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憂傷的心，悔恨的靈

　　寫到后面，我越是不愿意苦苦呻吟。我不想為賦新詞強說愁，更不想被稱為強說愁的少年。

　　我覺得我已經(jīng)夠悲傷了，我不想筆下的文字，也留下一路悲傷的腳印。

　　這不是我習慣了的風格，但奇怪的是這一落筆，卻比往日的任何文字都顯得狹隘小氣。

　　我不再住校。

　　我每天都漠然地望著學校里發(fā)生的故事，然后使勁地笑，笑，笑到我神經(jīng)麻木，笑到臉蛋硬邦邦不知笑為何物為止。

　　騎車回到家對著鏡子，才使勁地把笑從臉上掰扯下來。

　　和新的同桌沒幾天便打得火熱。那是一個學聲樂的男生，每天氣沉丹田地練習帕瓦羅蒂我的太陽。

　　我神使鬼差地問他，這就是你的生活你覺得甘心嗎？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將欣然重復一次?！?p>　　“真的，那你的高音一定能飚上去！”

　　“哈哈哈哈哈……”我們一起笑起來。

　　“我現(xiàn)在不也飚得很高嘛？”他有點失落地說。

　　然后我們停止了交談做起事來。

　　好像剛才的對話是憑空生出的，而我們從未有過對話。

　　《圣經(jīng)》里說：“求主憐憫，賜我們憂傷的心，悔恨的靈?！?p>　　其實不論我和K重復多少次，結果都會是一樣的吧。

　　我依然為不及格的試卷發(fā)愁，依然在聽不進去課的時候翻看小說。

　　偶然碰見了K，我調皮地給他吐舌頭，他邪氣甜美地笑著，露出那口不怎么白但格外整齊的牙齒，很默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