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沫這一番話,對于云家來說可謂是天降驚喜,當(dāng)晚城主府就按照待客的最高規(guī)格設(shè)了宴。唐沫終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雞湯混沌和烤雞,十分滿足。
傅云修也受到了款待,云城主和少城主一直拉著他聊天,言辭懇切的拜托他在外多照顧照顧云溪。傅云修能怎么辦?唐沫都答應(yīng)了,他當(dāng)然只能跟著點(diǎn)頭,好在云溪看起來心思單純,不難相處。
傅云修頭一次喝這么多酒,連自己是怎么回客房的都不記得,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還頭疼的不行。
當(dāng)傅云修面色青白,腳步虛浮的走到城主府大門外時,唐沫嚇了一跳,連忙問:“你這一臉被吸了陽氣的模樣是怎么回事?”
傅云修幽幽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p> 唐沫無語。
這邊,云溪正在跟家里人告別,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的囑托。
季晚秋還拉著唐沫的手說了半天。
知道唐沫愛吃美食,季晚秋連夜讓人搜羅了不少云鼎城的特色小吃,還有一些路上能用上的小東西,統(tǒng)統(tǒng)裝到了靈晶車上。
本來唐沫和傅云修就救了云溪,這又不嫌麻煩帶云溪一道去求學(xué)。季晚秋和云城主是非常感激的,便商量著想送些謝禮。
但禮物的分量有點(diǎn)不太好把控,出門在外又是孩子,送的太貴重吧,他們怕反而招來禍端,害了他們。簡單送吧,人家肯定看不上啊,看那靈晶車就知道了,用得起的非富即貴。所以,思前想后還是買了些吃的用的東西,就當(dāng)是長輩的一份心意。
唐沫見了果然很高興,道了謝后便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時候不早了,三人依次上了車,唐伯對著云城主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駕起車就走了。
眼看著靈晶車越走越遠(yuǎn),季晚秋忍不住道:“真的不用安排幾個護(hù)衛(wèi)嗎?這一路上可不太平?!?p> 云城主搖搖頭,問道:“你注意到那個駕車的老人了嗎?”
季晚秋點(diǎn)頭,疑惑道:“怎么,那老人有問題?”
云城主深沉道:“最起碼也是皇級,護(hù)著幾個孩子綽綽有余?!?p> 季晚秋驚訝不已,珈藍(lán)界修者的實(shí)力等級有著明確的劃分,一階到三階打基礎(chǔ),四階開始定職業(yè),之后一直到九階才算登堂入室,突破九階便是王級,王級之后是皇級,圣級,突破圣級便是傳說中的神。
因?yàn)槭ゼ壊怀R?,所以到了皇級便是大陸上公認(rèn)的強(qiáng)者,誰敢招惹都會吃不了兜著走。這么想著,季晚秋安心的同時,對唐沫和傅云修的來歷就更好奇了。
靈晶車內(nèi),傅云修枕在唐沫的腿上,后者輕柔的按壓著他的額頭。沒一會兒,傅云修緊皺的眉心就松開了,呼吸也平緩了許多,像是睡著了。
云溪好奇的看著兩人,最后還是沒忍住,悄聲問:“你們是未婚夫妻嗎?”按照她的理解,年輕男女單獨(dú)出門,還這么親密,不是兄妹就是情侶。兩人又不同姓,那就只能是情侶了,而且看這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必定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都不能是剛交往的男女朋友!
唐沫聞言,只想把腿上的腦袋扔出去。
她冥思苦想了半天,準(zhǔn)確的用一句話表述了她與傅云修的關(guān)系:“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云溪瞬間理解了,笑道:“就像我們一樣!”
唐沫重重點(diǎn)頭:“沒錯!姐妹!”
云溪也不知道激動個啥,高聲附和道:“姐妹!”
只是淺眠的傅云修嘴角一抽,頭又開始疼了。
云溪真的是個小宅女,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不是看醫(yī)書就是煉藥。年齡比唐沫還大兩歲,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妹妹。
在家里,唐沫向來是被照顧的那個,這突然有個人需要她來照顧,唐沫頓時責(zé)任感爆棚,還真有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
看到唐沫這短短幾天的變化,傅云修既驚訝又欣慰,同時有點(diǎn)點(diǎn)微妙的吃醋。不過,唐沫能在剛離家就交到朋友,他更多的還是為她感到開心。
唐沫見著美食就兩眼放光,不吃到嘴絕對不走,剛開始云溪還會勸著點(diǎn),后來被唐沫帶著,也成了一枚小吃貨。
傅云修照顧兩個吃貨,心累的不行,每天都在數(shù)星星盼月亮,期望能早點(diǎn)到達(dá)啟海學(xué)院。
“馬上就要到熾火城了,這是路上的最后一個城池?!备翟菩拚f話時不自覺帶了幾分喜色,“我們在城里住一晚,準(zhǔn)備好吃食。明天下午出發(fā),后天晚上就能到啟海城了?!?p> 唐沫抻了個懶腰,嘆息似的道:“終于要到了,這靈晶車雖然舒適,但坐時間長了還是覺得累。”
云溪也愁道:“我都好多天沒煉藥了,心里直發(fā)慌?!?p> “沒看出來啊,你還挺刻苦。”唐沫笑道。
云溪搖頭:“煉藥師跟別的職業(yè)不一樣,雖說需要天賦,但最重要的是熟能生巧,長時間不開爐,手法會生疏。”
說話間,唐伯已經(jīng)繳了入城費(fèi),進(jìn)了熾火城。
三人在車?yán)飳?shí)在憋屈的很,便讓唐伯去寄存了靈晶車,打算好好逛逛熾火城。
熾火城最出名的是鍛造,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兵器從城中運(yùn)往各地,走在路上也隨處可見身高體壯,渾身都是肌肉的鍛造師,整個城池似乎都彌漫著金屬的味道。
唐沫逛了一圈,失望道:“好像沒什么好吃的?!?p> 云溪也很失望。
這時,向來沉默寡言的唐伯忽然開口道:“熾火城別的吃食都很普通,但有一糖果非常有名,名為火燒糖?!?p> 唐沫眼睛一亮,道:“火燒糖?我小時候好像吃過,那味道很特別,但是就吃過那一次?!?p> 唐伯微笑點(diǎn)頭:“小姐吃的應(yīng)該就是我?guī)Щ靥萍业哪切菚r候小姐才五六歲,沒想到您還記得。”
傅云修也笑道:“能讓吃遍美食的沫沫記到現(xiàn)在,我都想嘗嘗那火燒糖的味道了?!?p> 云溪連忙舉手:“我也想吃?!?p> 唐伯點(diǎn)頭,“十年沒來了,也不知道那鋪?zhàn)舆€在不在,過去看看吧?!?p> 事實(shí)證明,愛吃的人運(yùn)氣都不會太差,那鋪?zhàn)泳谷贿€在,老板也沒換,但鋪?zhàn)訁s比之前大多了。
唐伯感慨道:“之前的鋪?zhàn)又挥鞋F(xiàn)在的一半大小。”
一行人剛進(jìn)去,那老板就愣住了,隨后激動道:“唐叔?!”隨即連忙從柜臺迎了上來,拉著唐伯的手道:“這十年我一直盼著您回來,今天終于盼來了?!?p> 唐沫驚訝,怪不得唐伯會帶他們過來了,原來是熟人。
唐伯笑道:“看來你這幾年過的不錯?!?p> “要不是您當(dāng)年救了我,如今我能不能活著還兩說,哪還能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都有點(diǎn)紅了。
唐伯連忙道:“當(dāng)年從你這帶回去的火燒糖味道很好,我們家小姐記到現(xiàn)在,這次剛好路過,便想多買一些。”
老板大手一揮,豪氣道:“都是自家鋪?zhàn)?,說什么買不買,全拿走!”
唐沫看向唐伯,后者微微點(diǎn)頭。唐沫頓時精神了,她拿起袋子走向柜臺,既然盛情難卻,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云溪也笑瞇瞇的上前幫忙。
傅云修見沒自己什么事兒,便靠在旁邊的墻壁上,欣賞唐沫那沒出息的饞樣。
那老板還道:“鋪?zhàn)拥拇尕洓]有了,最新一批也要明天才能到,不然還能多給小姐打包一些。”
唐沫笑著道:“不礙事,已經(jīng)夠多了,謝謝叔。”
老板見唐沫一點(diǎn)架子都沒有,頓時更加熱情了,“咱家鋪里的其他吃食也不錯,都拿點(diǎn),下次再見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闭f到最后,老板又多了幾分傷感。
唐伯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承諾道:“等我送小姐他們?nèi)チ藛⒑T賮碚夷?,到時候咱爺倆好好喝一頓?!?p> 老板頓時高興起來。
就在唐沫掃蕩完畢,把一大包吃食全都扔給傅云修的時候,鋪?zhàn)永镉诌M(jìn)來一男一女。
男子剛踏入店鋪就朗聲道:“老板,鋪?zhàn)永锏幕馃俏叶家?,快來打包?!?p> 老板聞言“哎呦”一聲,笑道:“巧了不是,火燒糖剛被這幾位客人包了,您來晚了一步,再有就得等明天了,勞您再跑一趟?!?p> 男人嘖了一聲,低頭看向身側(cè)的少女,商量道:“要不明天再來買?”
少女蹙眉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在看到傅云修的臉時微微一頓,又看向他懷里的袋子,隨后矜持的走過去,抬了抬下巴問道:“你的火燒糖能否賣給我,我出雙倍的價(jià)錢?!?p> 傅云修微微一笑:“不賣?!?p> 少女略顯錯愕,顯然是沒怎么被人拒絕過,有些不習(xí)慣,她抿了抿唇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聞言,原本毫不在意的唐沫眼皮一抬,生出幾分趣味,要來了要來了,話本里常見的仗勢欺人就要在她眼前發(fā)生了!
少女道:“我是熾火城城主的女兒赤雪,你將火燒糖賣給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傅云修表情不變,還是那句話:“不賣?!?p> 赤雪震驚的瞪大眼睛,似是從未見過這種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傅云修,恍然大悟道:“你是想以這種方式讓我記住你對不對?行吧,你成功了?!?p> 唐沫“噗”的一聲笑出來。
眾人全都看向她。
唐沫捂住嘴,悶聲道:“不好意思,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