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看著半人高的黑色圓柱體信號基站,他還從來沒接觸過這個東西,想來應(yīng)該只有在戰(zhàn)略部署的地方才能看見它。
“智腦,掃描一下?!毙旖犀F(xiàn)在也只有邊學(xué)邊修。
“行星級小型戰(zhàn)略預(yù)警信號基站,本次掃描結(jié)果,光能轉(zhuǎn)化系統(tǒng)輸送單元老化失效,建議更換?!?p> 建議更換?!那是拆還是不拆呢?徐江南有點糾結(jié),拆吧,反正到時候換零件也得拆,先拆開看看咋運作的。
“智腦,打開物體的組裝圖紙?!敝悄X給出的圖紙以徐江南面前的信號基站為參照,在面甲上顯示了出來,當(dāng)他拆開一個部件,就會顯示這個部件的下一步拆卸信息。
挺智能的,要是自己小時候也有個這樣的玩意兒該多好徐江南一邊想著一邊手也沒閑著。
徐江南一邊學(xué)習(xí)一邊拆卸,時間過得飛快,等他重組完畢已經(jīng)過了午飯點。還是得換零件啊,單元老化,他也沒法把它變好。行了回去看看備用零件在哪兒。
“喲,徐江南,你可算回來了,這一個月都習(xí)慣到飯點就吃飯了,所以,我也做了一點東西,要不,你也來吃吃?”老萬端著三盤略顯焦糊的飯菜有點不自然地說道。
徐江南咧嘴一笑“吃!”
“好嘞?!崩先f也是如釋重負(fù),一盤放在三層倉庫門口,一盤遞給了徐江南。
自己也坐了下來滿臉期待地吃了一大勺嚼著嚼著就僵住了“呃,確實是有點難吃,要不……”
“沒事啊,好吃。”徐江南仍舊大口大口不停地吃著,只是多喝了兩杯水。
“嘿嘿,行?!崩先f見狀也不再矜持,自己也大口吃了起來,其實細(xì)細(xì)嘗嘗也還行嘛,這單兵糧能壞到哪兒去,老萬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啪!”倉庫門口,一個餐盤突然被摔了出來,飯菜也灑落一地。
“嘿?!我說石任啊,你這有的吃就不錯了,一天還挑挑揀揀的,徐江南沒來的時候,冷的咱都在吃,現(xiàn)在嘴養(yǎng)叼了是吧?!……”老萬漲紅了臉,一張嘴不停的說著,雖然他自己也覺得不太行,不過氣勢不能輸了!
徐江南一邊吃一邊嘿嘿笑,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都有點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有自尊心就說明還有救。
“行了,徐江南別理他,待會兒我重做一份,看他吃不吃!”老萬有點心虛,但嘴上不能慫。
“好”
吃完徐江南就去翻找零件去了,老萬也自覺的收拾了餐盤,打掃了一下散落在倉庫門口的飯菜。一邊掃一邊帶喋喋不休
“徐江南打掃的干干凈凈,看你在干嘛,不吃放出來不行嗎?非得弄臟了”
“要我說啊,你就憋死在倉庫里吧!徐江南給你做飯,也不見你幫他干點什么,一天就我和他聊天解悶。”
過了一會兒又從廚房小心翼翼的端出來一份品相略好的飯菜。“再不吃,我就不做了嗷。”老萬有點心虛,看著餐盤被端了進(jìn)去,竟然一臉期待又帶一點緊張的守在了倉庫門前。
“你說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整天讓個新兵做這做那兒的。”
“你說你也是,整天呆在里面,你媳婦兒要知道指定罵你一頓?!?p> “也不知道是咱倆命苦還是這個新兵的命苦,剛從新兵營出來就遇見咱倆?!?p> ……
老萬還在自言自語,一個吃干凈了的餐盤已經(jīng)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門口,似乎怕弄臟了地板。
“喲,吃完了啊,嘿嘿,手藝還是沒退步?!崩先f笑呵呵地拿起餐盤,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做的飯被別人吃光了就很高興。
“故人何不返~~~”倉庫里幽幽地傳出一句話。
“又犯病了!又犯病了?!崩先f洗著盤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倒是徐江南探出來個腦袋有些遲疑的說道“春?春華復(fù)應(yīng)晚?”
“不道新知樂?!?p> “只?只言路遠(yuǎn)行?”
“喲,徐江南,怎么什么都會啊,還能對詩?!边@時老萬也探出來個腦袋。
“這首詩叫‘江南曲’所以我剛好知道?!?p> “啥意思啊?聽不懂?!?p> “意思是一個女子很思念她的愛人,希望他早點回去。”
“啊,這?!崩先f也不知道咋說了,畢竟孩子都五歲了還沒見過父親,想來石任心里也痛苦得很。
“石任隊長啊,你別擔(dān)心,你只有一年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嫂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好歹還有家人等你?!毙旖蠈捨恐约河钟行┍瘋?p> “你不像我,我從小沒了爹媽,被爺爺撫養(yǎng)長大,爺爺最希望我能來參軍,被他坑進(jìn)來了吧,他又早走一步,沒能親眼看見……”
“江南,你這,你這孩子,怪不得這么懂事?!崩先f有些震驚又一臉心疼地說。怪不得這孩子這么自律又堅強,啥事兒都自己一個人干,自己卻還想占他的便宜,我真不是個東西啊??!
“沒事,老萬,我就是想自己能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活下來就能去見自己的朋友,兄弟,只要還活著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不能放棄啊?!?p> 老萬有些同情又心疼這個孩子,自己一天話這么多,怎么到關(guān)鍵時候不會說話了,想著都想給自己來倆嘴巴子。
這時,倉庫的門竟緩緩打開,走出來一個赤裸著上半身,肌肉線條明朗,眼神里帶著一些落寞和凌冽的殺氣,一眼看去真像一位揮斥方遒的將軍??!
“草!你還真舍得出來,這一身肌肉怎么回事?!”老萬一臉不可置信,石任就如同他剛來時一樣威猛,自己卻虛得,不知道幾年才補的回來。
“徐江南,好小子!”石任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太久沒說話了。
徐江南完全呆住,他沒想到石任竟然是這個模樣,哪怕他現(xiàn)在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可眉宇之間儼然能感覺到那種從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血氣!
“石任?隊長?”徐江南呆呆地喊了一聲。
“你小子很會修東西?不知道機甲會不會修?!”
“機??。。?!機甲??。。?!”徐江南和老萬同時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
半開的倉庫門里,佇立著一臺人形機甲。接近八米,青藍(lán)配色,整體看來機身線條靈動,四肢弧線優(yōu)雅,頗有一種剛?cè)岵?,四兩撥千斤的感覺,胸前用古文楷書字體印著“詩人”兩字?。?!
不過它的腿股連接處卻被撕開了一個大洞,但仍然可以想象在戰(zhàn)場上的它,殺敵時會如詩人吟詩一般豪放又瀟灑!