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病有所醫(yī)
“感謝大宋沒有宵禁?!?p> 夜幕降臨,開封街道上還有零星的行人走動,看到這一幕,華誠松了一口氣,只要沒有宵禁,一旦百姓發(fā)現(xiàn)生病,就會出來找醫(yī)師,那個時候,華家藥鋪的機會就來了。
眼下并無患者,華誠并沒有焦急,而是拿起醫(yī)書,耐著性子讀了起來,他致力于要復興醫(yī)家,自然要對醫(yī)學了如指掌。
隨著夜色深沉,很多開封百姓結束勞累的一天,回到家中。
杜石匠同樣如此,回到了家中,簡單的洗刷吃過飯之后,正要和妻兒一同入睡,忽然感覺身邊一陣滾燙。
“娃兒好像病了!”忽然杜石匠眉頭一皺道。
杜氏頓時驚醒,連忙上前查看,只見兒子臉色發(fā)紅,身體滾燙,很顯然已經(jīng)發(fā)燒了。
“那還等什么?趕緊去請郎中呀!”杜石匠連忙急聲道。他們就這一個獨子,平時十分的寶貴,自然不敢怠慢。
妻子杜氏無奈道:“這大半夜的哪里還請的來郎中,我抱著孩子,你趕緊去拿錢,趕緊去找史九針?!?p> 杜石匠頓時一陣心疼,他們可是最知道史九針收費有多貴,尤其是夜晚看病更是價格不菲,然而自己的獨子病情嚴重,當下也不能耽誤,最后只能一咬牙去找史九針。
杜石匠一咬牙,拿起家中的銀子,抱著孩子就朝著九針堂而去。
“史郎中!”
“史郎中!”
九針堂外,杜石匠夫妻焦急的拍打九針堂的大門。
良久之后,才有一個藥童打著哈欠打開大門,不滿道:“敲什么敲,還讓人睡不睡?!?p> 杜石匠陪著笑臉道:“這位小郎中,我們的孩子高燒不退了,想找史郎中看病?!?p> 藥童擺擺手道:“你們來晚了,史郎中已經(jīng)被王員外請走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p> 雖然趙洪加入了九針堂,然而僅僅是白天坐診,夜晚也會回自己的家中,九針堂夜晚只有史九針一個醫(yī)師。
“沒有回來?”
杜石匠夫妻頓時傻眼了,眼看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十分危險,而史九針卻遲遲未歸。
“這位小郎中你經(jīng)常在史郎中身邊行醫(yī),定然醫(yī)術了得,史大夫不在,要不你幫我們看看?!倍攀碂o奈道。
藥童頓時嚇了一跳道:“這萬萬不可,我僅僅是抓藥的藥童罷了,哪里會開方治病,要是讓史郎中知道了,定然會把我解雇了。”
他乃是跟著史九針的藥童,史九針只讓他分辨藥材抓藥,他哪里會看病,雖然他平時里偷偷學了一點,但是一看杜石匠的孩子的病情十分危急,他哪里敢接手?!?p> “那史郎中幾時歸來!”杜石匠焦急道。
“這我也不知,你們要是等不及了,再去其他藥鋪看看吧!”藥童擺擺手道,如今史九針不在,萬一杜石匠的孩子在九針堂有個好歹,他也脫不了干系,眼下他只想將他們盡快打發(fā)。
“哎!”
杜石匠一臉無奈的看著重新關門的九針堂,心中焦急萬分。
正當他們無奈的在街上游走,忽然前方一個出現(xiàn)一個燈火通明藥鋪,兩個巨大的藥字燈籠格外的顯眼。
“華家藥鋪!”
杜石匠夫妻忽然一愣,他沒有想到九針堂沒人,然而華家藥鋪卻是燈火通明,顯然是有醫(yī)師在。
“走,我們?nèi)トA家藥鋪看病!”杜石匠頓時心生希望,連忙向華家藥鋪而去。
“可是華家藥鋪都是一群少年,能看好娃的病么!要不我們?nèi)コ悄先フ沂芍??!倍攀车钠拮舆t疑,她的孩子已經(jīng)很嚴重了,普通的病情她愿意在華家藥鋪抓藥省點錢,關系到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不敢耽擱。
杜石匠搖了搖頭道:“娃兒已經(jīng)越燒越嚴重了,我們再去城南那就耗費太多時間了,更何況華家藥鋪之前可是治好過劉鐵匠的癰疽,還舉辦過義診,雖然醫(yī)術比不上史九針,應該可以治病?!?p> 杜石匠的妻子這才微微放心,看著依舊高燒的孩子只得點了點頭,當下二人加快速度朝著華家藥鋪而去。
走進華家藥鋪,只見華家藥鋪燈火通明,兩個少年正在端坐在藥鋪大堂內(nèi),正在手捧醫(yī)書認真的研讀,看到這一幕,杜石匠夫妻不由的多了幾分信心。
“還請小郎中給我娃看??!”杜石匠風風火火沖進華家藥鋪,急聲道。
華誠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看到杜家孩童通紅的臉龐,伸手一摸,頓時覺得滾燙,不由嚇了一跳,這要是放在后世恐怕至少要有三十九度多。
“三七,快去打盆井水,用冷水毛巾敷患者的額頭?!比A誠連忙吩咐道。
華三七連忙答應,很快就端來了一盆井水,用毛巾浸濕之后,立即給杜家孩童敷在額頭。
“三七,你去準備準備知母六兩、石膏一斤、炙甘草二兩、粳米六合,立即熬一碗白虎湯?!?p> 華三七做完這一切,華誠再次吩咐道,白虎湯乃是張仲景傷寒雜病論中解熱退燒的經(jīng)典名方,被無數(shù)醫(yī)者推崇采用。
華三七立即前去準備,華誠再次查看杜家孩子情況,卻發(fā)現(xiàn)杜家孩童的病情已經(jīng)十分危急,單純的涼水敷在額頭根本沒有太大的用處,而等白虎湯熬好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然而無論是杜家孩童的危在旦夕,還是此乃華家藥鋪夜診的第一單,都不容有失,當下華誠一咬牙,拿出自己提煉出來的酒精,準備使用酒精擦拭降溫之法。
“將病人的外衣脫下,露出脖子、腋下、大腿內(nèi)側?!比A誠吩咐道。
杜石匠夫妻見狀不敢怠慢,連忙配合脫下孩子的衣物,隨即,華誠拿起棉團浸沾了酒精,開始在這三個位置反復擦拭。
隨著酒精的揮發(fā),滿屋內(nèi)都彌漫的刺鼻的味道,而杜家孩童的情況也漸漸的穩(wěn)定下來,體溫開始恢復正常,呼吸開始平穩(wěn)。
隨后,華三七熬好了白虎湯,杜家夫妻給自己的孩子喂下之后,看著小孩沉沉的睡去,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幸虧你們來得早,要是晚了,恐怕要燒壞腦子了?!比A誠松了口氣道。
“這一次,多謝華郎中了!”杜石匠由衷的感謝道。
他一直以來都十分的輕視華家藥鋪,認為其年紀太小根本醫(yī)不好病,而如今醫(yī)者最為忌諱的高燒在華誠手中信手拈來,這讓他大為信服。
杜石匠的妻子也大為慶幸,要知道高燒燒壞腦子可不是華誠嚇唬他們,而是在這個時代是常有之事,因為發(fā)燒每年死去的兒童更是不少,甚至還有不少燒成傻子的。
“燒退了也不可大意,要按時服藥,燒的不嚴重的情況下,就用冷水敷額頭,要是在高燒,那就立即前來就醫(yī)?!比A誠詳細詢問病情,為杜家孩童開藥之后,鄭重吩咐道。
杜石匠連連點頭,當即拿起藥,付了診金藥錢,這才離開。
送杜石匠一家三口離開之后,華誠走到外面,看到開封城內(nèi)一片漆黑,唯有華家藥鋪燈火通明。
此刻的他心中一片平靜,什么和九針堂競爭都是虛妄,能夠在這個漆黑的夜里,點亮醫(yī)家的燈火,讓百姓不至于抱著病軀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轉,讓百姓病有所醫(yī),盡可能的挽救生命,也許是他穿越到大宋最大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