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仙
一聲驚呼!
讓屋里幾人也瞬間走了出來。再一看,張妙之已經(jīng)躍墻而過。華鴻信三人還有楊員外皆是看向留在原地的路青蓉,急道。
“路姑娘,發(fā)生了何事?”
路青蓉此刻等待,就是按照張妙之的指示,將方才看見的黑影告知幾人。
華鴻信蹙起眉頭,“難道是那鬼物!”
不等路青蓉回話,就聽,
噌!的一聲。
他腰間寶劍電射而出,華鴻信一個跨步踏在上面,倏然御劍追了過去。路青蓉愣了下,劍仙!
華鴻信這御劍的姿勢甚是瀟灑,腳下飛劍平穩(wěn)急速,一看就是浸淫此道已久。
御劍而走,扶風(fēng)之術(shù),沒想道這華鴻信也有筑基的實力。路青蓉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心想。她本以為仙門中人大多都是驕妄之輩,和道門,武徒還有散修不同。
大周奉仙,仙門之人享盡好處,故而生出不少紈绔。這樣的人路青蓉在伏妖稽事府里見的多了,伏妖師的等級倒是高,可實力卻平平無奇。
哪像自己等人,都是一點一滴艱苦打熬出來的。每一分實力可都是實打?qū)嵉膽?zhàn)力。
就好比自己,筑基一年,已經(jīng)隱約摸到筑基中期的門檻。術(shù)法符箓,樣樣精通。除了沒有能御空飛行的法寶外,幾乎沒什么短板。
說句不好聽的,她一個人就可以頂像陳景山這樣的好幾個。
只是沒想道,這華鴻信倒是有些不大一樣。
“師兄!你慢點,我們跟不上??!”陳景山焦急的喊道。
路青蓉瞥了他一眼,甩出兩道黃符貼在二人身上,隨后也跟著追了過去。
兩人頓時只覺身子一輕,腳下的步伐立馬快了不少。望了眼路青蓉,趙青嘴角帶笑,陳景山卻是沉悶了下來。看著自己大腿上的神行符,他是摘也不是,不摘又覺得很沒面子。
如此,糾結(jié)了一路。
.......
皓月當(dāng)空,集慶城中還亮著不少夜燈燭火。
可不遠(yuǎn)處那黑衣人卻是挑著漆黑的巷里四處亂鉆。張妙之瞧的明白,這跟了小一路的時間,黑衣人明顯對集慶城很熟悉。尤其是在離開楊府的那一段路上。
四處瞎鉆的他,險些讓張妙之都追丟了。
好在這時小松鼠發(fā)話了,“爺,左邊!我聞到他身上有香味?!?p> 香味?
張妙之不懂對于小松鼠來說,所謂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味道。但還是下意識的向著他所指的地方追去。果然,在一拐角就再次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身影。
“你聞得到?”
“那當(dāng)然?!毙∷墒蟮靡獾牡?,“方圓百里的好吃的都逃不過我的鼻子?!?p> “好吃的?”張妙之愣了下,小松鼠這言下之意是那黑衣人身上有玉米棒子?不對,他立馬搖頭,對于小松鼠來說,玉米棒子算不上什么好吃的。
他忽的想到了靈參,張妙之頓時虛起了眼睛。難道說,那黑衣人盜走了靈參!
張妙之身上浮起層金光,將漆黑的小道照亮,隨即閃電出手甩出一條金鞭,將黑衣人的腳腕纏住。前方奔襲不止的人影忽的停了下來,用力猛的跺腳,金鞭瞬間被繃直,卻沒有斷開。
黑衣人見狀有些急了,開始發(fā)力,渾身響起股虎嘯豹吟之聲,就像炸裂的鞭炮一樣,短促又渾厚。
這動靜,在靜謐的夜里異常清晰。
張妙之靜靜地看著他,道,“果然是你,楊護(hù)院?!?p> 虎嘯豹吟乃是后天武者煉就的銅皮鐵骨,相當(dāng)于修士的煉體期。一旦煉成,即可踏入先天武者的行列,掌握靈氣,這點和修士的練氣期相仿。
只不過之后,武者筑熔爐,焚血氣。修士則悟大道,開天路。兩者相比,又有所不同。
黑衣人在張妙之話出口后,便不再掙扎,他褪下蒙面的長巾,正是張妙之下午才救治過的楊護(hù)院。此刻,他凝眸而視的模樣沒有一點病弱的感覺。
反而是武者自有的血煞之氣,讓小道中的風(fēng)都卷起股腥味來。
張妙之沒有解除金光咒,自己這將近百年的金光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掙脫的了的。顯然,楊護(hù)院并沒有這個能力。不過,他依然警備著,畢竟是與武者對敵。
他不敢大意。
楊護(hù)院深深地看了眼張妙之,微微抱拳行禮道,“道長的救命之恩,楊某在此謝過了?!?p> 他說完,看了眼捆縛自己的凝實金鞭,隨即把目光轉(zhuǎn)向眼前。
“道長,可否放我一條生路?!?p> “此話怎講?”張妙之蹙起眉頭。
可楊護(hù)院好似并不打算解釋什么,他咬了咬牙,眉間多出些許掙扎,緊接著成了怒意,“小道士,聽我一句勸,楊府的事你最好別摻和了。不然,到時候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張妙之聞言,依舊平淡如水,可心頭卻是蒙上了層迷霧。他淡然道,“楊護(hù)院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此間又無外人,不如說予我聽聽。要是真的涉及身家性命,我保證不會在為難于你?!?p> 卻見,楊護(hù)院很是焦躁,他掃了眼靜默的小道,隨即目露猙獰。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個小牛鼻子還真以為自己很厲害了,豈不知天下之大,能人輩出,你這點微末道行又算的了什么!”
話落,
張妙之就見人影一閃,他驚道,“好快的速度!不愧是武修,十步以內(nèi)動若驚雷!”
唰——
楊護(hù)院一手似鷹爪,抓向張妙之的脖子。這電光火石間,張妙之都沒來得及拔劍阻擋。就聽一聲嘲弄,“我三十二歲入先天,如今已有八年整。期間,殺過不少修者境的人。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何以輕視我!”
張妙之聽了這話,想大呼冤枉啊!他真沒有輕視啊。不僅如此,反而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只是奈何實戰(zhàn)經(jīng)驗少,被搶了先機(jī)。
那一爪只是個虛招,楊護(hù)院的手中彌漫起層層血氣,他在激蕩自己的血液,引動靈氣化作真正的殺招。張妙之同樣臨陣變招,青萍劍法緊接而至。
就聽當(dāng)?shù)囊宦暣囗懀?p> 手中鐵劍嗡鳴不止。
楊護(hù)院倒飛而去,他立于墻檐之上。冷眼注視著張妙之,眼里帶著抹凝重。腳腕處的金光已經(jīng)不見,張妙之心急之余分身乏術(shù),解除了對他的禁錮。
這也是他凌厲出手的打算。只不過,此時楊護(hù)院沒想著轉(zhuǎn)身逃亡。眼前的道士,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孱弱。反而是有些難纏,他確實稚嫩無比,經(jīng)驗不足。
在出手的剎那,楊護(hù)院就察覺到。可交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這道士的實力很強(qiáng),不光是那煩人的金鞭,還有著一身深不可測的劍術(shù)。
眼看他不過二十,楊護(hù)院真想問問這小子,是怎么練的。
他太過危險,楊護(hù)院不敢逃,也逃不掉。
張妙之挽了個劍花,若不是用金光咒包裹手中鐵劍,方才那一拳之下,估計就碎成渣了。
忽的,張妙之手中長劍閃電而出,楊護(hù)院化作一縷黑芒撲來。
他周身都浮起微光,下手沒有絲毫保留。
頃刻間,兩人就戰(zhàn)在一起。
鏗鏘聲不絕于耳,火花四溢,在漆黑的夜里閃爍不斷。楊護(hù)院越打越心驚,張妙之則越打越暢快。青萍劍法走輕靈之道,又不乏凌厲之意。
變招極多,也就意味著殺招無數(shù)。他此刻宛如一顆飄零在風(fēng)中的野草,不可追尋他將要飄落的蹤跡,瀟灑中帶著股難以捉摸的肆意。
楊護(hù)院額間浮現(xiàn)起汗滴,他暗恨自己走的倉促,沒有帶上自己的武器。此刻,只能用拳對敵,不說眼前這小道士劍法超然,出人意料。就算是自己僥幸打在他身上,也毫無作用。
那庇護(hù)著他的金光像水一樣柔軟,卻比之玄鐵還要堅固。
“可惡的修士!”他嘟囔道。
“楊護(hù)院,你我之別,如螢火皓月,何必在苦苦掙扎?!毖垡妼Ψ侥米约簺]辦法,張妙之毫不猶豫的吹噓了下自己,接著說道,“我對楊府的事還真有些好奇,不如你我罷手,詳談一番如何?!?p> 楊護(hù)院疲于應(yīng)對,面色有些難看。磨牙了好一陣才悶聲道,“好,算你厲害,是我楊某眼拙了?!?p> 見對方同意,張妙之身形一躍,落在后方。
而楊護(hù)院則是冷笑一聲,一腳踢碎無數(shù)瓦片激射而來,趁著這空檔他轉(zhuǎn)身就逃。
張妙之驀然呆了下,任由那些瓦片砸在他身上,都被金光咒給擋了下。見楊護(hù)院果決的動作,他微微搖頭,心道,“看來以后,得先把人綁起來才行?!?p> 旋即一道金鞭飛射而出。
這時,一抹豪光從天而降,鏘的一聲落在楊護(hù)院身前。
張妙之收起金鞭,就見那煙塵散去,一柄劍擋在楊護(hù)院身前。緊接著,咻咻聲不斷,張妙之抬頭望去。空中懸著一柄長劍,而劍上則立著一衣襟自動的人。
華鴻信冷眼注視著下方,要不是張妙之的金光咒,他還不好察覺到兩人的位置。此刻見著,便是雷霆出手。
在張妙之瞪大的眼睛下,無數(shù)劍光閃爍而下,將楊護(hù)院扎成了刺猬。
就聽一聲慘叫,他望著立于高空的華鴻信不甘道,“怎么....會是.....劍仙!”
咽了口唾沫,張妙之一擺衣袖驅(qū)散了煙塵。華鴻信落了下來,他沒有去看被自己干掉的楊護(hù)院而是冷眼望向張妙之,“你為什么要放走他!”
“......只是打算和他好好談?wù)?,并不是想要放走他。”張妙之淡淡的回道?p> 華鴻信眉頭一皺,“狡辯,我看的一清二楚?!?p> 呵呵......張妙之笑道,“那你不去看看被你扎成刺猬的,到底是誰。”
這有看的必要?華鴻信又不是第一次斬妖除魔,只不過張妙之的笑容在他看來有些心煩。于是乎,他掐著法訣,那些插在地上的劍忽的就消失了。
隨即走到那處尸體旁一看。
他眉頭一挑,沒有說話。
張妙之緊跟而來,看著楊護(hù)院的腦袋都快沒了,不由無語的看向華鴻信。
“他是誰?”華鴻信問道。
“楊護(hù)院?!?p> “怎么可能?”
華鴻信話一出口,就察覺到不對。如果張妙之沒有騙他的話,這被自己殺死的人是楊護(hù)院,那豈不是意味著是張妙之和路青蓉治好了他?掃了眼云淡風(fēng)輕的張妙之,他很不喜這人身上那股淡然的氣質(zhì)。
可緊接著,華鴻信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這人真是楊護(hù)院的話,那他又是為何要這番打扮?從楊府躍墻而逃?
他的眼眉越皺越深,楊府之事定然是有問題的。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接觸,張妙之點點頭,隨即從楊護(hù)院身上搜出一錦盒,好在他藏得巧妙,沒有被華鴻信的飛劍傷到。張妙之打開錦盒,頓時一股幽香傳來。
華鴻信的眼眸驀地睜了下。
啪——
他合上錦盒,轉(zhuǎn)身就走。耳邊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
“華兄,小心?!?p> “哼,我自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