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秋顏作為豐山村第一個考進名牌大學(xué)的女娃,在十里八鄉(xiāng)名氣十足。
幾個月前,談秋顏決定辭職,回鄉(xiāng)置業(yè)。
豐山村原本就分為大村與小村,小村靠近山腳下,人丁稀少,以談姓為主。
大村靠近豐山鎮(zhèn)以豐姓為主,人丁興旺。
豐山村最外圍靠近龍骨山的那塊地,早幾年曾經(jīng)發(fā)生過泥石流事件,后來村民就陸續(xù)遷到了十里開外的大村。
談秋顏家不愿意搬,村子里為了彌補他們家,小村那邊沒人要的荒地都分給了她家。
她的父母在她大學(xué)四年級的時候因贍養(yǎng)爺爺奶奶的事情與二叔不和,再加上本身身體有恙,氣郁心悶、積勞成疾,捱了幾個月就過了世,原本想蓋成二層小樓的房子也停了工。
自家諾大的一片地方,只有散落的地基與一間蓋起來的平房,老宅的建筑材料,在泥石流退去后,能挖的都挖了出來,堆積在平房邊小院子里,在荒草的包圍下,看起來特別的荒涼。
剛回村時,她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景。
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她決定把小樓繼續(xù)蓋起來,作為民宿經(jīng)營。
圖紙是談秋顏委托同校建筑系的師姐畫的,根據(jù)她的思路,劃分為,一樓生活區(qū),二樓起居室。
院子因為地皮多,圈了很大的一塊地方,主要是種植區(qū)域,靠近院門的地方蓋了間觀雨亭。原先的小平房沒拆,改建成雞舍,山上有山泉水,鋪了管道,直接接到家里,原來就有的小池塘,清了淤泥,準(zhǔn)備養(yǎng)魚。
房子的外墻看起來不顯眼,用的是農(nóng)村常用的紅磚,整個民宿的風(fēng)格外形古樸,小樓大部分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原本老宅的翻新料,也算是節(jié)約了一筆開支,同時老宅的物件還有些念想在里面,畢竟是家族的一個傳承。
二樓最顯眼的地方是靠東的房間,修葺到頂?shù)臅埽厦鏀[的都是這些年來她收集過來的書。
書房窗戶是老物件直接裝上的,下面的案板是老宅的門改成的,上面放個自制的花瓶,將野外摘來的花隨手插進去,就有了淡雅的一屋春色。
正式入住已經(jīng)三天了,起居室里,燈光打開,她取出電腦,開始寫策劃稿。
工作的時候有個甲方是做農(nóng)產(chǎn)品推廣的,聽說她要回鄉(xiāng),就丟給她一個活計,算是公司的外聘人員,保底工資1500元,提成另計。
等她把當(dāng)?shù)氐奶厣r(nóng)產(chǎn)品一一列舉出來,結(jié)合當(dāng)?shù)氐臍夂?、水土,搜尋資料,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策劃案。
一抬頭,夜已經(jīng)深了。
她捏捏自己酸澀的脖子,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夜蟲在鳴叫,池塘里的蛙也在此起彼伏K歌。
池塘里挖出的新泥,已經(jīng)有小草冒出了頭,她一路走著一路看到雜草就拔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觀雨亭。
旁邊的葡萄架還沒有搭,散落一地的竹竿,她抬頭看了看天,天上是一輪滿月,“真好看阿!”她自語。
一旁突然一個聲音在問:“哪里好看?”一個幾歲大的小童正坐在觀雨亭的石凳上,歪著腦袋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是哪家孩子走丟了?”她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沒回答他的問題,用手摸摸他的發(fā)鬏。
童子的樣子很可愛,就像是年畫里跳下來的,圓溜溜地眼睛,皮膚粉嫩Q彈,帶著嬰兒肥的臉頰,正嘟著嘴躲開她的手。
“我叫童子,這里就是我的家?!毙⊥穆曇糗浥?。
“不對,這里是姐姐的家。童子,告訴姐姐你家在哪,送你回去好不好?”談秋顏好脾氣地哄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童子的嘴一撅,眼看就要落下淚來:“這里就是我的家!”
“哎,你別哭啊,那你告訴我你平時睡哪兒?”談秋顏一個頭兩個大,忙不迭的安慰他。
“哪里都睡過?!蓖尤套⊙劭衾锏募磳Z眶而出的淚。
談秋顏的心里一緊,這么冷的天,這孩子竟然睡野外。她一把攬過他到懷里,“不哭不哭,今晚到姐姐家睡覺?!?p> “這是我的家!”小童掙扎著露出自己的臉。
“好好好,這是小童的家。外面冷,現(xiàn)在跟姐姐回屋里去好不好?”談秋顏用自己最輕柔地語氣問道。
小童伸出手牽起她的手,點了點頭。談秋顏握著他柔軟的小手,心都萌化了。
她去收拾客房,一轉(zhuǎn)身看見小童正一個人坐在樓梯口發(fā)著呆。
她走過去,孩子轉(zhuǎn)過頭來,Q彈的臉頰上還掛著淚水,圓溜溜地眼睛長睫毛一扇一扇地望著她。
本來要說出口的話,立即變成安慰:“童子,你怎么哭了?是想家里人了嗎?”她快步走上前,坐在他身側(cè),攬過他的頭,“別哭,姐姐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童擦干凈眼淚:“家里怎么這么破了?”
“新房子,怎么破了!”談秋顏剛想反駁,突然意識到,看他的衣著跟復(fù)古的打扮,這孩子應(yīng)該是生在很有錢的人家,說不定是被人販子給拐走的,看著自己的房子以為是他的也有可能。
她無奈地揉揉他的發(fā)鬏:“姐姐家窮啊,小童家里是什么樣子的???”
小童似乎有些鄙視談秋顏的理解能力:“跟你說過了,這就是我的家??!不過以前有柱子,白玉的柱子高高的,還有云霧繚繞,還有龍君大人……”
談秋顏聽罷似被雷電擊中,第一天入住時做的夢瞬間在腦海里浮現(xiàn)。
“白玉柱子上是不是雕有五爪金龍?龍君大人是不是金鱗,黃須?”她控制著自己快要蹦出來的心跳,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去過龍殿?可我沒見過你,不對,你身上有龍君的氣息?!毙⊥沽藴I,看著談秋顏,“是生機!”他的臉色變了,伸出柔嫩的小手緊抓著談秋顏的攬著他的手又確定了一下。
“是生機,龍君大人的生機,牠只有一線生機啊!牠怎么給你了!”
小童說著說著,眼淚又涌了出來。
“什么一線生機?”她懵了,低頭看著哭成個淚人的小童。
小童抽噎著,“你是不是差點死去過,莫名其妙地又活了過來?”他抹掉眼淚哽咽著看著她。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了一件往事,當(dāng)年泥石流事件發(fā)生前一個月,高考結(jié)束后那幾天,自己被村里小孩叫了出來,說自己堂弟談小軍找她。
本以為是問自己考試的事情,畢竟他也是高中生了,約見的地方是在山腳下的水庫邊,天熱水庫邊涼快,也不以為意,就去了。
到了地方后,談小軍問了她考得怎么樣,她回答:“還行,一本沒問題?!?p> 談小軍聞言似乎很不開心。之后自己被他冷不防推到水里,她勉強有一點水性,但是推下去太突然了,一口水嗆到后,腳又抽了筋,她大聲呼救。
附近沒有其他人,只看到談小軍飛快跑掉的身影,當(dāng)時都絕望了,又喝了幾口水后,意識開始模糊。
緩緩沉入水下的時刻,隱約見到一個巨大的影子向她襲來,沒等她看清,自己就撐不住昏迷了。
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水庫堤壩上,衣服也是干的,她爬起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絲毫落水后的痕跡。
因此這事她也沒跟自己父母說。再加上后來跟二叔家也不往來,時間久了,自己都忘了,就仿佛是做了一場奇怪地夢。
想到此處,她對著小童點點頭,隨后領(lǐng)著小童走到陽臺上。
她指著不遠處的月華籠罩下的龍骨山,“你看,這叫龍骨山,是與龍君有關(guān)嗎?”小童睜大眼睛,一眨不眨,不遠處的龍骨山影影綽綽,他的眼角紅成一片,卻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
半響,小童牽住談秋顏的手:“你是龍君選擇的人,那以后也是童子守護的人了,好不好?”他抬頭看向談秋顏。
談秋顏看著他哭花了小臉蛋,半蹲下來,揉了揉他的發(fā)鬏:“好,以后童子來守護我。”話音一落,眼前的童子不見了蹤影。
宅院的立體圖隨即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圖里的一切她如臂使指,彷佛一聲令下,能讓園子里百花盛放。
她輕聲呼喚:“童子,童子?你在哪?”腦海里有訊息閃過。
“我是龍殿的守護獸,龍殿墜落后,我附在殘骸之上。跟你結(jié)契約后,靈氣用盡,等以后這張圖里所屬的區(qū)域,收集足夠多的靈氣的時候,我就能顯形了,你也會受益的,秋顏……再見?!?
火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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