑容，大喊。

　　“嘩！”

　　三人轉(zhuǎn)向左邊，看起來還有些稀稀拉拉，可也很不錯了。

　　“好，向右轉(zhuǎn)！”

　　伴隨著趙致的口令，這四個少年轉(zhuǎn)向右邊。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這四個少年基本上沒出現(xiàn)什么問題，趙致也把他們放了回去。

　　日暮西山，第一天訓(xùn)練就這樣結(jié)束。

　　晚飯是大米飯，還有燉臘肉，在這災(zāi)荒年里，也是一頓豐盛的晚飯。

　　這些少年吃的狼吞虎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吃進(jìn)去。

　　趙致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笑容。

　　明天，他們就不會這么開心了。

　　肌肉的酸痛，乳酸的堆積，這些疼痛可沒那么好忍。

　　吃過晚飯，趙致并沒有讓他們睡覺，在訓(xùn)練場中搭建了幾個火堆，把這里照亮。

　　趙致豎了一個簡易黑板，拿著一塊土疙瘩站在黑板前。

　　這些少年蹲在前面，手中拿著一根樹枝。

　　趙致在黑板上寫了一個“趙”字，然后看向少年，解釋道：“這是趙字，記住了，這是你們的姓，是這樣寫的，不準(zhǔn)忘了?，F(xiàn)在，每個人都給我在地上寫一遍！”

　　這些少年借著旁邊的火光，急匆匆的在地面上寫寫畫畫。

　　這些少年是趙致未來的班底，必須要保證他們能寫會算，有一定的學(xué)文，能看懂基礎(chǔ)文書，或者進(jìn)行簡單計算。

　　以后擴(kuò)軍了，這十八人能迅速建立起基層統(tǒng)治。

　　所以趙致打算，每天晚上訓(xùn)練結(jié)束后，對他們進(jìn)行掃盲。

　　這些少年哪里會寫，照貓畫虎在地上亂畫，寫的奇丑無比。

　　趙致一個一個的教，甚至還手把手的教他們怎么寫。

　　人心換人心，能像趙致這么重視他們的人，恐怕只有他們早已經(jīng)死去的父母了。

　　趙致來到趙十八身后，看著地上那個七扭八斜的趙字，搖了搖頭，隨后蹲在他身后，把著他的右手，“寫字要慢，要穩(wěn)，要平順，要一點一點寫，不能心急！”

　　趙致一邊解釋，一邊帶著他的右手，在地上書寫。

　　十幾個呼吸之后，一個趙字出現(xiàn)在地面上。

　　“寫出來了，寫出來了，我會寫字了，我會寫字了！”

　　趙十八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趙致放開他的手，笑道：“寫字沒有多難，慢慢來就好！”

　　趙致走到這些人身后，臉上多了幾分欣慰。

　　夜風(fēng)吹來，火苗起舞，這些少年，以后也會成長為參天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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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這些少年肌肉酸痛的厲害，可沒有一個人哀嚎叫喚，所有人都在忍著。

　　趙致對此很欣慰，很高興。再這樣下去，一個月之后，就能出具戰(zhàn)斗力，到時候帶著他們打幾個土匪山賊，帶著他們見見血，也算是能上戰(zhàn)場了。

　　接下來的幾天中，趙致親自盯著他們訓(xùn)練，同時把各個流程定死。

　　差不多七八天后，趙致把這些少年交給了劉江，他帶著趙才，去了永平府。

　　他大概每兩天回去一次，或給人送酒，或回去看望父母。

　　走進(jìn)永平府的城門，街道依舊破敗，空氣中的煤灰味道依舊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